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願望與代價

    夜已至深，月亮爬到了頭頂。我的心情，可謂十分鬱悶。

    算了算了，不想這破事兒了！我大被蒙頭，選擇閉眼睡覺。

    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睡一覺就好～。

    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幻覺，或是做過什麽怪夢了。我忽然想起剛到成都那幾天，各種幻像和怪夢接踵而至，現在看來，應該是和虛空大門有些關聯。

    啊啊，要是夢裏也能練習魔法陣的話，該多好呢。我異想天開著，眼睛也逐漸有些沉了。

    ……

    ……

    清風吹起，雲霧拂麵。我猛地睜眼，卻見一片白色空間。

    這裏是……我的頭腦空間？不對，這裏沒有沉睡的老哥，也沒有魚兒一般遊動的金鱗。我還是像以前一般，仿佛一團能量飄在這裏，沒有實體。

    這是夢？

    不對，夢裏的自己不會如此清醒。那是什麽，幻境？沒道理啊，我好好地躺在床上，怎麽會莫名其妙進去幻境呢？

    奇怪奇怪，不管了，先看看吧，既然來到了這裏，那肯定會發生些什麽。

    我正想著，一個靈動的少女就緩緩地從地麵冒了上來。

    她，一頭水藍色的長長頭發，一直拖到了地上。她，一雙金紅色眼瞳，充滿威嚴。

    她回眸一笑，萬物複蘇。

    “上來吧，別害怕。”少女輕聲開口，從下麵拉出一個長著羊角的俊美青年。

    這青年身著華服，從頭到腳都是古樸而粗糙的裝飾，他的眼睛是純黑的一片，沒有一絲的眼白，看上去有點嚇人。當然，最惹眼的，還是他頭頂的那兩根彎曲羊角——昭示著他並不是人類。

    “噢！靈！”青年一到這片空間，就激動地大叫，全身發顫，跪伏在地上遲遲不起。

    “嘻嘻。”少女站在旁邊，眼含溫柔地盯著他，目不轉睛，充滿愛意。

    不知怎麽的，我看到此情此景，胸口變得有些悶痛，感覺十分不爽，少女輕輕撫摸青年的臉，我的心髒就猛地一跳，不安和憤怒更深一份。

    噢，我知道了，我在嫉妒這個青年，嫉妒他能得到這位少女的愛。

    “噢！靈！”少女將青年扶起，著羸弱膽怯的人卻再次躬身，雙手抱頭呐喊，似乎他隻會這一句話。

    “王，有些事，我們不得不麵對。”少女輕聲呼喚著青年，然後再次對他展露笑容。

    “夠了！”我胸口的悶痛更甚，嫉妒像毒一般，吞噬著我的心智，以至於我控製不住地開口大喊。

    夠了！！！

    這聲怒吼意外地傳了出去，驚得青年與少女紛紛抬頭仰望，而我的視線也不自覺地升高，開始俯視他們。

    少女這才緩緩退開，有些擔憂地朝青年看了一眼，眼神依舊滿是愛意。

    真不知她為何會喜歡上一個如此不堪的人！

    我氣憤！

    “靈！偉大的靈！”青年似乎在呼喚著我，但是他害怕到顫抖的聲線卻讓我想臭罵他。

    “靈！我有一願！”

    “那你得先付出代價！”一個我以外的聲音出現，回答了青年。

    “……好！”青年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下定決心。

    代價麽？真希望……我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因為這個想法而愈加偏執，邪魅。

    忽然，少女溫柔如水的目光一變，她不再包含愛意地看著青年，反而是充滿疑惑地望著四周，她似乎在一瞬間忘卻了所有。

    “好了，代價已付！說出你的願！”

    “我希望！……”青年大聲開口，而我卻再聽不見一點聲音，一股無盡的黑暗從地麵湧起，汙染了這片潔白的空間，待到黑暗完全包裹這裏，又有點點的星光浮現出來，這些閃著異彩的星光帶著一股又一股的魔力源流，悄然飄過我的周身，它們匯聚，凝固，變形，如蛋殼破裂一般，無數符文和圖案出現，星光黯淡，而符文和圖案卻永久留在了這裏。

    我記得這些東西，它們是構成魔法陣的兩個要素。

    “你的願望，我實現了！”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青年和少女已經不見，冥冥之中仿佛多了一雙眼睛，正盯著我看，而這句話，仿佛也正說給我聽。

    “那代價呢？”我呐呐地開口。

    “嗬……”那聲音輕笑一聲，“你不是付過了麽？”

    咚！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木棍掉落的聲音打斷了我和那聲音的談話。

    呼，一股冷風吹過，我冷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房間裏，沒有躺著，而是站在牆邊，如夢遊一般站在牆邊。

    我靠？小爺可不記得自己有這個習慣。腳底傳來輕輕的壓感，我低頭一看，是一截很短的木棍躺在我的腳上，是剛才掉下去的那根吧？

    可是，我疑惑地撿起這根木棍，為什麽它的兩頭會被摩擦出如此深的痕跡？

    “路曉！吃東西……呀！”雪兒不敲門就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袋壓縮餅幹，話說到一半有停住，睜大眼睛好似見到鬼一樣。

    “怎麽了？不就是小爺沒穿上衣麽？嘿嘿，便宜給你看咯。”我發出兩聲賤笑，伸手抓起床上的衣物穿上。

    “你，你，你的牆上！”雪兒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指指向我的背後。

    我回頭一看，發現背後的地麵滿是木屑，抬頭一望牆上……

    上麵，密密麻麻的，畫滿了幾千道大小魔法陣淺痕。

    這是……我在夢裏畫上去的？！

    我忽然記起了那個聲音說的話。

    “你的願望，我實現了！”

    “那代價呢？”我再次呐呐開口，忽然心頭一跳，水藍色頭發少女！我有種強烈的預感！

    不好！

    我擠開傻在一邊的雪兒，徑直衝了出去，上樓，右拐，直接走進少女的房間。

    “衫兒！”

    窗邊的妹妹緩緩回頭，帶著一點清風，水藍色的發絲輕輕飄起，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我展露笑顏，這幅表情，比我剛才在“那裏”看到的，要淺上一分。

    “怎麽啦？路曉。”

    呼，我舒了口氣，倚靠在牆邊擦了擦額頭的汗，還好，什麽都沒有發生。

    “呃，那個，我好像，能夠畫出來很多的魔法陣了。”

    我握緊自己的雙手，上麵，在一夜之間，已經布滿了老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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