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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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婉心頭冷笑,她和鳳安舒乃是姐妹,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都道血濃於水,可是鳳安舒竟然心腸狠毒到連自己的親姐姐都要謀害!
“臣妾福薄,從前不過是民間的一名戲子而已,走街串巷討生活罷了,如果不是因為柳貴妃,這個時候不但不能伺候在皇上左右,也許早找了個人家嫁了,哪裏能與皇後娘娘攀上任何關係呢?皇上,這話可千萬不能讓皇後娘娘聽了去,否則皇後娘娘定會怪罪臣妾!”
“放心,朕不會讓皇後知道。”
祁仲康心情大好,同時也打消了心中最後一絲疑慮,早在鳳婉入宮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打探鳳婉的身世,所說之事和鳳婉的話並無任何出入,可見鳳婉的出身雖然卑微,可好歹幹淨,留在身邊做個暖床的也好。
尤其這一顰一笑,簡直是勾人心魄!
“早聽聞西越女子學富五車,不同於東萊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見識得很,若是有興致,不妨與朕飲酒作詩,如何?”
鳳婉當下取來酒杯,斷魂與酒同服,效果更佳,定會登時要了祁仲康的性命,如今祁仲康自尋死路,可不能怪她心狠手辣!
“皇上請!”
鳳婉先飲下第一杯,將空杯亮給祁仲康看,但凡是皇帝都有疑心病,尤其是祁仲康的疑心病更重,見鳳婉一飲而盡,他便也不再懷疑,將自己的杯中酒同樣喝幹。
“今晚月光皎潔,不如我們就以月光為題,如何?”
鳳婉癡癡地看了看外麵的一輪明月,當年她身死未央宮的時候,外麵連一絲絲的月光都沒有,可見老天爺還是這等不公平,就連讓祁仲康身死的夜晚都這樣美好。
“既然皇上有興致,臣妾自當恭敬不如從命,隻是臣妾才疏學淺,恐怕會汙了皇上的耳朵。”
祁仲康擺了擺手,“不打緊,不過是增加興致而已。”
說著,祁仲康又自顧自地飲下一杯,“月明鬆下房櫳靜,日出雲中雞犬喧。”
祁仲康看向鳳婉,“你以為如何?”
“皇上做的詩,自然是好詩,隻是……”
“隻是什麽?”
祁仲康不由得好奇,但凡是他與嬪妃們飲酒作樂,她們無不迎合自己,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提出過異議,可見鳳婉當真與眾不同。
鳳婉若是能夠從中挑出問題的話,那麽也算是一個才女!
“臣妾粗鄙,隻是覺得皇上並不適合做這樣的詩,這等恬靜的氣氛,實在不可能在皇宮中出現。”
良久,就在鳳婉以為祁仲康會憤然離去的時候,祁仲康卻撫掌大笑,“琳琅公主果然好才華,實在讓朕刮目相看!”
鳳婉也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實際上今日她乃是劍走偏鋒,祁仲康乃是一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如果不能取得他的完全信任,想要下藥絕非易事。
可如今看來,她從前對祁仲康的那些了解也並非是毫無用處,祁仲康如此高興,可不就是因為自己投其所好麽?
“臣妾也不過是隨口胡說,還望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祁仲康連連擺手,“自然不會,如今月色正好,不如琳琅公主也來作詩一首,好讓朕欣賞一番。”
“臣妾遵旨。”鳳婉微微福了福身子,“雪屋冰床深閉門。縞衣應笑織成紋。雨中清淚無人見,月下幽香隻自聞。”
隻自聞,隻自聞,好憂傷的一首詩!
祁仲康咀嚼著詩裏麵的意境,竟然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按說論才學,這後宮裏也有不少個能作詩的,可從來沒有一人能像鳳婉一樣震撼祁仲康。
“好詩,好詩!”
祁仲康連連鼓掌,他從來不是違背自己心意的人,鳳婉的才學,的確令他驚訝,鳳婉卻心下冷笑,明明鳳安然也有一樣的才學,可是他卻置若罔聞,隻知道榨幹她的利用價值之後再將其丟棄在未央宮,任憑一杯毒酒賜死!
“皇上謬讚,不過是臣妾偶然得感而已,臣妾遠離西越,所以才有了思鄉之情,做出這等悲傷的詩詞來,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才好。”
“琳琅公主的確背井離鄉,可都是為了兩國和親,相信西越國君也會深感欣慰,如今封妃大典雖然被賊人所攪亂,可朕答應你,若是日後有了合適的時機,一定會再舉辦一次封妃大典,朕連你的封號都已經想好,就叫做容妃!”
容妃,容妃!
鳳婉心頭苦澀,原來不管她是鳳婉,亦或是鳳安然,祁仲康始終都想要她成為籠子裏麵的一隻金絲雀,隻要老老實實地待在籠子裏麵,那麽自然會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如果有一點不安分的舉動,祁仲康一定會親手拔光她的牙齒和羽毛!
“怎麽,你不喜歡?”
祁仲康望著鳳婉,看著她的表情忽然間變得黯然起來,因此探究性地看著鳳婉,鳳婉卻是搖頭,“皇上給的,臣妾自然是喜歡,隻是封妃大典被衝撞,恐怕會有人認為臣妾乃是不吉祥的人,會有流言四起,到時候難免皇上會聽信了他們的話……”
鳳婉欲語還休,讓祁仲康看得心動,鳳婉本就生得國色天香,再加以這樣的動人表情,怎能不讓祁仲康****大動?當下又飲了一杯,剛想要站起身來,外麵卻傳來一聲通傳,“皇後娘娘到!”
鳳安舒來了?
鳳婉先是蹙起眉頭,鳳安舒此刻來未央宮,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鳳婉也沒有把握能夠一下子毒死鳳安舒和祁仲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鳳安舒的出現打亂了鳳婉的計劃,所以她隻能將袖子裏的毒藥好生藏好,準備在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臣妾見過皇上。”
祁仲康微微頷首,算是允許鳳安舒起來,鳳婉再福了福身子,“嬪妾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鳳安舒的語氣淡漠,似乎鳳婉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許是因為使用了玉容生肌膏的緣故,鳳安舒的臉蛋竟然變得逐漸平滑起來,隻可惜現在祁仲康已經沒有了欣賞鳳安舒的耐心,他剛剛對鳳婉有了些許興致,可鳳安舒這麽一出現,他原有的興致也被衝淡了一些。
“皇後來未央宮,可是有要緊事?”
鳳安舒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臣妾想著,過幾天便是皇上的生辰,所以想著要如何度過才好,但是遍尋皇上不見,聽說皇上在未央宮,所以臣妾就立刻趕了過來,不知琳琅公主是否會記恨本宮?”
“嬪妾不敢,皇上的生辰乃是頭等大事,自然要皇後娘娘費心。”
鳳婉不由得暗恨,瞧著鳳安舒這副模樣,竟然是想要將祁仲康從未央宮裏麵帶走!一旦祁仲康離開未央宮,那麽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難道她還要在未央宮裏麵潛伏許久不成?
她可忍不了那麽多日!
“不過是生辰而已,皇後一力代勞就是。”
祁仲康卻根本沒有跟著鳳安舒離開的意思,自從除掉鳳家之後,鳳安舒的地位也變得沒有那麽重要,不過是鳳家的庶女,如今又沒有了鳳家做靠山,她也不過是從前立功的一個女子而已。
給了她皇後娘娘的位置,鳳安舒就該安分守己一些!
“皇上,茲事體大,而且封妃大典被衝撞,琳琅公主還尚未被封名號,皇上在這裏過夜恐怕不好,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
鳳安舒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避著鳳婉,反正她打從心底裏麵不喜歡鳳婉,也不必給她留麵子,更何況連老天都在幫她,好端端的封妃大典被衝撞開來,以祁仲康的迷信程度,自然認為鳳婉是一個不吉利的人。
可鳳婉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麽狐媚手段,竟然能夠讓一向迷信的祁仲康來了未央宮!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刻鳳婉的身上定是千瘡百孔,隻可惜在鳳婉看來,鳳安舒也不過是紙老虎一般,慣是會在背後裏使陰招,而這麵上的功夫,她還差了些許火候。
“既然皇上和皇後娘娘有要緊事要商量,那麽臣妾先行告退,改日若皇上想來,便再來就是。”
鳳婉一副溫婉委屈的模樣,反倒是讓祁仲康更為不忍,刺客來攪亂封妃大典,受委屈的乃是鳳婉,她不但受了傷,還平白地扣上了不吉利的帽子,若是他真的就這樣離開,恐怕會傷了鳳婉的心。
“皇後先行回宮,朕還要與琳琅公主吟詩作對,斷然不可辜負了月光與美酒!”
鳳安舒大驚,聽祁仲康的意思,竟然是對自己下了逐客令!
“皇上,您……”
鳳安舒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祁仲康的目光給嚇到,因此硬生生地咽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隻得福了福身子告退,這才恨恨地離開未央宮。
“皇後娘娘,這未央宮邪門得很,而且琳琅公主看樣子也是個狠角色,奴婢聽說一大早的時候,琳琅公主打扮得極其妖豔,就在皇上必經的禦花園裏麵跳舞,活生生地將皇上引到未央宮裏麵去了呢。”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鳳安舒扭曲的臉顯得各位可怖,“賤婢!你既然早知道這些,為何不早早地告知本宮,還讓本宮受這等屈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