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些人跟我們廠子的人沒有任何私仇，唯一有的，也就是同行是冤家這句話而已。”張老頭兒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因為中藥相對於西藥見效越來越快，所以，慢慢大家都不太用中藥了。它的銷量開始大幅下來，做中藥的設備當然也就需求下降，我們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

    王凱奇怪地道：“不見得吧？我覺得平時生病也有些時候是吃中藥藥丸的啊。而且你們難道不做西藥設備嗎？”

    張老頭兒搖頭道：“這東西你得看總量，比起以前，總量下降是很厲害的。另外你也要考慮下我們的廠子規模。”

    “廠子規模？”

    王凱有些明白過來。

    他們這種廠子生產的設備，不論中醫西醫，全都是比較小型化的東西。

    這種設備本來就是在做中藥藥丸等方麵比較占有優勢的。要知道很多比較有銷量的中藥，都是靠著一些祖傳秘方，做這種藥丸的人本身也沒多大的財力，跟王凱的情況差不多。

    這樣的人使用的設備當然就比較小型化。

    而西藥生產更容易規模化，那種是完全的投資設廠式生產，所用的設備也是大型化的。

    所以這些年雖然醫藥產業發生得不錯，但是他們的廠子反而銷量大減了。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琢磨過來，就在銷售上下功夫，給他們很大的獎勵，讓他們多出去跑業務。但是卻幾乎沒有效果。”

    “從那時起我們就明白了，這不是銷售策略的原因，而是我們已經要慢慢被時代淘汰啦！將來我們的設備市場會變得非常小，大部分廠子都很難生存。”

    “淩昌他們肯定也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所以從那時起，他們就開始不斷給我們搗亂，隻要把我們的生意搶過去，那他們至少日子能好過一些了。”張老頭兒越說越帶著幾分傷感。

    王凱冷冷地道：“而到最後，他們就直接派人堵在門口，連想到你們廠子來買設備的人都不讓進了！嘿嘿，那個淩昌公司可真有出息！”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也得為自己的員工負責啊。隻不過手段太差了。”張老頭兒倒是心軟，還能替人家說兩句好話。

    王凱搖頭道：“如果真的是為自己的員工負責，那更不應該做這種事情。否則將來真因為這種事情弄出事兒來，負責的就是他們整個公司了。”

    張老頭兒苦笑道：“別說將來的事兒了，先能應付過眼前再說吧。對了，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明白沒有啊？買設備之前你可先想清楚嘍。”

    王凱看到張老頭兒這麽實誠，忍不住開他的玩笑道：“張老板，照你剛才的說法，你是不是也應該為你的公司員工著想啊。我來買你的設備可就是給你們公司增加效益啊。”

    張老頭兒一愣，擺手道：“算了，那就隨你吧。將來隻要你別怨我們，別怨我們廠子就行。”

    一邊說著，張老頭兒帶著他來到了倉庫。

    王凱對這種設備其實也完全不懂，還好張老頭兒可是絕對的專家，了解了王凱要生產的藥丸特性，大小規格以及將要生產的規模，幫他擋了兩種非常合適的設備。

    這兩種設備都不大，所以花費也不多，完全是王凱能負擔得起的。

    王凱挑了其中操作性比較簡單的那種，定了三台，把地址留給了張老頭兒，由他們雇車給自己送到白合村去。

    當他們離開倉庫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多了不少人，而且個個手裏都拿著些家夥。

    連張老頭兒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做什麽？要跟人拚命哪？”

    “廠長！聽說咱們廠子終於來了個客戶了，我們就想，外麵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我們不能幹看著，就算是跟他們廠子拚命，我們也一定要護著咱們的客戶！”

    “就是啊廠長，隻要咱們表現出決心，以前那些被搶走的客戶肯定還會回來的！”

    “論設備，我們做得比淩昌可強得多了！要不是他們用這種不要臉的招兒，咱們廠子怎麽可能落到這種田地？我早就想跟他們拚了！”

    “拚？拿什麽拚？你們以前沒拚過？”

    張老頭兒看著他們的樣子，氣得鼻子都歪了：“吳剛！上次你被打成什麽樣兒是不是連你自己都忘了？我告訴你，你忘了，你媳婦可沒忘呢！你們家小樂可沒忘呢！”

    聽到老張頭兒提到自己的家夥，在眾人中剛才叫得最起勁兒的員工瞬間蔫了，手裏的棍子慢慢放了下來。

    老張頭兒再次怒喝道：“你們眼裏要是還有我這個廠長，那就都回去！”

    幾個員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沒人挑頭來挑戰老廠長的威嚴，慢慢開始散去了。

    也有些不大死心，繼續問道：“但是廠長，這個小夥子咋辦呀。他要是出去肯定會被教訓的。”

    老孫頭兒歎了口氣，轉向王凱道：“小夥子，這是你剛才付得錢，你先拿著。要是在外麵應付不了他們，你就直接改主意去他們那兒買設備吧，我們不會怪你的。”

    王凱淡淡地看著他手裏的包：“那要是我能順利衝出去呢？”

    老孫頭兒道：“那時候我一定就能想辦法把貨送到，那時你再當麵結算也行，我覺得能信得過你這人。但是不管咋說，我肯定不能讓我的員工到外麵拚命。”

    王凱倒沒想到老孫頭兒還有這種豪氣，大笑著把包推了回去：“我明白，外麵那些人應該是專門請來的混混，你的員工狠不過他們，肯定會吃虧的。”

    “那你怎麽……”老孫頭兒奇地看著王凱，從他推自己手的力道看得出來，他不是在假謙讓。

    “但是你相信我，他們肯定攔不住我，而且我也會跟他們好好‘商量’，將來你們送貨的時候，也讓他們別刁難你們。”

    說完，王凱直接向著廠子外麵走去。

    門口守著幾個門衛正看著外麵的情況，突然感覺有人把他們分開，扭頭一看，就是來買他們設備的年輕人。

    “老大！你看，那小子又出來了！”

    “大家準備，這次千萬別讓他跑了！”

    外麵那些混混全都來勁兒了。這次他們的人數比剛才更多，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免得又被他撞開人逃走。

    他們的老大大步走了上來：“臭小子，本來看你能出點兒錢，我們還敬你兩發，沒想到你連老子都敢撞！這可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別怪我們！”

    王凱對他們的態度一片冰冷，絕沒有對張老頭兒那種優待：“虧剛才張老頭兒還替你們說了兩句好話，看看你們的樣子，有沒有點兒羞恥！”

    “什麽？”

    王凱這等於公然說他們不要臉啊，對這些混混來說，怎麽能受得了這個。

    本來就怒氣衝衝的氣氛瞬間就要被點燃。

    正在這時，從外圍擠進來個一臉精明的中年人，穿得人模人樣地擺手道：“大家先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讓我再跟他談一談嘛。”

    “嗬嗬，小夥子，你也別覺得我們是多欺負人。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嘛。剛才你雖然得罪了於老大，但是隻要你能改變主意，花錢買我們的設備，那這事兒還是能揭過去的。”

    於老大跟他也非常配合，冷哼道：“孔主任的麵子我們是可以給的，但是你們可不能給他便宜價，怎麽也得把兄弟們這份辛苦錢添到裏頭啊！”

    王凱淡淡地道：“你們不用在這裏唱雙簧要高價，因為我已經跟張老板定下設備來了。根本不會買你們的東西。”

    這話一出，連那個孔主任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隻要設備還沒送到，那這生意就還有得商量，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改主意，看到你們這幅丟人樣兒的時候就更沒興趣了。雖然我沒看過你們的設備，但是光看到你們都不敢跟人家正當競爭的熊樣兒我就知道你們的設備有多爛！”

    孔主任的臉色漲得通紅：“你懂個屁！我們廠子的規模比他們大三倍！而且還有大公司的支持！就憑他們這種破廠子根本沒有跟我們競爭的資格！”

    於老大鼓動道：“孔主任，他這麽作賤你們公司，你能忍得下去？不如就讓我的兄弟們讓他清醒清醒腦子吧。”

    他的話音剛落，孔主任還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王凱突然出手，直接扯住了他的頭發：“我的腦子是不是要清醒不用你管，現在我倒是想借借你的腦子一用！”

    “媽的！這小子又玩偷襲！”

    “快放開我們老大，不然我們揍扁你！”

    王凱微微一笑。當於老大正想要掙紮出他的掌握時，他卻突然順著於老大的力氣，把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輕輕一轉讓他頭朝外麵。

    同時體內的黃色小球形成電閃之力注入到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反抗自己的力道。

    就這麽著，他竟然把於老大的腦袋當成了“攻城錘”向著外麵包圍的混混撞了過去！

    這下子輪到那些混混傻眼兒了，正對著自己老大的腦門子，他們完全不知道應該是繼續攔著王凱，還是先放他們過去！

    然而，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王凱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借抓住於老大的機會逃走，而是要趁著他們猶豫的空檔，對他們展開淩厲的反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