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麽她演技了得 要麽我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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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葉臉上神色突變,急忙說,“我想起來了,他沒有動我的項圈,我的項圈一直在我的脖子上。”說完,她一臉的懊惱,仿佛看穿了我的小把戲。
可惜啊,太遲了!我湯飛飛縱橫江湖三五載,早已人莫予毒了,豈是隨隨便便就讓你汙蔑的。
我臉上依然不動神色,說,“好了,你接著說吧,‘我’見色起了歹心,你大聲呼救,羅密歐正巧出現,然後呢?”
朱麗葉舔舔嘴唇,迅速抹去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感,恢複原先哀痛的語調,接著講,“羅密歐出現的時候,我心想,看到狸貓護衛,你一定會知難而退,誰曾料到,你更加蠻橫,主動挑釁,說什麽要跟羅密歐公平競爭,還說要決鬥,誰輸了就主動離開!”
“羅密歐看到你不肯輕易善罷甘休,就接受了你的挑戰,你們約定另找地方決鬥,獲勝的可以回來救我,失敗的一方不能有任何怨言,其實我知道羅密歐本不打算用決鬥方式來解決這種難題的,他是被你最後說的那句話徹底激怒了,所以他才怒火攻心,方寸大亂,被你擾亂了心神,然後答應跟你決鬥,你就借這個機會殘忍的咬死了他!”
“我說了什麽話讓他心神不寧?哦對了,一定是我自己承認我就是偷盜並且咬死幼貓的凶手,然後嘲笑狸貓護衛奈何不了我。”我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圈套的來龍去脈,但是還缺少最後關鍵的一環。
我問道,“我猜審判庭上的那些黑白色的毛發是在羅密歐身邊發現的吧?”
“嗯,”朱麗葉的眼睛起了一片水霧,“他跟你去決鬥,我左等右等,誰都不回來,恰好有另外兩隻巡邏的狸貓護衛發現了我,我給他們講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就一起去河邊尋找,結果就看到了羅密歐躺在那裏,他已經……已經……”
朱麗葉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來,伽利略上前拍拍她的頭,輕聲安撫,“好了好了,難為你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先去休息吧!”
“其實那些毛發是在羅密歐的嘴裏發現的,你咋麽說?”伽利略望著朱麗葉遠去的背影,緩緩歎了口氣。
我張嘴打個哈欠,再舒張一下四肢,道,“我咋麽說?我說啊,要麽是她演技了得,要麽就是我真的像她說的一樣做了那些事情,然後我失憶了。”
老爺子對我翻了個白眼,說,“羅密歐被殺的當晚,我就很詳細的詢問了所有當事者,包括那兩隻事發時巡邏經過的狸貓護衛,這兩次的口供沒有出入,還有,最開始失蹤的幼貓傷勢並不是特別嚴重,在白天他們神智清醒的時候依然能回憶起他們被咬傷時的一些情景,比如,對方毛發和瞳孔的顏色,體型,等等。”
我揉揉自己發酸的脖子,無奈的說,“你想說都跟我一模一樣!對吧。”
“當然!”
“你不覺得這太巧了麽?不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太完美了麽?太像故意安排的陷阱了,哦,說到陷阱,那隻引我上鉤的斷尾巴貓是咋麽回事?他就是王胖胖,據我所知,他跟剛剛從這裏逃跑的李流流一樣,隻聽從一個主人的命令。”
一想到南槍槍那種陰毒的眼神和喜歡無常的行事作風,心中不由得一沉,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麽也要趟這趟渾水。
“幼貓失蹤案頻發,我們不得不擴大了巡邏的範圍,在河對岸遇到了你說的幾隻流浪貓,當時隻有南槍槍和王胖胖,我們盤問的過程中,南槍槍說見過你,所以我們就把他們當作客人一樣邀請回這裏,他倆還主動參加我們的巡邏隊,直到某一天王胖胖跑回來報告說,已經發現了你的蹤跡,然後嘛,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一想到我被倒吊起來蕩秋千,就後悔的要死,我怎麽這麽不小心就輕易上套了呢,哼,南槍槍,這次我記住了,咱們走著瞧!
伽利略皺眉問道,“你剛才有句話我沒懂,你問朱麗葉的項圈到底在哪兒,這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是時候給這老頭子上一課了,說,“老爺子,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事實,遇害者幾乎百分之百是被近親或者朋友殺害的,如果受害人是丈夫,那麽妻子作參與者的可能性極大,朱麗葉被威脅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現場,但她編的有鼻子有眼,那個問題嘛,隻是我證明自身清白的一個小伎倆。”
“哦?咋麽證明?我沒聽出來項圈跟你在不在現場有什麽關係。”伽利略還是一頭霧水。
我洋洋自得,說“項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回答,如果你編造一個故事,必須要事先了解故事裏的所有參與者,方方麵麵的細節都要考慮到,細節越真實,故事的可信度就越高。從我掉入這個陷阱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這裏的貓咪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情況下,就認定我是凶手,僅憑朱麗葉的供詞?還有那個物證,物證也是有問題的,我以後在詳細說。假如我真的對她做除了越軌的行為,她會在意項圈在什麽地方麽?當然不會,她隻會說,我不記得了,或者很肯定的隨便說一個地方,但是剛剛她猶豫了,為什麽猶豫?因為這個細節不在她的預先考慮範圍之內,也就是說她在說謊!”
伽利略低頭沉吟思索一陣,說,“恩,羅密歐遇害的那天晚上,她的情緒雖然也不太穩定,但在遭受巨大的打擊下,依然能把凶手的外貌行為體態說的一清二楚,我當時還佩服她的膽識,現在想來確實有點可疑,可是她並沒有見過你啊,為什麽要誣陷你呢?”
“哼,本來啊,我們可以好好審問下李流流這個奸細啊,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到南槍槍,我總覺得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他。”
伽利略也有點過意不去,可能他覺得輕信流浪貓這件事是有點不應該,語調緩慢說道,“接下來呢?你打算咋麽辦?還要見誰?”
我恨恨的說,“你應該問我還能見誰,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死無對證,真是無頭案。”
“嗬嗬嗬。”伽利略更加不好意思,他手下的失職不僅浪費了時間還跑了奸細,他幹笑了幾聲,臉上愁雲密布,說,“唉,我也是太心急了些,但是看著幼仔們,傷的傷,死的死,那種感覺你不會懂,做父母的,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那段時間大家對我,對狸貓護衛,對’七老人’,都有很大的怨言,有的還打算搬家,不過最近幾天,大家情緒安穩了一些……”
我開始聽出他話裏有話,問,“你該不會懷疑,我這幾天就在你眼皮底下,沒機會犯案,自然大家也就太平無事了,你……”
我真是越想越驚心,我沒來的時候,這裏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來鑽,現在我好不容易要洗白自己了,突然,風平浪靜了,再也沒有幼貓失蹤了,那豈不是說明我就是……這,這手段太毒辣了,借刀殺人啊!
伽利略看到我驚恐的模樣,笑的合不攏嘴,“好了好了,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理由我以後自然會告訴你,目前的關鍵是我們要團結,要相互信任。”
我總算吃了一顆定心丸,一邊咒罵真正的凶手一邊細想還有哪些遺漏的細節,突然,我的天空像一道金光劃過,我趕忙問道,“你是說,幼貓有的是被咬傷,有的是被直接咬死?”
伽利略點點頭,問,“怎麽?你又想到什麽了?”
此時,已近黃昏,我們身處“禁”字號貓舍內的光線也暗了下來,這正是貓咪精力充沛的開始階段,屋外貓咪嬉戲追逐之聲不絕於耳,我突然想起來隔壁就是“病”字號貓舍,那些被咬傷的幼貓一到晚上就心智喪失,一直狂叫,所以一到傍晚就被帶到隔壁和其他貓咪隔離開來,以免互相之間誤傷。
我說,“我想去看看這些受傷的幼貓,也許能發現一些新的線索。”
伽利略點點頭,說,“好。跟我來吧。”說罷,閃身先出了屋門,我緊跟其後,“病”字號貓舍集中在隔離區的正中央,遠遠望去,燈火通明,跟兩側的黑燈瞎火的“禁”和“囚”字號貓舍形成鮮明對比。
伽利略一邊走一邊不斷囑咐我,“幼貓年紀還小,有些話都說不利落,稍微懂事點的,突然遭此變故,也開始有點自閉傾向,你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方式……”
我連連點頭,心裏盤算是不是該拿些魚頭過來,美味的食物有助於打破交流的障礙,隻是一時匆忙也來不及準備了,我就問老爺子,“這裏為什麽這麽多燈啊?”
伽利略說,“這些幼貓性情大變,比如,喜歡吃帶血絲的生肉,白天萎靡困頓,晚上精力特別旺盛而無處發泄,前段時間一隻幼貓發了瘋一樣一到晚上就沿著牆壁一直跑,跑到天亮最終力竭而亡,多些照明,可以減輕這些症狀。”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病”字號貓舍,門口有幾隻肥碩的三花母貓擔任醫護職責,明白我們的意圖後表示如果我們一起進去,可能會驚嚇到幼貓仔。
我想想也對,再說老爺子已經跟幼貓交流過,以前看不出來或者遺漏的細節現在再問一遍也是枉然,那就隻帶我進去吧。我跟著其中一隻三花貓向貓舍深處走去,這裏被分割成很多小隔間,每個隔間有一隻熟睡小幼貓,我數了一下,總共有十多隻,幼貓的嘴上套著細布條做的項圈,可能是防止他們發狂撕咬吧。
其中一隻年齡稍長的貓仔沒有睡覺而是看著向他緩緩走過來的這兩隻貓咪發愣,待我們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還是茫然失措的樣子,領路的母貓用眼神示意我,就這隻吧,有什麽話趕緊問。
這母貓渾身不安的樣子把我也搞的緊張兮兮的,我有意識壓低嗓音跟麵前的這個小朋友說聲“你好”,先打個招呼,以示友好。
“你……”
我後麵的“好”字還沒出口,隻見這幼貓渾身一顫,雙目圓睜,直勾勾地瞪著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張大嘴巴發出一陣淒厲如哭的叫聲,緊接著他隔壁的幼貓被吵醒了,好像回應他一般也開始大叫大鬧,然後整個貓舍就跟開鍋一樣,一片狼哭鬼嚎。
在我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那隻體格肥大的母貓飛起一左後腳,正中我的胸膛,大喊道,“你快出去!”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她腳力幫助下滯空飛行了至少三個身長有餘的距離,然後我的後背就結結實實的撞到了聽到叫聲後衝進來想幫忙的也不知道是哪一隻醫護貓的頭上。
我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裏麵的爛攤子就留給醫護貓吧,恕我無能為力了,唉,我上一次這麽狼狽還是在被毛驢追著跳河的時候呢。
門外伽利略也是一臉的驚訝,問,“咋麽了?你問他什麽了,我不是告訴你要注意自己說話的方式麽。”
我的前胸和後背都火辣辣的疼,一邊強忍著痛吸氣,一邊說,“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呢,就這樣了,要是說點什麽,估計我就出不來了。”
“噢?那就是說,他們僅僅是看到你的樣子就開始炸毛了?”老爺子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