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陸少太緊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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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鍾後,卓不言帶著兩個人上來,按響了門鈴。

    沈威廉站在他身後,還是略帶緊張地用英文問道:“卓,如果真的不是本人,怎麽辦?”

    卓不言也很糾結,實話實說了:“我不知道。”

    卓不言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已經夠煩惱的了,因為這是他今天第三次來這裏、第三次站在這個門外——

    第一次是早上,陸少暴躁地打電話讓他過來,隨後就見到了那個叫花月的女人,聽花月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和陸少之間的那段情。甚至,連監控裏的畫麵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以萬分肯定,昨天晚上次人格出現了,並且把陸少逼得情緒失控。

    陸少當時讓他把人處理幹淨,把家裏的家具換了不少。

    卓不言立馬聽命去辦,解決了花月,也解決了家具,盡量做到不留痕跡。

    第二次來這裏,並沒過多長時間,且是他主動打電話過來詢問,卻被陸少在電話裏批了一頓,讓他解決完花月,別忘了再解決那個花月的姘頭。

    卓不言這才匆匆地帶著人趕來,卻目睹了那場混戰,陸少把人給揍了,留下他收拾殘局,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麵警告他,沒有命令不準他進去打擾。

    僅僅是這句話,就足以讓卓不言懷疑陸少怕是已經被次人格占據了身體,就好像昨天那樣……

    但是,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次人格出現得如此頻繁?

    昨晚次人格來過了,今天早上居然又出現了,期間間隔不到兩個小時,陸少的精神已經脆弱到了何等程度?

    “卓,”沈威廉的話卻沒止住,環顧四下,不安道:“假如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個女人是被催眠了,那麽就太可怕了,‘他’比我們想象中更難對付。”

    很顯然,卓不言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沈威廉了,尤其是那個花月被催眠的事。

    “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卓不言問道。

    聽到卓不言發問,沈威廉撫了撫額,一臉要崩潰的神情:“死也忘不了啊。我作為心理醫生,恐怕都要產生心理障礙了。”

    沈威廉跟卓不言說話的時候,私人醫生陶景就站在他們身後,然而,他卻一句話也不插,隻是靜靜地聽著。

    倒不是因為陶景聽不懂英語,而是因為他與沈威廉本就各司其職,陸少的身體由他負責,而陸少的精神狀態則交給沈威廉。

    插不上話的時候,陶景就不插話,而且今天的場合本也不該是他來,陸少沒有身體不適,他作為陸少的私人醫生,原則上幾乎不給別人看診,現在卻被帶了過來,隻因陸少說需要醫生。

    沈威廉跟卓不言顯然在一個路數上,思維也在一個頻道,他們不約而同想起的是昨天發生的一件事——

    因為陸少對自己被次人格占據身體的事情非常排斥,甚至發現自己一大早從楚媛的房門口醒來,可是前天夜裏,他明明是呆在書房。假如他進得去楚媛的房間,那麽他會睡在楚媛的房間,當他進不去,居然就睡在楚媛的房門外……

    這個認知,讓陸少無法接受,他匆忙地離開了住處,並且尋求了心理醫生沈威廉的幫助,想要盡快看到治療效果。

    這是陸少第一次主動要求沈威廉參與治療,並且急需知道結果,可見陸少受了多大的刺激。

    沈威廉從專家那兒學來的催眠方法,卻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想借助催眠的功能幫助陸少重新建立起信心,證明他們已經有能力控製次人格的行動。

    結果,就在催眠的過程中,陸少從被催眠到蘇醒,全程一言未發,一個小時後,實驗結束,沈威廉和卓不言都驚訝地發現,他們收到了一條陸少的手機發來的消息,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想要殺死我,我先殺了他。”

    用陸少的手機發出的消息,卻並不是陸少本人的口吻,而且,陸少根本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當時,沈威廉和卓不言都驚呆了,隻覺得頭皮發麻,脊椎發涼,在他們催眠的過程中,次人格已經醒來,做出了他所能做的最簡單的反抗,給了他們以警告。

    是什麽時候蘇醒的?蘇醒的方式是什麽?沈威廉一點信息都沒捕獲,全程隻留下了那恐怖的短信。

    次人格甚至根本都不加掩飾,赤果果地說明了他的動機,他要殺了陸少取而代之。

    等陸少清醒時,沈威廉和卓不言甚至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要是陸少知道自己的人生再次被次人格掌控,恐怕病情會更嚴重,心理防線崩潰得越徹底,隻會落入次人格的陷阱。

    因此,此時此刻站在這裏,明知道房間內的人也許就是次人格,沈威廉和卓不言怎麽能不緊張?

    一直沒有人來開門。

    卓不言隻好又按了一次門鈴。

    就在這時,門從裏麵打開,一身清爽家居服的“陸少”站在門內,一臉的不耐煩道:“去看看她,病得不輕,真讓人厭煩。”

    沒有指名道姓,“陸少”不稱呼楚媛,也不叫卓不言,甚至連沈威廉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最後看向了後麵的陶景:“醫生。”

    陶景點了點頭:“我明白,請陸少放心。”

    他回應著,卻也是覺得奇怪,陸少說話的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可是具體哪裏不對勁,陶景卻又說不上來。

    於是,陶景繞過了卓不言和沈威廉,拿著醫藥箱就進門了。

    走了兩步,陶景不知道該去哪個方向,畢竟這個房子他還是第一次來,需要人指引。

    “陸少,這裏……”陶景回頭想問,問題卻卡在了喉嚨裏,隻見卓不言他們被攔在了門外,“陸少”親自伸出手攔的:“醫生來了就行,你們在外麵等。”

    陶景頭一次覺得自己在陸少的眼裏如此重要,平時陸少都會拒絕見醫生,見了他,跟見了最厭惡的人似的,沒想到卓不言和沈威廉也有今天。

    “走吧,醫生,早點看完,別讓她死了就行。”陸少折身回來,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好像他根本不在意裏麵那個誰的死活,隻是想要一個說法即可。

    “是。”陶景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了“陸少”的身後,進入了客房。

    “這……卓……”沈威廉懵了,次人格是不是太囂張了?這演技完全是入門級別的,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掩飾,就想直接把最厲害的醫生找來,去給那個叫楚媛的女孩子看診。

    “果然是誘因吧?”卓不言看向沈威廉,輕聲說著。聲音之低,隻有沈威廉能聽見。

    卓不言的意思很明顯,這個“誘因”,是指的楚媛。

    “我不清楚。”沈威廉歎了口氣,他沒有辦法說“是”,因為他真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能靜觀其變。

    可是,怎麽靜觀其變啊?他們甚至都無法接近“陸少”,更連楚媛都見不到。楚媛怎麽忽然就病了?她知道“陸少”已經不是陸少了嗎?

    進退兩難啊!

    “陸少,她發燒了,需要輸液。我來準備。”陶景在給床上的女孩看診結束後,直接說道,手底下已經在做準備工作。

    “嚴重不嚴重?什麽時候能恢複?她暈倒了。”“陸少”站在一旁,說。

    “如果再遲一點,人可能就燒壞了。”陶景平靜地說,醫生總是比普通人要冷靜,畢竟見慣了生老病死。

    “你做醫生多久了?”“陸少”忽然又問。

    “……?”陶景頓時不淡定了,正往輸液袋裏注射藥物的手都停了,陸少這話什麽意思?不會是在……質疑他的專業素養嗎?

    想到這裏,陶景咳了一聲,還是努力平靜下來,笑了笑:“我跟了陸少很久了,您應該相信我的職業素養。何況,她隻是發燒。”

    醫生也是有尊嚴的!被質疑醫術不行,就是最大的羞辱!陸少怎麽會忽然對他產生質疑!眼前這個陸少果然有問題!

    連陶景也察覺到了與眾不同的地方,他開始思索卓不言和沈威廉的對話。

    醫學都是共通的,無論是內外科還是神經科,心理醫生還是全科醫生,誰也不會單一地隻注重一項。

    因此,在陶景看來,陸少的精神狀況似乎也到了很危險的地步……

    “哦,那你很厲害。”“陸少”點了點頭,很漠然地回應了一聲,並沒有誇讚他,隻是覺得理所當然。

    “輸液要多久?”“陸少”又發問。

    “應該蠻久的,一瓶藥水怕是不夠。”陶景說,手上已經把輸液袋裏的藥劑注入好了,從客廳那邊搬了個簡易的架子過來,就開始給床上的女孩輸液。

    橡膠管兒係在她的手臂上,他用手拍打了幾下女孩的手,輸液的針頭還沒紮入,“陸少”俯下身:“輕一點。”

    “……”陶景說不出話了,無形的壓力席卷而來,險些連針頭都紮歪了,他努力鎮定下來:“她血管細,需要找一找。”

    連輕輕拍打幾下這姑娘的手,陸少都接受不了?這也太慣著了吧!誰給他陶景的錯覺,讓他一開始覺得陸少對這姑娘非常冷漠來著?

    “要聽醫生的話,我明白的。”“陸少”還接了一句,“她的確欠收拾。”

    “這……”陶景要瘋了,陸少在說什麽?這讓他怎麽接?

    終於,針頭紮了進去,陶景火速將它固定,又調試了一下輸液的速度,這才收拾桌子上的雜物,對陸少道:“陸少,輸液可能需要兩個小時,我是留在這裏,還是等輸液結束再過來?”

    這是陸少的私人場所,他不方便逗留。

    “陸少”的目光從床上的女孩臉上收回,看向陶景:“你先回去吧,結束了,我叫你。你的電話我有吧?”

    “……?”陶景再次無語了,“有的。”

    “陸少”這是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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