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繼續行駛著，這會兒鬼子軍官走了，口令也有了，周昊讓大猩猩找了個機會，脫離了那隻鬼子的坦克部隊。 ..

    一直向著東北方向，這讓大家都有一種錯覺，隻要繼續往下開，就能回到那白山黑水之間。

    在經過幾個散落在草原上的村落時，周昊讓大猩猩拉開了距離，畢竟裏麵不知道有多少鬼子和漢奸，在路上也遇見過幾股開拔的鬼子隊伍，但是口令隻用到了一次，似乎鬼子也覺得這樣對口令有些麻煩。

    當天的深夜時分，坦克開進了山裏，在樹林中隱藏了起來，所有人都感到了疲憊，這種天氣行軍，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的油快用完了。”大猩猩提醒道。

    所有人都完全沒有反應。

    “沒了就沒了。”周昊不以為然地說道：“反正就是一輛趕路的工具而已。我們不可能靠著一輛塔克就能把鬼子都滅了，現在我們既然已經到了察哈爾的腹地，可能打扮成普通人，反而更容易偵查。”

    一語驚醒夢中人，周昊的話在大猩猩聽來簡直就是天籟。

    “老子早就不想穿著這層鬼子皮了，你看到我的屁股了嗎，再這麽包下去，就要長痔瘡了！”

    “不是可以在鬼子那裏搶油嗎？這麽冷的天要在半路行軍？我的酒沒了，現在難道還要頂著整隻手的凍瘡趕路？”鐵塔有些急了，他的手在進入察哈爾的時候就開始長凍瘡，現在已經腫的像一隻豬蹄。

    看著鐵塔那副可憐的模樣，大猩猩難得當了一回好人：

    “那我們就接著坐著這烏龜殼子前進，能前進多遠隻能靠天意了.....”

    “等等，剩下的這點燃油，大夥兒掄著開吧。”周昊想了想，說道：“指不定咱們還可以俘獲鬼子的更多坦克，到時候就怕司機不夠用了。”

    “啥？”大猩猩聽了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拍手叫道：“隊長同誌，你怎麽不早這樣安排啊，害的我開了一路，手都起老繭了。那誰，大黑牛，閻王，你們兩個力氣最大，讓你們先來，這坦克是這樣的，你看這兒有兩根操縱杆......”

    大猩猩將大黑牛直接推到了駕駛的位置上，首先教了起來，樹林裏麵有條小路，不知道通向哪裏，不過在這裏學開坦克，對於學員的天賦要求，那已經不能用高來形容了。

    看著這坦克和和開老式的拖拉機一樣，看著困難，實際上是不難的，在老毛子那兒，往往是拖拉機的駕駛員直接就拉過來當起了坦克兵，而且開起來沒有任何的障礙。

    坦克在幾人的輪番操作下歪歪扭扭地前行著，烏雲在頭頂盤旋，前麵的道路也越來越窄，開了好久都沒有遇見鄉村，全是一片荒蕪淒涼的景象，有時候，周昊甚至似乎聽到了荒蕪破敗的泥土房中傳來低沉的歎息，實際上是風刮過時留下的嗚咽聲。

    “老金頭，關傑，你們兩過來，我們是不是開錯方向了，按照地圖上的指示，我們的路線應該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大路啊，但是這很明顯不是圖上畫的這條路。”周昊看了看地圖。

    這裏的地麵全結了冰，滑的像玻璃一樣，觀測板已經被凍住，打不開使用了，周昊隻能把側板打開，不料剛剛打開來，就是滿頭滿臉的風雪刮了進來。

    “哎~~~不對，閻王，別動那根杆~~~~哎呦，我曹.......”

    周昊剛剛縮頭回來，就聽到大猩猩一聲慘叫，緊接著，整輛坦克就開始在原地打滑，在路上轉起了圈，轉了兩圈後一下就紮到了樹林裏麵的一條幹溝裏麵，長長的炮管深深插進了泥土裏麵....

    猝不及防的周昊剛剛想關上側板，就見到一條結了冰的樹枝直直向麵門戳來，慌忙之下隻得一拳砸了過去，將樹枝砸的碎末橫飛。

    “誰開的車！”鐵塔一頭撞在了邊上的炮彈架子上，僅剩的五顆牙齒險之又險地逃過了一劫。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的教官，不過閻王這腦子是真的轉不過彎啊！”大猩猩這時摔倒在了坦克的側壁上，大黑牛和閻王兩個人的身子全壓在了他的上麵，這會兒就算是他自詡人肉炮彈，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還剩多少燃油？”周昊率先打破了沉默，向著艙口就爬了出去。

    “快點從我身上爬開，你們兩個大蠢貨！”大猩猩掙紮著說道：“剩下的燃油還能夠幫閻王洗一次澡！”

    “還有這麽多？”老金頭懷疑地說道：“這樣豈不是還可以讓我們開好幾天？”

    “如果沒有這麽多油，大猩猩，你就準備在後麵推著坦克走吧！”周昊看著翻在溝裏的坦克，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剛才閻王的那幾下神龍擺尾，已經把燃油都耗盡了。”大猩猩艱難地鑽出了坦克，喘著粗氣說道。

    “好吧，既然是這樣，看來我們隻能把這烏龜殼子扔了，大黑牛，閻王鐵塔，你們去把上麵的武器彈藥都卸下來，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們全帶走！鐵塔，多拿點機槍子彈，那可比你的酒重要多了。我們現在已經隨時可能被鬼子發現，戰鬥隨時都可能發生。”

    “我最喜歡徒步了。”大猩猩麵露喜色。

    “我的酒在剛才就已經灑了。”鐵塔痛惜地說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省下來的口糧！”

    “別老是惦記著你的酒了，大鐵架子，如果你不想走路，隻能留在這裏挨凍。”大猩猩沒好氣地道。

    周昊把一架機槍抗在了肩膀上：

    “就這樣吧，我們該出發了。鐵塔，把這顆藥丸擦在手上，凍瘡就可以緩解了。”周昊從懷中摸出了一顆用紙包著的藥丸，扔給了鐵塔，“要是還不好，那我就沒辦法了。”

    “大哥，也給我一顆。”大黑牛見狀忙開口道。

    “沒了....”

    這顆藥還是當初給宋伊雪準備的，當從長城上撤下來之後，他就沒有再去配過藥丸了，這種藥本來就不常用，所以也就隻剩下了這麽一顆...

    “這鬼天氣，和咱們老家真是差遠了。”大猩猩一邊往身上纏著子彈，一邊抱怨道：“這裏和我的聚賢路簡直就不能比，他娘的。還有這個火焰噴射器，這些鬼子竟然怎麽能做出這麽變態的東西！”

    “聚賢路？那是什麽地方？”周昊奇道。

    “是一個妓院。”大猩猩臉上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采。

    .......

    這天晚上，周昊八個人一直走到了天明，不過寒冷的天氣始終讓他們停不下腳步，因為雪下的越加大，一停下來，就是被凍僵的結果，就這麽一直走到了傍晚時分，傍晚的大地上出現了少許的霧海，卻把天光得眩麗襯托了出來.那緩緩沉下的天色，有種傷感的淒美，竭盡餘力地把周圍的大地覆蓋。

    走到一塊山崖下，這裏有一小片密集的楓樹林，林子裏麵全是積雪。鐵塔提出了休息的意見，周昊讓人靠著背風的地方坐了下來，鐵塔在懷裏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包野草煙，這在當時比較有名的煙，蘇聯的士兵經常會抽。

    每人分了一隻後，大家都坐在雪地上抽了起來，隻有老金頭依舊抽著他那杆老煙槍。

    煙霧轉進了肺裏，讓周昊感到了異常的舒服，這麽一路走來，大家都感到了饑腸轆轆，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

    “要是有酒就好了！”鐵塔嘟嘟囔囔道。

    “我這裏有。”說話的卻是大黑牛，隻見他從屁股的袋子裏摸出了一個扁鐵酒壺，晃了晃道：“大鐵架子，這是在你身上掉下來的，我撿到了.....”

    在燒酒和香煙的作用下，一夥人難得地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我記得還帶了行軍的壓縮餅幹啊？在誰那兒呢？”周昊躺在雪地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閑，不過這時候肚子卻叫了起來，這才想起距離上一次進餐，已經過去了一天。

    “我這裏！”閻王悶聲道。

    接下來，每個人都被分到了口糧，就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赤著餅幹的時候，突然一聲吆喝聲從遠處傳來。

    周昊本能地一個挺身站了起來，遠方的雪地中，幾匹馬正向這邊疾馳而來，他們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來到了周昊幾人的身前，顯然這隊騎兵是在老遠就發現了周昊一行人。

    十匹馬鼻子裏喘著粗氣，衝到空氣中化成了白色的水蒸氣，在和周昊他們幾步的位置上突然停了下來，顯示出了非常良好的騎術。

    趙武站了起來，皺著眉頭，這幾個人裏麵似乎有鬼子，也有漢奸，幾個鬼子一看就知道個子不高，身材臃腫，穿著土黃色的鬼子軍裝，這些人的馬上還掛上了滑板鞋，身後掛著披風。

    一個鬼子軍官模樣的人從馬上跳下來，走到了趙武的麵前，向著趙武伸出了一隻手，看樣子，似乎是在索要什麽東西。

    周昊向著大猩猩和老金頭使了個眼色，看來這次是沒有這麽好唬弄了。

    在交談了幾句之後，那鬼子軍官忽然臉色大變。

    “八嘎！.....”

    隻是他接下來的話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周昊已經來不及用去掏槍了，順手掏出了那柄紅色的軍刀就投擲了出去，軍刀像一個紅色的精靈，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直直插進了鬼子軍官的脖子，鋒利的刀鋒割下了鬼子的大半個腦袋，“噗嗤”一聲，鮮血衝破了血管的壓力，噴灑向了天空，周圍一片的雪地全被染成了紅色。

    “動手！”

    就在周昊的刀出手的同時，大猩猩一個虎撲，直接將一匹馬連人帶馬撲倒在了地上，在馬的悲鳴聲中，上麵的鬼子直接被大猩猩一拳打爆了腦袋，剩下的鬼子還沒了解發生了什麽情況，就被鐵塔和老金頭打下了馬，有個牧民打扮的漢奸剛想調轉馬頭，就被受驚發狂的馬甩在了地上，摔的一個齜牙咧嘴。

    “哥，爺爺，別殺我啊，我是被迫的啊！”那人滾落下馬後，知道逃走無望，竟然一下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起來，道：“幾個好漢行行好，小的也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脯的娃娃，可不能要了我的命啊！”

    “我曹，來來去去都是這麽一套，鐵塔，問問看這幾個鬼子是從哪來，到哪去的！”周昊翻了個白眼，這應該是標準的台詞了。

    “看看還有沒有活口！有的話，先別殺了！”周昊見兩匹馬受驚之下撒開蹄子就要跑路，趕忙一個箭步上前，一隻手拉住了其中一匹特別高大的馬兒的韁繩，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和鬃毛，低聲安慰了起來。

    剩下的馬見狀都嘶鳴一聲，安靜地來到這匹馬身旁，刨起了地上的雪土。

    “隊長，還有幾個活的，怎麽弄？”鐵塔一邊把幾個鬼子趕到了一起，一邊喊道。

    “把衣服都脫了，困成一串，讓他們也嚐嚐挨凍的滋味，狗日的，既然敢來，就不要怕挨凍！”周昊狠狠說道。

    “哥，全脫了？”

    “他麽不是廢話嗎？全脫了！褲衩也不能留！”

    “得嘞，這事我來！”大猩猩一聽頓時覺得出氣的時候終於到了，毫不猶豫地把個鬼子都脫成了赤條條的白皮豬。

    “八嘎！你們這些支那豬，早晚會死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炮火之下！”

    “讓你叫，狗日的！”鐵塔揮起一拳就打了過去，接著在旁邊抓起了一團雪就往罵人的鬼子口裏塞去。

    不一會兒，幾個鬼子全被凍得嘴唇發紫，就剩下喘氣的力氣了。

    “哥，我問出來了，這幾個人抓住了一個晉綏軍的觀察員，暫時關押在前邊不遠一個鄂倫春族的村子裏麵，他們這是在例行的巡邏。”大黑牛一手提著那個漢奸，走了過來，問道：“把這個狗腿子的衣服也剝下來嗎？”

    大黑牛這問，手裏的那個小個子漢奸身體直接顫抖了起來，忙求饒道：“別！那你們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觀察員？什麽觀察員？”周昊奇怪道，這晉綏軍是閻老板的軍隊，他不是正和日本鬼子眉來眼去的嗎？這會兒怎麽又派出了觀察員？

    “英雄！大哥！我真不知道啊！”那小個子漢奸哭叫道：“我隻是個領路的而已！”

    “哦~不知道，大黑牛，把這小子的衣服也脫了！”周昊冷聲說道。

    “別！別！我帶你們去找那個村子，我們離開的時候，那小子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了，你們沒有我指路，是不容易找到鄂倫春人的村子的！你們找到那個人，自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周昊，這小子說的也有道理，不如就讓他帶路，也省的我們漫無目的的摸索。”一旁的趙武見狀說道。

    “行，這樣也好！”周昊點了點頭道。

    “好了。咱們先清點下戰利品，他娘的。剛才咱們的晚餐就被這幾個該死的鬼子打斷了，我要吃光他們的食物！”大猩猩狠狠說道。

    鬼子身上和馬兒身上搜出了不少用來禦寒的烈酒，這下不到五分鍾，周昊和大猩猩的肚子裏就裝滿了這種烈酒，所有人都吃的紅光滿麵，頓時覺得這種天氣，其實還不錯....

    “來玩會兒雪吧？”大猩猩吃飽喝足，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雪地上，天上的雪細細地飄著，不一會兒，他身上就飄滿了雪花。

    “你們的......簡直......就是魔鬼！”幾個活著的鬼子中，還能說話的就剩下了這麽一個，他的眼神裏滿是絕望，身體四肢已經完全被凍僵，舌頭也已經不利索。

    “你們忘了這是在誰的土地上！”周昊冷冷看著鬼子說道。

    看到那抹冷厲的眼神，活著的鬼子張了張嘴，卻再也沒有說出任何話，以這麽恥辱的方式死去，這是他在參軍錢，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鐵塔將一匹馬拉坐在了地上，跺了跺腳，靠在了馬兒的身上，相互取暖。而閻王則是整個人趴在了雪地上，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要怕趴在地上。大家都累了，誰也不想說話，就算是思考都已經不想再思考，連馬兒也都安靜了下來，時間靜靜流逝，最後一個鬼子也凍死在了旁邊.....

    周昊看著氣氛有些沉默，不由站起來道：“這樣一動不動，你們是想和這些鬼子一起被凍死嗎？起來，大家玩起來！盡情地玩一天！”

    話音剛落，大猩猩最先爬了起來，揉起一個雪球就向周昊砸了過去：“隊長！看炸彈！”

    ....

    鐵塔從附近搬來了不少雪團，他要在地上建一座房子，但是往往在結頂的時候，他就一腳把房子踹倒了，一邊踩著雪，一邊狠狠地罵起了老天爺。

    “你這是在搭豬圈嗎？”大猩猩繼續搓揉著雪球，一邊說道：“你知道咱們東北可是滿清的龍興之地，那些前清的貴族們，最喜歡的就是在冬天舉行運動會，你看，我們現在像不像......”

    “噓！”周昊忽然打了個手勢，“安靜，別說話！好像又有人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