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太惡心了,陸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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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盛知夏果斷拒絕。

    “切,沒勁。”寧軒卻也沒在意,而是在她身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伸了個懶腰,一副要累死的樣子,隨口問道:“下午茶想吃什麽?我讓助理去給你買,你中午都沒怎麽吃吧?還發燒嗎?真是不讓人省心。”

    此時的休息棚裏也沒別人,隻有他們兩個,還有個大大的風扇在朝這邊吹,帶來舒爽的涼風。高溫天氣,戶外拍戲又沒有空調,不得不用這種方式降溫。

    大風扇吹來風,也把人的話吹遠,好像能回到記憶裏那些炙熱而漫長的夏天。

    盛知夏朝身邊的寧軒看去,這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子正處於男孩到男人的過渡階段,氣質幹淨、青春,帶著青澀的性感——就算他的長相跟陸慕辰和景寒比不了,但他身上這種青澀和少年氣,同樣也是景寒和陸慕辰比不了的。

    年輕,真好啊。

    “你盯著我看幹什麽?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寧軒察覺到盛知夏的目光,轉過臉來,特傲嬌地問道。

    不等盛知夏回答,寧軒“切”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顏值,楚媛,你就是個臭不要臉的,口是心非!”

    寧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不屑,但是眼裏有光,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帶著十足的愉悅。

    盛知夏撇開頭:“是啊,你說的都對。”

    她不反駁寧軒,也不想大煞風景,再給寧軒添堵。

    沒有人知道,她隻是覺得遺憾,假如她真的是楚媛就好了——

    楚媛喜歡寧軒,現在寧軒對她也有好感,十八歲的少女和二十二歲的青年,多麽般配啊,少女楚媛能得償所願,那就是一部完美的青春校園劇了。

    可惜,可惜,她終究不是楚媛,她再覺得遺憾,卻永不會去妥協,她的心,始終不可能放在寧軒身上,不可能像他一樣輕盈坦蕩。

    “當然了,你是什麽人,我可清楚得很,別忘了你追在我身後追了多久……”寧軒又舊事重提,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自大且狂妄。

    然而,久久沒等到她回應,寧軒一轉頭,看見了臉上一閃而過的愁容,他頓時覺得不舒服,把胳膊墊在頭下,認真地對盛知夏道:“楚媛,除了阿姨的病情,你還擔心什麽呢?阿姨的醫藥費之類的,我會幫你想辦法,別忘了,我是有經濟能力的人,雖然現在還沒那麽有錢,可是應該能幫到你的,你不要總是愁眉苦臉啊。”

    盛知夏一聽這話,馬上想起了什麽,坐直了身體,問寧軒道:“我媽媽前段時間的住院費是你幫忙交的嗎?”

    寧軒的目光一閃,眼神馬上就飄忽了,不看她,嘴裏說著:“怎麽可能?你想多了吧?我有那麽無聊嗎?”

    寧軒一躲閃,一結巴,盛知夏頓時更篤定了,原來,在她如此困難的那個時期,默默地伸出援手的人,真是寧軒。

    他做了一些事,卻從來沒有說過。

    她在不知不覺中,欠下了寧軒很多東西。

    “謝謝你啊寧師兄,我一直想找那個人,但是找不到。醫藥費多少錢,我會還給你的。”盛知夏冷靜下來,異常無情地說。

    寧軒的臉色頓時也不那麽好看了:“我沒有想過要你還給我啊。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辜負一個年輕人,最絕的辦法就是和他劃清界限,所有他為她做的,一概不剩地還給他,而不是理所當然地接受他對她的好,坦然地隨著時間讓他一點一點發現,她真的不能給他什麽。

    所以,盛知夏沉下臉,苦笑道:“寧師兄是希望我欠下你的人情,然後在你麵前低人一等是嗎?我早就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寧軒被她一句話就挑起了不爽,也從休息椅上坐直了身體,俊臉一僵:“楚媛,一直以來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盛知夏看著他,眼神一眨不眨,仿佛是默認。

    “我真是……”寧軒突地站起身,那個氣啊,恨不得掀桌子,隨後也隻是一腳踹翻了身邊的一個垃圾桶,平複下來後,扭頭對盛知夏道:“楚媛,有時候我真恨不得一腳把你踹進河裏,讓你泡一泡,清醒清醒!”

    隻有孩子氣的少年,才能講出這樣的話來。

    盛知夏笑了笑:“你踹啊。”

    寧軒氣笑了:“等電影殺青了,我給大家表演,腳踹楚媛下河,你給我等著!”

    說完,寧軒一扭頭就走開了,倒不是因為跟她鬥氣,而是因為他的下一場戲到了,章導在叫人。

    盛知夏目送寧軒的背影,又躺回了椅子上,拿出手機回複著賀以南消息,兩個人的關係從表叔叔和表侄女升級為“媽媽和女兒”,頓時距離果然又拉近了不少。

    盛知夏一直在等賀以南什麽時候能約她出去,吃飯也好,怎麽都好,她如此希望兩人的進展能快一些,她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去等了。

    可惜,賀以南仿佛是個縮在洞裏不出來的蛇,他比任何人都能隱忍,哪怕是麵對一個有好感的女孩兒,也絲毫不著急將她一口吞下。

    盛知夏摸不透他的心思,也就無從掌控他的行徑。現在拉近的距離,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全部。

    賀以南在微信裏說:“暫時不給你送禮物了,等過段時間你來參加海選,到時候再說,好嗎?”

    這算是在哄女孩子開心了,暗戳戳地保留一個彼此之間的秘密,賀以南絕不是對她沒意思。

    盛知夏發了個遺憾的表情:“真想知道是什麽禮物呀。昨天錯過了,好可惜。”

    賀以南意味深長地說:“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還小,不懂這種錯過的痛苦。”

    兩個人聊著聊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盯著賀以南微信頭像上她從前的婚紗照,還是有一種玄幻的感覺——這個微信賬號,她當然不會陌生,也不可能沒有跟他聊過,現在就更覺得詭異。

    再一掃過賬號裏前幾天新添加的邱夢,也是有點恍惚,這兩個在她過去五年、十年裏那樣重要的人,現在一點都沒變,還是活得好好的,唯有她自己,以麵目全非的姿態重新回來了。

    正在她自己感慨萬千時,手機短信那邊忽然跳出一個消息:“晚上記得回來。”

    晚上記得回來?

    盛知夏看到那個未儲存的號碼,頓時嚇了一跳——是s的手機號碼。

    對,是s,不是陸慕辰。

    盛知夏不敢給他短信回複,怕留下什麽把柄,畢竟陸慕辰和她的情況不同,他分裂出的人格,和他共享一個身體。

    盛知夏索性撥了電話過去——

    s曾經和她說過,隻要這個號碼打得通,說明他就在,假如打不通,他就是不在,非常好確定。

    雖然盛知夏不清楚s是怎麽做到一出現就換號碼的,但幾次來電和消息,都確定是s無疑。

    電話撥了過去,卻馬上被告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盛知夏無語了,什麽鬼,前幾秒還發了條消息過來,馬上又關機了?怎麽能把時間掐得這麽準,s在幹什麽?

    難道說是因為s存在的時間非常短?他所能做的就隻是發一條消息過來?

    可是,讓她晚上記得回來,這又是什麽意思?

    回哪裏?他知道她現在跟陸慕辰住在一起嗎?

    因為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盛知夏的心被弄得亂糟糟的,她昨天發給陸慕辰的消息,到現在也沒有得到回複,陸慕辰昨晚也徹夜未歸,現在跳出個s給她發消息,時間不過幾秒鍾。

    真是詭異。

    打不通電話,也就無從聊起,無論是陸慕辰還是s,她都聯係不上。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盛知夏都在劇組度過,因為熬大夜不是章克明隨便說說而已,而是真的需要拍夜戲。

    幾乎又是一個通宵,一直到早上四點,天都快亮了,劇組才收工。

    “小楚,辛苦了啊,你這帶著病還堅持拍完了夜戲,今天好好休息,我們下午再開工,要是身體吃不消,讓彭樂跟我說一聲,我們改一改進度。”章克明導演異常善解人意地說道。

    盛知夏頂著一張帶著黑眼圈的臉,衝章導點了點頭,她的確有點吃不消了,一整夜是吊著一口氣在拍,現在極度想躺下睡覺。

    等上了彭樂的車,開回紫禁別苑,盛知夏下車後,走路都有點飄忽了,腦子裏卻還記得,s讓她昨晚記得回來。

    她早上五點回來,算不算是昨晚?

    盛知夏到了a棟,正要進電梯,卻發現電梯裏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那個住在三樓的老朱、妖豔賤貨花月的情人。

    見到她,老朱咧開嘴笑,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小美女,你回來了啊,這麽早回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時間很不對嘛。”

    這麽不幹不淨的話,一聽就明白是什麽意思,盛知夏沒搭理他。

    老朱走下電梯,盛知夏這才走進去,電梯門關上之前,老朱一手搭上了電梯門,閃身又進來了。

    “你幹嘛?上去還是下去?”盛知夏有點急,但她卻相信這個小區的安保,電梯裏有監控,這個老朱是不可能敢亂來的。

    果然,老朱也隻是筆挺地站著,露出大黃牙笑:“我想起來了,我們家花月也一個晚上沒回來了,我懷疑她是跟別的男人跑了,這個小賤貨,你說她是去哪兒了呀?我得上樓去找找。”

    封閉的電梯空間裏,要是有人像老朱這樣幽幽地說起情人夜不歸宿,盛知夏都能腦補出一部恐怖片,因為老朱的口吻看起來根本就是知道花月不見了的內情,而不是像他所說的,我去哪裏找找。

    盛知夏沒來由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甚至懷疑老朱是什麽謀殺了情人的凶手,正在這時,上行的電梯停在了三樓,老朱對她笑道:“我先回去了,小美女再會。”

    說著,老朱就走出了電梯,還回頭衝她笑了笑。

    盛知夏的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等電梯再次合上,她才按了頂層的鍵,一直到她走出電梯,穿過走道,伸手去解開門上的指紋鎖時,她都沒放鬆警惕。

    門一打開,奇怪的是,五色和日暮居然沒有迎上來。

    那種不安又席卷而來,讓盛知夏的手腳都有點麻木,她驀地把玄關的燈開了,燈光亮起的刹那,她看見了一雙……女人的紅色高跟鞋。

    就在她屏住呼吸往裏走時,隻見客廳的沙發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猛地坐起身來,而他的身邊,睡著一個衣衫不整光著腳的女人,女人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餘。

    盛知夏的腳步頓時停滯,陸慕辰帶女人回家了?並且,他昨晚跟那個女人在沙發上做了一直以來對她做的事……

    她手裏的包沒拿穩,掉在了地上,陸慕辰扭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抱歉,陸少,打擾了,我不應該這個時候回來。”盛知夏擠出一絲笑意,先開了口。

    下賤的情人,有什麽資格對金主的私生活提出質疑?哪怕他髒得讓她覺得惡心。

    太惡心了,陸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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