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嗓音，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無論你想做什麽，她是無辜的。”

    “你沒有資格跟我提要求。”時仲元目光暗淡，撇開老太太的手，無聲的笑笑，拂袖而去。

    走出來，梁微未離開，看樣子是見著他沒有出來，特地過來想要進去尋他的。

    時仲元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腦袋：“怎麽了？擔心我？”

    梁微皺著眉頭將他按在她腦袋上的手拿下來：“別開玩笑了。”

    時仲元眉梢一挑。

    “奶奶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別瞞著我。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少秘密，家裏這點兒就別藏著了，我會不安心。”

    其實她想說的是，無論你有什麽秘密，能不能都別瞞著我，我不安心。

    是的，她對於他，總是沒有安全感的。她看不透他這個人，也不知道他對她到底是怎樣想的。他對她好的時候，就像她是他手掌心裏的珍寶，捧著含著怕掉了；可是他對她凶的時候，又像跟她是世仇般，恨不得一氣掐死她。

    幾次了，她感覺到的，他想要掐死她。

    他不回答，她期待的眼裏漸漸就暗了下去。在時老太太那裏的回答便又像是鬼魅一般躥到耳膜裏來。他說他不會和她離婚，卻沒有正麵回答兩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抓不住撓不著，明明眼前看著是有的，一伸手卻是一把空氣。她對他，毫無把握。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倒不如之前那一鼓作氣要跟他一刀兩斷時來得舒坦了。

    他凝著她臉上幾度變幻的顏色，眸中亦是風雲幾番輪替。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裏的顧忌與害怕，然而要他正式回應她的感情，這在他心中仍有一道坎兒。他那裏有個影子，鑲嵌得太深，沒法挖得出去。

    不是不想回應，隻是怕，怕一旦回應之後會是兩敗俱傷，他並不想要再次傷害她，至少在他將所有事情整理好之前，他不能夠回應她。

    “乖，別胡思亂想。”

    他搔了搔她額前的碎發，臉上帶著溫溫的笑，終究沒有正麵回答她什麽。

    梁微被他拖著，去房間裏麵看林芳麗。

    聽到外邊有聲音，林芳麗忙將手背上的醫用膠布貼上，又將放在床頭邊的水灑了些在臉上。待房門被打開，梁微和時仲元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個臉色蒼白，氣息奄奄躺在床上的人。

    祝之敏站在床邊上，見到兩人進來，喊了一聲“阿元”，又看了看梁微。

    梁微將視線別開，隻當沒有看到她投來的目光。

    “阿元，阿元你回來看媽了！”

    林芳麗舉著兩隻手在半空中，做出一副苦情的樣子。

    時仲元走過去，並沒有握她的手，隻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色，又在她那貼了醫用膠布的手腕上看了一眼，問旁邊的人：“醫生來看過了？”

    旁邊照料的人回道：“看過了。”

    沒有多餘的回答。

    時仲元便知道了，這是個局。他眼中染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目光落在林芳麗的臉上，淡淡說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

    便掉轉身來，握了梁微的手，將要出去。

    林芳麗臉上的苦情一下子收攏起來，猛從床上坐起，她瞪著時仲元的後背喝道：“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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