第211章相見甚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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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杜月笙一上任,剛峰便交待:這裏是法租界,當然現在按法國的法律來,一切政治團體合法,一切人有言論自由、政治信仰自由。你按他法國的民主精神搞,不要管南京亂放什麽屁,法國特使永遠不會撤你職,你明白嗎?
杜月笙太明白了:先生讓我借法國人的手保護“反對黨”。這將來幾大政黨肯定會聯合執政拿掉南京的貪汙集團的,我現在保護了他們,我也是革命大功臣。
杜月笙便上任就全麵執行,隻三天便把法租界巡捕房關押的“政治犯嫌疑”全放了,又下一令給警務督察:租界中隻有破壞中法友誼,反對法國政府、與法國人民為敵的人才是“政治犯”,其他一律不是,一律沒有“政治犯嫌疑”,你明白嗎?你若不明白,特使大人會開除你,抓你回法國處罰的,你明白嗎?
這下這個警務督察明白了:特使先生要大力結交中國各政治團體,讓所有中國人與我們法蘭西友好。我反對我就是叛國,我再不管他南京和上海那幫狗屁官員剿不剿共了,隻要不是刑事犯罪份子和反法國的敵國份子,我一律保護,任何人不準在我的租界抓中國的“反對黨”,誰抓誰就是破壞中法友誼,誰就是反民、反法國大革命精神,我抓他。
警務監督便給下麵發個死命令:中國的民主人士、反對黨、在野黨到租界來,是信任我們法蘭西,是我們法蘭西的友好人士,一律不準為難,更不準抓,要保護好。誰敢亂抓,立即撤職關進監獄。這是國內的最高原則。
好麽,那幾百法國密探、包打聽,再也不敢問誰是“老共”了。也再不敢給南京派駐專員提供“老g”線索了。
那黃老大一見杜月笙變成了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便會驚死:也沒見他與蔣老大怎麽好啊,怎麽法國人把他當最重要人物叫他管租界呢?
再一看:天啦,我們保護了幾年的王家大少爺當了副主席,隻比總領事小一級,怪不是當年杜阿大會嚇死,說我手下欺了他表妹會滅滿門的。這王家我更要加意保護好,他們的工廠、商行、學校決不能出半點問題。
黃金榮便親自去拜訪王嶽新親弟王嶽維,又送上一盤黃金,又再一次向四年前“搶親”的事道歉。又說:萬事先生給我吩咐,我一定率伍仟弟子辦好。
王嶽維便大笑:你的小徒弟不搶親,我妹也嫁不了天下第一領袖。這些錢我替你買藥品捐災區,你自己送到國母那邊紅十字會去,也有一份臉麵,萬不可再幹傷天害理的事了,明白嗎?
這下王嶽維便叫人拿黃金在自己商行換成一大車藥品,又寫一個條子,叫黃金榮自己去送、去捐。
黃金榮便知人家壓根看不上自己一盤黃金,隻不過看在自己保護家小四年份上,給自己一個拜見國母的麵子。便感動不得了。
王嶽新又說:你以後多給杜阿大辦點事,多聽他的話,少給南京的混蛋攪在一起,你將來也會有前程的,明白嗎?
這下黃阿大明白:不準跟南京的人亂抓人,亂探什麽消息,不然就會死的。
當下黃金榮便千恩萬謝到國母寓所旁的紅十字會總部捐一大汽車藥品,又叫人寫一張“恭賀國母萬壽無疆”的貼子送到國母寓所去。又回頭交代幾大弟子:萬不可管他們南京的破事,誰給南京的人透了那些“第三勢力”“老g”“民主派”的消息,我親自打死的。南京的人花兩小錢應付走了事,我們是生意人,隻做生意,不懂那事,明白嗎?
他們這一弄,南京的中統、複興社,上海的“黨部”再也摸不到這邊大上海和租界中“老g”們的消息了。
周公、陳庚正在上海租界內呢,剛出了大叛徒顧順章,麵臨大搜捕和大損失,一下子黃金榮不配合南京了,法租界不準亂抓什麽“反對黨”了。連南京“中央組織部”開的關防、聯係函法國人都隨手撕了,當場告訴南京的人:我們是民主國家,法租界是推行民主的地方。我們絕不幹涉中國內政,但絕不許你們到租界亂抓人。這裏沒有“政治犯”,就是你們所說的人在這間屋子裏,身份也與你們一樣合法。
南京的特務會氣死,跑回去找汪、胡、蔣匯報,汪、胡便會氣死,也沒辦法。蔣老大便一歎,不再理這些事。知道是法國人看小師弟眼色行事,小師弟沒找我這個茬就算了,我還去惹他專門來清算“人頭宣言”?
這下陳庚等人就安全多了,又悄悄會老師,又拿到了巨款賬戶給周公。二人也知剛峰先生在上海,但王明個王八蛋和康生個王八蛋是“國際”的人,又是“負責人”,便不好去見剛峰,也不給那兩個王八蛋和向忠發這個無能總書記說巨款的事,隻悄悄一點點取出了支援“朱、毛”“彭德懷”“徐向前”等紅軍,又交代陳庚:萬人不說,隻對你師兄一人說,陳庚便點頭。
陳庚又想會“兄弟”,周公便會嚇死,嚴厲說他:你不是給剛峰先生添亂嗎?他好不容易回國了,又叫妻兄管租界法務、保護我們這些人,你一會他,南京又要給他扣一身事、若一身屎叫他擦。我們自己內部這個樣子,我們有臉見他嗎?什麽時候我們解決好內部的事,大大方方去見他,認認真真談兩黨重新合作共同革命不好嗎?你太衝動了。他要到山東去大建設,你通知我們山東的人,萬不可搞什麽“土地革命”和“武裝暴動”,隻做建設山東的事就行了,不要讓你幾個好朋友為難。李玉堂在山東也沒抓我們一人,更沒殺我們一人,我們要自覺,要懂取舍,明白嗎?
陳庚便真的不敢會“兄弟”了,隻在上海和根據間使勁聯絡,使勁送錢去支援。又跑到江西悄悄告訴自己師兄。太祖便一笑,叫他萬事聽周公的,防著“那些人”一點。
剛峰忙到10月10日,李宗仁也送走了,美國也回電了,美、英、法、德政府也回複了:完全按剛峰先生意見修四條鐵路延長線。便決定去南京會一會“師兄”,拜見一下“大哥”孫科,好回山東去。
母子二人便安排:國母、程老將軍率張正毅四人去南京辦大鐵路事宜;剛峰、沈之放、研究會的人和各地不受重用的國父老侍衛十幾人集中山東去建自己的革命基地;老張侍衛在上海聯絡四方,朱光義、李成海全力組織中學生赴法、德、英、美上大學;程潛、李烈鈞、屈武等一批老革命把湖南、湖北、江西的優秀中學生動員出國上大學,李宗仁動員廣西,龍雲動員雲南,閻錫山動員山西,楊虎城動員陝西,一年送十萬優秀學生出去,10年回國50萬優秀大學生,我們徹底再不缺建國人才了。所有學生一律由興中會交全部學費,不讓他四國民眾有意見,讓他四國政府受我們一個小人情,以後辦大事。
他們這個決定一通知下去,李宗仁、龍雲、閻錫山、楊虎城四大軍閥又直流淚:國母和剛峰先生為我們家鄉培養高層次人才啊,我不跟他們走,我不是標準反革命?我死了能見國父和列祖列宗的?我反南京也好,反蔣光頭也好,殺我頭,我絕不反剛峰先生,他就是我們的真領袖。
至於程頌公、屈武、李烈鈞這三大革命元老反而認為天經地義:你是國父義子,又是“先生”,你不出力當領袖誰出力?我們幾個老東西跟著你父親搞了一輩子沒搞出個大成果,就靠你了。你再不出力,不是害我們絕望自殺麽?管你的,你說咋搞,我們就咋搞,我們不想那麽多,執行到位就好!
這下剛峰又徹底放心回國後的局麵了:四麵有四大軍閥支持;中間有吳先生一百多老革命盯著他汪、蔣、胡三個爛學生和南京;外麵有英、美、法、德四國幫中國建設,好解決自己的經濟危機,自己在山東怎麽搞都沒事;再拉個蔣老大頂在南京當明麵“領導人”“大軍閥”;誰搞老子,破壞老子的十年建國計劃,老子不搞死他。
剛峰便電報讓惠州調一艘驅逐艦到南京下關候著,自己10月12日—13日上艦赴山東。又請美國大使發個電報給國會和兩黨:歡迎兩黨和美國企業家考察中國山東、共謀發展,共同克服危機。
美國大使便歡天喜地去辦了。如何不歡天喜地?辦好這事,兩黨和大財閥們一支持,我不也升幾級?我不敢比大政治家傑斯,我也弄個政治家密斯朗一樣地位多好?
至於德國大使麽,老朋友了,還用說?當人麵互不認識,初次見麵。實則啥都在背後談好了。紐因曼副校長如何不知小胡子派自己來幹什麽的?辦好了,回去就是陸軍上將。況且自己國家欠了人家百億美金救命的人情,又有大開發機會,又為容克大貴族們找到發展機會,回去會收獲多少實利?
人人都知剛峰與法國大使最親熱,與法國特使最友好,誰又知法國的死敵德國大使心中笑的最開心呢?所以在國母寓所三位大使一談完,那二位傻逼大使在租界?瑟,紐因曼一個借口:我到山東看看,剛峰先生不是說建山東麽?我先去實地考擦下,我沒去過啊。第二天就坐船去山東了,至於鐵路—京張鐵路延長線,隻交代上海總領事與幾國大使一起去給中國人談。
另三國大使便笑他不識相,也不管他,反正自己國家的鐵路工程最少是他兩倍以上。
宋婉琴大議員在舅父家翻天、闖禍也搞完了,也心滿意足了,表兄也當法租界頭頭了;張媽也收拾好了,幾個兒女全送美國學習或做生意了;宋議員便帶著老張媽去陪小丈夫弟弟去南京、去山東?。
10月12日上午,一行七、八人便到了南京,立馬沈老夫子帶著幾台車接人,一車便幹到蔣委員長家。領袖是不見外人的,當然直接去師兄家做客嘍!
蔣老大一大早接沈夫子電話,會喜死:哈,好師弟,多大地位,多有錢,多有勢都不忘我這個師兄,專門來南京看我,眼角都不掃國府和“中央”的王八蛋。又給我錢用,又幫我管老婆,還幫我擦屁股,又故意抬我身份,真是天下第一的親兄弟。老子以後萬事尊敬國母、萬事與他當親兄弟。以後有了禍事,他還會替我扛起。就是我才對先生有真孝心,那兩個王八蛋全是假的,師娘才不理他們,師弟才真恨他們。
汽車一到,蔣老大夫婦和孔姐夫、宋國舅二夫婦同時在公館門口迎接。一群侍衛會嚇死:剛峰先生太了不起了,校長從沒這樣接過人啊,今天是三家六口一起恭迎,他才是真領袖的樣子,比那兩個狗屁主席
強幾百萬倍不止。
剛峰下車看這個樣,也高興,便上前親熱拉蔣老大的手,蔣老大這時即忘了問候和說話,隻雙手拉著傻笑不止。
剛峰心中一歎:他也是真性情之人,心中也當我兄弟的。算了,看在父親麵子上,將來讓他有個正果,搞個三大領袖並列,給他一席之地,給父親九泉之下一些寬慰。
剛峰也大笑,就主動喊:師兄好,師嫂好!大姨、大姨夫好!國舅爺全家好!
那六人便會高興死,蔣老大還無所謂,另五人便會喜昏過去:小祖宗終於不生我們氣了,公開認我們為親戚長輩了,這下再不怕了。老媽回來也好見麵了。
眾人便陪剛峰夫婦和十幾個隨員入大廳去坐。兩姐妹和一個“嫂子”便把婉琴當公主一樣擁在中間向裏走,孔部長、宋副院長便親熱招呼小駱、沈夫子、張媽、小張等幾人。
一時眾人入大廳坐定,那蔣夫人宋小妹又與宋大姐兩姐妹親自給剛峰夫婦和沈夫子、小駱幾人、老張媽上茶水。別人也隻一禮便收下,張媽嚇死了,連連隻躲,又去搶著倒茶水。
婉琴便笑,說:張媽,隻當在自己家,蔣大哥年青時到我家去看我,您不是也見過好多回,給他上茶水嗎?
蔣老大便大喜說:“一晃小妹妹這麽大了,當時才十來歲呢,還經常問我在外麵革命見到你父親和大哥沒有呢。”
蔣老大又問如鬆老先生可好?之風兄弟好?
婉琴也沒顧忌,便大笑說:我那時哪懂革命是怎麽回事?隻知你在革命,我父親、大哥也在外革命,以為你們天天在一起呢。就奇怪怎麽你來看我,他們不來,才問你。
眾人便大笑,也沒任何顧忌了。
那蔣老大便認真對剛峰說:師弟出國這麽多年,每逢我有危難,仍是你的人拚死在幫我。小妹妹家又出錢借我打仗、北伐,這份恩情我永遠不忘的,隻是師兄我本事不行,一直沒報答你。這次又沒聽國母勸,又闖了大禍,害你一回來就替我擔麻煩事。我永遠聽師弟的,永不忘師弟大恩的。反正我們是親兄弟,我也不說什麽表麵話。我有些事沒做好、一些親戚沒管好,你要罵就罵、要打就打。不是你當了領袖我服從,是我自己忘了國父教導,忘了師弟走時交代,心中慚愧才讓你罵,讓你打,我絕不說二話的。
剛峰見蔣老大當著眾人這麽講,心中就高看他幾層,也知他真心與自己做兄弟,更知他有些事是真改不了,便拉著他的手說:師兄也不容易,縱有小錯,也不怪你,是那些混賬東西故意坑你、害你。家中一些人沒管住,主要責任也不在你,是南京的混蛋把他們帶壞了。我給老太太寫信已說了,隻要他們這次認真把北方大災救好了,就為國立了大功,為宋家挽回了名聲,老人家便不會生他們氣了。過半年老人家回來了,你們去拜見就沒事了。
剛峰說到這裏,又對周圍宋家幾個人說:以後有千難萬難的事都不能犯糊塗了;不犯糊塗,我們仍是一家親戚麽;犯了糊塗,黨紀國法在那裏,誰也沒辦法;我沒辦法,婉琴沒辦法,國母沒辦法,師兄也沒辦法的。
幾個人忙忙使勁點頭,口中直說:絕不犯糊塗。
剛峰又對蔣老大說:國父中山陵之事,我是謝師兄一輩子恩的。我至今一事無成,無顏見國父、無顏揭陵,師兄代我轉告國父吧。
說著淚水就流下了。
剛峰擦了一下淚水又說:師兄以後少打點仗把,又不是外強來欺負我們,都是中國人,死傷了都讓人心痛。他們不聽你的,就叫他們鬧去,你自己練好兵,治理好自己的地方,讓百姓安居樂業,他們不聽都不行。老這麽打來打去不是個事。我那邊還有興中會捐來的革命建設費用,你困難了說一下,我給你辦。可一定要管好手下人,千萬不準禍害百姓。誰幹,我真叫耀武掛他們人頭的,不然我給天下人交待不了。
剛峰說到這裏,衝小陳一招手,陳式軍忙拿出一張支票,雙手遞給剛峰,剛峰便向蔣老大一示意,陳式軍忙雙手遞過去。
剛峰便說:這是國外同誌們的一點心意,用來發展國防建設的,師兄拿上去用吧。隻是千萬不可用來打內戰。
蔣老大便含淚點頭,收下支票。
剛峰又說:我準備回山東,在那一帶試行國父的主張,先辦一下工業和社會改革。少不了給師兄添麻煩的,到時師兄免不了助我一臂之力。另外,小張他們四人隨國母和師嫂辦大鐵路,建成了是我們師兄弟的成績,師兄留點心,認真幫一下。
蔣老大忙說:不說你是領袖,下個命令我堅決執行的。隻說你是我親師弟,你辦任何事,國母辦任何事,我就是拚光了黃埔軍都堅決維護的。你放心,山東方麵有任何人去鬧事,我黃埔軍先打他;國母、小張他們修大鐵路是實現國父理想,誰敢破壞,就真是挖我們師兄弟祖墳,我命不要了,也要滅他。
剛峰聽他這一說便心中大喜,知他是真心維護國父、國母。
蔣老大又期期艾艾半天吭嘰,剛峰就一愣,眾人都不明白。
婉琴便說:蔣大哥,一家人,你有啥就說唄。
蔣老大便說:師弟,我也不當你是領袖,我隻當你是兄弟。你幫我們家鄉浙江也修一條大鐵路到湖南去好不好?我在浙江用了那麽多人的錢去革命,又死了幾百年青人去幫國父,至今沒給家鄉辦過大好事。如今你修大鐵路,再給外國人說一下,從杭州修到長沙,我們浙江不一下會又大發展,湖南、江西也發展。國母祖籍又是浙江的,小妹妹家又是浙江的,不能讓浙江父老罵我們啊。
剛峰一聽,心下狂喜:你也是真愛國、愛家鄉麽。好,我幫你。修條鐵路算個屁啊。
剛峰便大笑,說:師兄,是我考慮不周,我一定修這條鐵路,三年就完工,好給浙江父老交待。你讓浙江省拿個方案,然後叫德國人給他修,一切叫小張去談,師嫂聯係國府,國母率人監管工程,三年包你有一條從長沙到杭州的鐵路。
蔣老大一聽大喜,忙起身向剛峰和小張四個認真鞠一躬。眾人便心中都讚蔣老大也是愛國愛家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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