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記憶與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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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那個時候,狩房家就負責靈獸的培養工作.
可是後來,小姐出生後,老爺覺得讓你繼續家族的使命,利用活人獻祭,太過殘忍,不想讓你繼續做這件事情,可是又不好拒絕皇帝.
這個時候,正是;老身接過了這個工作!”
藥袋玉淡然地說著.
而淡幽更是捂著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驚呼出聲.
片刻之後,她有些難過得開口了.
“那麽,也就是說,因為我,玉婆婆你背負起了成為蟲師的責任,竟然又為了我,不得不做這些殘忍的事情,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淡幽被一股巨大的負疚感包裹住了,此刻,她再一次覺得,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的沒用,自己就像是個一直被保護在象牙塔中的小女孩,什麽都不知道,竟然還僅僅因為不能走路,一直抱怨著家族的使命,而沒有想到,玉婆婆竟然為了自己,背負著如此慘然的人生.
藥袋玉搖了搖頭:“小姐不用如此,老奴早就說過,能跟小姐相遇,就是我這一生的幸運了,這些事情不算什麽的,本來不打算讓小姐知道這些事情的,可是,馬上,老奴就不能在保護小姐了,所以,接下來的路,得你自己走了,一定要堅強啊!”
藥袋玉還沒說完,就緩緩的軟倒在地,她的整個腳,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純粹的黑色,而這個時候,黑色正在朝著她的上身蔓延.
淡幽急忙,單腳一跳一跳的奔到了藥袋玉的身邊,將藥袋玉攬在自己的懷裏,如同小時候,玉婆婆抱著她,哄著她入睡一般.
“玉婆婆,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
淡幽無比著急的問著.
“小姐,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
藥袋玉已經開始神誌不清了,隻是躺在淡幽的懷中,模糊的說著,讓淡幽原諒她的話.
“我原諒你,無論你做什麽事情,我都原諒你,所以,堅持住啊..”
淡幽喚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用來治療的的玉牙蟲,飛入了藥袋玉的口中,在探查著藥袋玉的情況,然後,她驚呼了一聲.
“玉牙蟲怎麽死了,到底怎麽回事?你到底用了什麽方法?”
“小姐....不用..再試了,這是老身的罪孽,就讓...老身用自己的命..來還吧...”
藥袋玉斷斷續續的說著.
這個時候,淡幽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抬頭望去,隻見後方大門敞開的房間之中,銀古慘然的身影出現在那裏,跟從光脈流中看到的處境一模一樣.
他靜靜的坐在房間之中,背靠著牆壁,兩隻眼睛都被已經沒了,左手隻剩下了骨頭,血肉仿佛被不知名的東西啃噬一空,身上滿是傷痕,現在看去,並不是光脈之中,模糊的,仿佛被人拷問的傷痕,而是一道道不知道什麽生物,啃噬下來的牙印.
不成人形,唯獨他右手中,依舊夾著那,淡幽無比熟悉的,銀古永遠抽著的,那種特製的,為了壓製自己招蟲體製的,用來驅蟲的煙.
淡幽掙紮的想要站起來前去查看,可是隆製止了他,隆走上前去,探了探銀古的鼻息.
“還有微弱的氣息,還能救活,不過,非親非故,就要付出一張“大天使的呼吸”,總有點不想救啊!“
隆雖然如此嘀咕著,但是事實上,他依舊毫不猶豫的兌換了一張“大天使的呼吸”,用在了銀古的身上.
看到,天使在天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傷勢就如同奇跡降臨般,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恢複的銀古,淡幽又愣住了,隨機她有些複雜的開口道.
“雖然有些得寸進尺,我知道這樣能氣死回生的道具,恐怕無比的珍貴,但是,我還是想厚顏無恥的,請你救治一下玉婆婆,可以嗎,作為代價,整個狩房家,包括我,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臣下了,任你予取予求,雖然我知道這也也許還不夠,但是,我實在拿不出別的東西了!”
淡幽咬著嘴唇,帶著愧意,但是依舊堅定的對著隆說道.
“不用了,小姐,我在自己的體內催生了“常暗”,所以,治療是不起作用了,抱歉了,小姐,我隻能如此做,原諒我....,等銀古醒後,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最後,小姐,以後剩下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藥袋玉已經在彌留之際,可是她到最後,放不下的,依舊是淡幽.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而且,我並沒有怪你,事實上,就算你不用誘餌誘使我前來,知道真相的我,依舊會心甘情願的,代替淡幽,成為連接光脈流的紐帶的.”
這個時候,銀古睜開了眼前,他對著彌留之際的藥袋玉說著,習慣性地抽了一口煙,麵帶悲哀的說著.
“所以,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啊!”
“抱歉,銀古,你是個...好小夥,如果不是...整個帝國,隻有你和小姐能連接到光脈流,老身一定不會..出此下策的,對不起,最後,小姐以後,拜托你,多多照顧了!”
說完之後,看到銀古輕輕的點頭,藥袋玉似乎滿足了,她抬起頭,似乎在回憶自己的一生.
“啊,能跟小姐相遇,這一生,也不算白來,滿足了啊...”
留下最後的話語,藥袋玉整個人,化為了黑暗,她的身影消散在眾人眼中,而無數黑色的光點,在地下昏暗的燈光中,四散紛飛,最後,融入到燈光照耀不大的黑暗中,就此無蹤.....
淡幽趴在地上泣不成聲,伸出手,似乎試圖抓住那些黑色的光點,可是依舊隻是徒勞.
隆無奈的聳了聳肩.
“抱歉,對於這種事情,我也無能為力,畢竟,她本身,就沒有存活下來的意念,所以.....”
這個時候,虛弱的銀古先是滿懷感激的看了隆一眼,然後他蹣跚的走到了淡幽的身邊.
“不用傷心,玉婆婆並沒有死去哦,她隻是化作了“常暗”,在我們視線無法差距到的地方生存,說不定,她此刻還在原地看著你呢,所以淡幽,堅強一點吧,說不定有一天,玉婆婆能走出那片黑暗,再次出現在你眼前,你看,我不就是現成的例子麽?”
銀古用自己舉例,安慰著淡幽.
“可是,就算那個時候玉婆婆能出來,她也會像你一樣,失去記憶吧,到時候,恐怕她都不記得我了..”
淡幽無比悲哀的說著.
“你不覺得,失去那種記憶,對於玉婆婆,才是最大的安慰麽?有時候,有的記憶,也是我們人生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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