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結束

    “還不錯吧，這刀鈍了點，以前的速度還要快些。”老哥顯擺著這把刀，銀白的刀身一塵不染，黃銅的刀柄上刻著奇怪的花紋與符號，最後端還鑲嵌著一顆類似魔核一般的白色結晶。

    “有這麽好的東西你不早點拿出來！”我有些氣憤，老哥將斬魔刀留到現在才用，害得何肖重傷難起。

    “唔，你以為我不想啊，召喚這刀需要我的靈魂和一副身體一起發力，而且，別看我現在風光，一會兒的反噬會很嚴重……咳，不說了，讓我看看這次是哪位魔將來了。”老哥不再廢話，兩三句講清楚利害，就轉眼去對付最後剩下來的黑手了。

    失去了分身輔助的黑手，除了大以外絲毫沒有威懾力，它隻在拍下來的瞬間加速，借助重心和慣性來的很快，但抬起來時就異常緩慢了。

    老哥繞到它的旁邊，如殺豬一般輕巧地騎在一根手指上，手中刀光一閃，剛剛恢複的大拇指隨即被斬斷，再次化為黑氣纏繞到我的腿上，形成一幅腿甲。

    這黑手的主人要是再不收回去，他的黑氣就該全部化為我的所有物了。我正如此想著，黑手果然迅速縮小退去，形成四個渾身冒黑煙的人形怪物。

    “嗯？這招數……”老哥沉吟一下。

    “你知道是誰了？”

    “不，我沒見過這招。”

    “……”

    “你們是誰？”老哥抬刀指向黑煙中的那幾個。

    “你是舊魔？”黑煙中的一人開口，說的竟是流暢的中文，但是他的話語顯然不是回答。

    “是又如何？”

    “這不可能……我當年……親手殺掉了最後一個舊魔，桀桀桀桀。”他陰森地說出一個事實，然後猛地伸出一隻黑爪，企圖捏住我的脖子。

    老哥，快躲！我急吼吼提醒老哥。但是，我的身體隻是一味地顫抖，絲毫沒有行動的欲望，甚至連剛才握住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老哥在害怕？

    咚，哢，黑爪以淩厲之勢破風而來，一把擒住我的脖子。老哥這才給出一點反應，雙手提起，企圖使勁兒掰開黑爪。

    “小娃娃，你是他的孩子？”黑爪不緊不慢地將我提到黑煙之中，那四個人形怪物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它們……根本就隻是一團又一團凝實的黑煙！根本沒有實性！

    “……”老哥沒有說話，雙眼微眯，手掌上滲出一點鮮血——我的身體正在逐漸被侵蝕破壞。

    我靠我靠我靠，要死了！

    “不可能……你，打破了？”老哥擠出幾個字，是我完全聽不懂的話。

    “噢，你知道的，太——多——了。”黑煙悄然開口。

    老哥卻選擇了閉上雙眼——這是等死麽？

    “不！你沒有完全打破！”老哥重新睜開雙眼，話語滿是怒意，“刀！！來！！！”

    唰！

    一道銀白的刀光急速斬切而至，像削泥巴一般砍斷黑爪。刀尖再次抓住機會，閃出刺瞎雙眼的白芒，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被染白了。

    “一招！定！勝負！！！”老哥在一片白芒中大吼。

    ……

    ……

    已經過去了幾分鍾，我覺得我肯定瞎了，眼前的白色還未消失，嗯，一定是瞎了。

    “桀桀，下一次，你逃不掉了，小娃……”一點微小的聲音傳入耳中，然後徹底沒了動靜。

    消滅了？！

    “呼——”老哥狠狠吐了口氣，白芒慢慢消失，視線重新恢複，我的眼中盡是星光點點的黑夜，扭頭一看，無論是魔族還是斬魔刀，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我的身體正無力地躺倒在地上，我動了動手指，察覺自己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老哥！我們贏了！”

    “嗯，路，路曉，咳咳咳！”

    “老哥？！你怎麽了？”

    “反噬，反噬開始了。我……你……保護住……她！”老哥用自己衰老無比的啞嗓子吐出最後幾個字，然後也像剛才的黑煙一般，完全沒了動靜。

    “老哥！！！”我趕緊閉眼，潛入頭腦空間，這次一氣嗬成，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接了當地進來，發現不遠的地上躺著一團灰質——我敢確認是正遭受反噬的老哥，他此時化作了一團灰色的煙，失去了實型，看樣子應該極其痛苦。

    不知這樣子會持續多久……我心中升起一絲感動，原來老哥是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在幫我，而我，在剛才還沒良心地怪罪於他……

    唉，我歎口氣，重新睜眼，發現不遠處的衫兒她們全部躺倒在了地上，安詳地閉著眼睛，魔障依舊是啟動狀態——也就是說她們沒有受到危險，估計隻是被剛才最後的白芒衝擊給弄暈了。

    我放下心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我的身體各處的肌肉都在如抽筋一般不自覺地瘋狂亂跳，手腳全部無法抬起，這大概是使用超常力量的代價了，疲憊，難以承受的疲憊，我感覺自己無法保持睜眼了。

    ……世界歸於一片黑暗。

    我的腦裏不自覺地浮現一些疑問，老哥是魔，那何必去保護作為人族的法師？還有那黑煙口中的舊魔，是一個已經滅亡的魔族分支麽？那黑煙是什麽？他突破了什麽？老哥到底知道些什麽？

    這些問題，現在的我注定得不到答案，管他呢，至少現在沒人找麻煩了……

    ……

    “嗚……路……醒……”我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少女的呼喚，啊，真好聽呐，這種甜甜的聲線，隻是，為什麽要這麽的，這麽的絕望……

    “路曉！”

    啪！

    我的胸口被衫兒猛錘一下，痛得要死。

    “咳咳咳！咳咳！沒死，沒死，別錘了。”我蘇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少女，眼角紅腫得像畫著彩影。

    衫兒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然後直接撲了上來，又將我整個壓倒在了地上，嗯，香香的，軟軟的，這次是我自己切實的感覺到了，妹妹身體的觸感。

    “我……我就知道你沒事。”她的情緒也平複一點，像兔子一樣從我身上跳開，然後扶我起來。

    白色的魔障已經消失，周圍的電力恢複過來，路燈重新點亮，老楊正背著秦強，往寧欣的屋子移動，小小把何肖扶到牆邊，雪兒則用魔杖向何肖施加著治愈術——周圍的魔力應該恢複了些。

    呼，這次魔族的突襲行動，算是被我們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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