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就到了秋收，全華北一片喜氣洋洋：河北、黃淮的農機隻有農場需求量65%，這也夠了啊，中國人多、農民多。不是美國，一個工人平均200畝耕地呢，大華北一家農戶現在才二十幾畝。這棉花、大豆、等等一采下來、一賣，農民嚇住了：比夏糧來錢兩倍。我今年一個人在農場幹就有300-400大洋了，我家老人、老婆在家養雞、養豬、養牛、種菜，又有300-400大洋，我不是比地主還有錢？我做夢吧？不是啊，我拿著手中的人民幣和大洋呢。我也吃肉、放大鞭炮去。

    到11月份，大華北鞭炮賣了三倍多，還不夠。每個農場一結賬，家家農戶去買鞭炮，家家放。沒鞭炮了怎麽辦？革命青年有主意：印領袖和夫人的畫像，做個半版報紙大的相框，讓家家戶戶農民自己買回去比放鞭炮好多了。以後大華北隻聽領袖和夫人的話，過幸福生活。

    好麽，河北某縣十幾個小學教師一提，縣議會大筆一揮：20萬大洋拿給你們，年底前一家一戶必須送上領袖和夫人的關心。敢不辦好，把你們當“反動思想”批三個月。

    十幾人便到山東大印刷廠：快給我生產、快去找領袖和夫人最精彩照片來。敢不認真做，鬥你們的“反動落後思想”。

    五千人的大印刷廠正愁沒辦法擴大經營呢，一見大喜，一算帳：收你十七萬八千大洋。我們加班加點做三千萬個。你們真革命，就叫華北家家戶戶請進去掛上。

    印刷廠立馬派人去省政府：快把領袖和夫人的最精彩、最革命照片提供出來！敢不做好，小心全華北農民吃了你們。快去啊，我們等著急用呢。

    他們這些企業可牛，經常對政府工作人員吆喝的。因為剛峰說過：不服務好企業和農場、農戶、工人，你們吃啥？學南京的反革命去搶百姓的錢嗎？革命就是服務，服務好了，經濟大發展了，百姓過上幸福生活，你們就革命成功了，你們才成真革命的好同誌。

    那些要成“革命好同誌”的地方官便拚命服務囉。又清廉、又實幹、自己工資也高，學南京去貪汙了被李玉堂殺的嗎？被議會中的革命青年天天罵個“反動思想”開除了丟天大人、找不到工作的嗎？

    工作人員忙忙找黃省長。黃省長是老人啊，守靈的十個研究會成員之一。也大膽、也不請示，直接在幾千張各種照片中精挑細選了一張剛峰與婉琴共同視察小學校的照片。

    印刷廠便全力開工去了，不管他黃省長了。

    十幾個訂相框、畫像的革命青年便回河北，一人給自己幾百同學寫一封信，說了這件事。這些都是美國上學的“小學教師”，於是各個縣議會全批錢了。

    印刷廠便把其他業務暫緩，又招三千人，全力趕工一個半月，總算元旦前把任務完成，一算會嚇死：做了五千萬個，收了三千萬人民幣，這隻三千幾百萬戶人家，怎麽會訂出五千萬個呢？

    原來那批革命青年要讓領袖無處不在：教室掛一個、農場會議室掛一個、自己宿舍掛一個、各車間最整潔地方掛一個……，凡是認為莊重、整潔、人們常來的地方都掛了。

    這下大華北掛滿了，王耀武也高興：每班掛一個，每艘軍艦掛一個、每個飛行員宿舍掛一個……。

    李玉堂會嚇死：老三，你不怕牆上的這個兄弟罵你？

    王耀武大笑：罵去囉，又不我帶的頭。我不掛，讓小學生的老師罵我反動思想大軍閥嗎？我是真革命囉。

    又說一句：全掛上了，誰動得了我們的軍隊？戰士不抓他個反革命？是好事嘛，你怕啥。

    李玉堂一想有道理，便不管了。老恩師與沈夫子也同意，也不管。二人又不怕罵，管他的。剛峰敢罵恩師？舍得罵沈夫子？自然最後萬事是李玉堂、李建偉、王耀武頂缸挨罵的。

    剛峰偶爾到張希欽守衛部隊轉一下，一看：怎麽全是我和婉琴與一群小學生的合影？還有相框裝上。忙問，軍官便說：依據條例、必須掛領袖照片。

    剛峰又問：各部隊都這樣嗎？

    那個大隊長是經常見的，又是他的“學生”，在分校聽課呢，也不緊張，便說：“全華北家家戶戶、工廠、企業都掛了。革命青年說了：誰不掛，誰是反思想；第一個下崗是他、貸款最後一個是他、開完會打掃衛生是他、給縣議會月月第一個匯報工作是他這個地方官。”

    說著，大隊長自己笑了，又說：蠻好，士兵們見到領袖畫像，自己的精神風貌、學習精神都明顯強一些。

    剛峰哭笑不得，又會氣死：這樣我不成小胡子或者文革了？

    婉琴也有場，一看相片笑了：和小學生合影照多好。

    剛峰可不好討好她了，忙說：這將來曆史上會罵我們兩人不知羞恥的。家家戶戶都掛，成何體統？聖人也沒這樣，這是讓人罵一萬年的。你也說好？

    婉琴這下嚇住了，忙小心問：怎麽辦啊？叫人摘下來吧，人家印刷廠不白幹了？

    那個大隊長嚇壞了：您可不敢叫人摘啊，我老家裏老人一天擦三次的；人人有高興事便對畫像說、有不高興事也對著畫像說；小夫妻吵架了分不清對錯，老人們便讓他們對著畫像去自己說，小夫妻便不鬧了。誰敢去摘，非被一億二千萬人打癱的。人家小學生的獎狀、5分試卷全貼在畫像下麵給領袖報告呢。誰敢摘啊？估計您親自下命令都不行。人家當一種革命信仰了。

    這下剛峰真頭疼死了：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非叫後世的老夫子們罵幾百年不可。太祖不就是這個事被人罵嗎？

    大隊長見剛峰痛苦又不知所措，便說：先生，您怕什麽？您回山東四年，大搞革命四年，華北如今日子過的比全世界都好。聖人說一句“苛政猛於虎”便算了，他還是聖人呢。您真正做到幾千年來大家都不敢想的事，讓百姓過上真正幸福生活，百姓自己願意的。老人為啥拜菩薩啊？不就盼個有好日子過嗎？老人為啥現在不拜菩薩拜您啊？就是您給他們好日子過麽。怕啥，全國都掛，我們革命不成功一大半了？

    剛峰一下震住了：我不搞小胡子那一套，不搞文革，我怕啥？掛就掛唄，頂天後世糊塗蟲老夫子罵幾句了帳，我又不當聖人，老子怕啥。

    剛峰一下便笑了，拍拍大隊長，說：謝謝你。

    剛峰回家寫兩封信，一封是給沈之放：要把握革命青年的革命熱情，萬不可動不動說人家“反動思想”·····；絕對不準再搞類似的“個人崇拜”，我壓力大，不敢過正常人的日子了，一絲一毫不敢犯小錯了。誰再搞，就真反動。革命是大家自己的事，一起努力、一起互相批評才好。這樣搞會毀了革命事業，誰再搞就是別有用心。必須通知到每一個幹部、教師、軍人，········。

    又寫一封給李建偉和張小雪：詳細核算一下工業稅收（免稅三年後的）夠不夠各項開支？美國、法國、德國已開始全免農業稅了，還對農業進行大補貼。他們能做到，我們華北為什麽不行？若能，定個法律下去：永遠免除農業稅和人口稅。徹底讓廣大農村富起來，工業才好大發展。

    沈之放一接信，與老先生詳細一議，真的把全文發個文件到鄉一級議會和各學校、政府機關、企業·····，讓大家去看、去想、去議、去遵照執行，再不多說半個字了。二人也深知“過猶不及”“月盈則虧”的道理，也讚成，也相信革命青年能理解，便也不管了。

    李建偉、張小雪詳細一議：堅決這麽幹，頂天吃一點苦，節約一點行政、軍費開支，把農業稅、人口稅徹底免了，一下子打垮中國的全部反動派。你們再收多一分錢稅，人家會拚命造你們的反。華北沒有農業稅了，你還敢多收？

    二人找來幾十個部門決策人及李玉堂、王耀一議，眾人一致決定：

    幹！一下子讓全國有個新希望，我們這三年都克服一下，三年大華北全建好了，隻差給農業補貼了刺激工業發展了，不幹幹什麽？這樣一幹，小日本來了，我們一發動員，全國保險90%民眾聽我們的。那些不聽的人會死的很難看的。這是一個特大的政治大炸彈，會炸垮一切中國的反動勢力的。誰將來也擋不住四萬萬五千萬人追求幸福生活的腳步。早一天動手，早一天成功。

    12月20日，永載史冊的日子，由華北軍政委員會招集華北大議會、各相關管理部門、各軍代表、各注冊政治團體、黨派代表、各界代表一千七百多人，共同審議“華北農業法”，隻一件事：永久取消華北的農業稅和人口稅。將來隻收工業、商業稅和高收入人群的所得稅及常規稅種。工人、農民永久不收稅。農業產品加工收原來加工稅的50%和相應原來50%的其他稅，讓農產品極大豐富和低廉，讓農民、工人大幅度增收，為大工業發展準備最雄厚經濟基礎。

    會議隻一天，上午分組討論，下午表決。結果隻下午一集合，全體一致通過，真正是無任何人有反對意見。

    當天下午17點鍾，華北軍政委員以公開電、有線廣播、無線電台、廣播的方式向全國反複公布了這個“華北農業法”。

    第二天，1934年12月21日，全華北的報紙，大公報等十幾份全國大報一致登載了“華北農業法”的全文。各大報全部出了增刊，專印這個“華北農業法”。又用專門黑體加粗字把免稅的內容獨立標出。總之一句話：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們華北永遠不收農業稅和人口稅！徹底、永久免除這些稅。

    12月22日，由印刷廠緊急趕印的大布告一樣大的“農業法”30萬份下發到各村、各鄉鎮、各街道、各工廠。

    這下熱鬧了：幾千萬民眾再也不顧革命青年阻攔，把大公告恭恭敬敬貼在最莊重的公眾場地，一大群老人們逼著所有年青人、孩子們一起隨自己焚香、頂禮膜拜。

    各村的革命青年80%是農戶子弟出身，也隨人群焚香頂禮膜拜，感謝這份為萬萬人永久解除貧困的“法律”。

    又有革命青年恭恭敬敬請來“領袖畫像”，人群便又一次恭敬地焚香、頂禮膜拜，老人們則一邊拜一邊哭。

    全華北都這樣，幾百歐美記者一邊隨人群去行禮，一邊瘋狂拍照、記錄、采訪。

    第二天，全世界報紙登了這件事：

    中國的革命領袖孫剛峰先生在他管理的大華北效仿美、德、法三國，永久取消了農業稅和人口稅。與歐美三國不同的是：沒有反對黨和企業主組織的遊行示威，反而是全部華北農村、城鎮有上億人對著這個法律和剛峰先生的畫像焚香後頂禮膜拜。成千上萬的老人在感謝得痛哭失聲。我們知道了，剛峰先生的華北革命真正成功了，他得到所有人的衷心擁護。中國華北將翻開塹新一頁，他將屹立於世界東方，誰也撼動不了他了。因為一億二千萬人緊跟他們的領袖一齊奮鬥。誰也掃不住他們的前進步伐，擋不住的，誰也不行！

    這一下，政治原子彈徹底爆炸了，歐美國家也罷了，他們早搞過了或者準備搞。小日本驚呆了：一億兩千幾百萬人的大華北徹底取消農業稅，他不是變成了大工業基地？不然他拿什麽養活幾十萬大軍、幾十萬教師、十幾萬官員、一大批市政公益項目？太可怕了，比我們日本都會有實力的，我們還在議取不取消農業稅，他敢一下永久取消。小心了，不然他發展起來了我們會很慘的。

    吳老先生和幾百辛亥革命元老也哭了：三民主義在華北終於實現了！上億人對著剛峰先生頂禮膜拜、感恩流涕呢，那不是拚死也要走三民主義偉大革命道路了？好，太好了！國父，您看一下吧，您的偉大接班人實現您的理想了。

    幾百辛亥元老便一齊上中山陵，焚香禱告。

    國母、程潛、李烈均在上海哈哈大笑，笑著笑著三人和周邊幾十人一起流淚了。三人這下完全放心了：我們隻等了十幾年啊，從那個十四歲孩子口中講出的話還曆曆在耳，如今在大華北一億二千萬人中實現了。他要是準備現在統一中國，隻須幾萬大軍南下，南方幾億人都會拚命支援他，軍閥們的士兵全會跑過去當“革命軍人”了。

    這下幾十個大軍閥緊張會死：他發個號令，士兵絕對跑了或者拿槍對著我了。誰不想家中人有肉吃、有新衣穿啊？得，我減點稅吧。於是幾省便開始減稅：廣西、雲南最多，60%農業稅免掉，聲明三年後全免。閻老西、楊虎城也50%，逐年免，三年後全免。他們也不差錢了。

    廣東、四川、福建、南京直管區便會急死過去。

    蔣老大一笑：免囉，我不問他們要餉了。吳先生，必須堅決革命、堅決走國父的革命道路，堅決逼他們免40%的農業稅。誰不免稅誰反革命，殺了他，您老人家上中山陵請功、剛峰先生回來給您老授勳。

    兩個王八蛋師兄主席便說：師弟，萬一以後外貿沒了收入，你免了稅，你幾十萬黃埔軍怎麽辦？

    蔣老大有話說：我去給李玉堂當高級顧問，黃埔軍服從王耀武領導，他發軍餉麽，我要軍響幹什麽？我是真革命的，王耀武替我統一中國完成國父囑托不好嗎？

    吳老先生便問：免不免稅？不免稅我去外麵叫士兵們自己革命。到時你們不怪我們這些老家夥的。

    二人會嚇死，隻好下令免稅40%，反正不給他蔣老大用了，自己這些人也夠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