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仲元走出來，倚在走廊邊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

    他胸腔裏堵著一團，像台風來之前，那陰沉滾滾的天邊雲，說不出來的窒悶。

    點燃的煙火在半昏暗的走廊上明明滅滅，他一早就該猜到她的回答，卻還是近乎低聲下氣的跑到這裏來詢問她的意見。

    誠然，他們並沒有感情。他們的婚姻除了別扭的捆綁在一起，連最起碼的湊合都算不上。

    可他並不覺得他是一個小氣的男人，她心裏裝著別人，ok，他那一畝三分地有的也並不是“梁微”兩個字。

    可她對這樁婚姻的態度，讓他介懷。很介懷。

    可能齊弘說得沒錯，何必擰巴的硬捆在一起？她心裏的那個人回來了，她想走，早晚的事！

    將煙掐滅，時仲元大步離開。

    車子在夜晚霓虹燈下的路上跑得飛快，像要穿透什麽，趕上什麽，又驅走什麽似的。

    沈怡然剛從片場回來，衝了涼，正在擦頭發，門鈴響得像被踩著尾巴的小狗。

    她放下毛巾，從貓眼裏瞧見沉著臉的時仲元。

    沈怡然有些意外，忙將門打開。

    時仲元一把將她拽過來，把人壓在門上。他身上淺淡的煙草味，挾著淺弱檀香木的香味，令沈怡然腦中一度迷惘，眼神也迷離起來。

    “阿元......”

    紅唇微啟，混跡癡男怨女、形色各人的娛樂圈，她很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該怎麽做。

    低低的呼喚，不動聲色的動人姿態。

    時仲元眸色一暗，低下唇來。

    雙唇相貼，又隔著虛弱的距離，熨帖就在咫尺之間，他不往前，她不敢往前。

    他今天的情緒很奇怪，沈怡然纖細的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中，幾度想要啟唇相問。

    身上忽的一輕，他起了身。

    “吃了麽？”

    沈怡然掩下失望，抿唇微笑：“你知道我夜晚八點之後不吃東西的。”

    對，為了維持好身材，她連澱粉食物都隔絕了。不像她，下了晚班，餓死鬼投胎一樣，能吃下半隻烤鴨。

    時仲元神色一晃。

    沈怡然已拿了瓶紅酒過來：“喝一杯？”

    時仲元看她。

    她臉頰微紅，卻也坦然，替彼此都倒了一杯：“你來，我總不能光叫你坐著。”

    便將酒杯遞出去。

    時仲元一動不動望著她，不接，就著她細白雪腕，將那酒杯一仰，鮮紅晶瑩滑入喉間。

    沈怡然眉眼帶笑，就要將手抽回去。

    隻聽得“當”的一聲，沈怡然手中酒杯猝然落地，她雙腿無力往前，闔身倚撞到麵前人胸膛上。

    兩人之間緊緊相貼，她急促的呼吸，她起伏的胸/脯，與那沉靜、堅硬形成截然鮮明的對比。

    沈怡然雪白臉頰刹時紅豔起來。

    囁喏著，輕輕喊了一聲“阿元”。

    那兩個字被啃咬了去。

    她與他呼吸交纏，發絲繞頸。

    他問：“你跟了我多久？”

    她眼低著，睫毛急顫：“五年。”

    他說：“你想要的，我現在給你。”

    沈怡然大驚，眉目中掩不住的愕然驚喜，說不出話來，她忍不住伸手，踮腳緊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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