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清瀾看著此刻就有些歇斯底裏的顧清顏很是不屑，都還沒有塵埃落地呢，就談什麽‘遊戲結束’的話題呢？很顯然這不適合。

    “看看這百尺城牆下方手持兵刃的勇士們，在看看這城牆之上的殘兵敗將們，誰才是真正終結這個遊戲的人不是很明顯嗎？”顧清瀾知道顧清顏不敢動她，這個時候，她還是讓就這麽多人姓留下性命的重要籌碼，怎麽能這麽輕而易舉地將她殺掉呢？

    “死到臨頭還敢這麽嘴硬？”顧清顏看在顧清瀾驕傲的態度，頓時就覺得火冒三丈，她隨手拿過一旁的涼水，舀起一瓢水就從顧清瀾頭上灌了下去，顧清瀾頓時就是一個哆嗦，牙齒都上下打顫著，顧清瀾想要掙紮，但是無奈，行動都被禁錮住，有那麽一個瞬間，她都覺得她要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了。

    突然一個還帶著體溫的披風從她頭上蓋了下來，顧清瀾哆嗦著抬起頭看去，不是別人，真是墨勝騫。

    那個多情到無情的男人，毀了他一生的男人，真天道好輪回啊，顧清瀾冷笑一聲，“要我說‘謝謝王爺’嗎？”

    “你受苦了，瀾兒。”墨承騫伸出手去摸顧清瀾的臉，卻被她躲開了，墨承騫很是受傷的看著顧清瀾，他以為她是生氣了。

    “瀾兒可是在怪我？”墨承騫蹲下去解開綁在顧清瀾腳上的甚至，帶著她走到火堆旁邊，“你也看到了吧，此事是有多大的風險，就像此刻，我不能解開你手上的繩子，解開你手上的繩子，他們，”墨承騫指著城下的那些人說，“他們會以為你是我的同夥，那時候你跳進黃河都洗不幹淨了，我不願意你被服罵名……”

    這些溫情脈脈的話語，要是上一世的顧清瀾或許會感恩戴德，萬分感激地欣然接受，可是作為一個被墨承騫逼死過一次顧清瀾可謂是百毒不侵，她淡淡笑了一聲，“還是王爺您想的周全。”

    “我沒有事先告訴你，你可曾怨過我”墨承騫把火堆架起來，紅色的火光映在他臉上，恍惚的有些不真實。

    “王爺何出此言？”我不曾怨恨與你，隻是想讓你去死而已。顧清瀾臉上的笑容有些不真實。

    “瀾兒，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可你也沒有那麽喜歡我，”墨承騫站起來，神情有些憂傷。“喜歡一個人是從心裏散發出來的，喜歡的人是可以感覺的到的，瀾兒的喜歡……我不曾感覺到……”

    “她本來就不喜歡你。”

    顧清顏打斷了墨承騫的話語，這個人是她丈夫，是和他喝過交杯酒結過發的一生夫妻，卻在生死存亡之際，向她的死對頭表明心跡，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不喜歡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顧清顏看著顧清瀾又看看墨承騫，“她是在報複我娘，我娘一直想讓我嫁給你，最好是可以平步青雲，最後坐上皇後的寶座，執掌六宮鳳印。”

    顧清顏苦笑一聲，“可是事與願違，我喜歡的男人看不見我，我要嫁的男人卻圍著她團團轉，你說我能不恨她嗎？”

    “所以我發誓，遲早有一天我一定要將她的真麵目公之於眾，可是，老天從來都不站在我這邊……”

    “那是你作孽太多。”顧清瀾終於聽不下去顧清顏的自憐自艾了，“若不是你和你母親作孽太多，又怎麽會得到這麽多報應？”顧清瀾冷笑一聲，來了總是會先感動了自己，把別人的錯誤無限放大來突然自己的偉大，真是可笑又愚蠢呐。

    “墨承騫，放了瀾兒。”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原來早在顧清瀾吸引著他們二人說話聊天的間隙，墨承斂早就帶人衝上了城樓。

    “我隻會放了她。”墨承騫看著顧清瀾那張絕世的容顏，先把她深深烙印在自己心裏，顧清顏說的對，她從未說過喜歡他，僅僅是偶爾給他一個甜頭吃，就讓他心甘情願的被她利用，到頭來還是甘之如飴。

    人性本賤，原來是亙古不變的法則。

    “你休想。”顧清顏抓起一般手被束縛在一起的顧清瀾，站在城牆邊，

    “慢著。”墨承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不要衝動。”

    “嗬嗬，看啊，隻有現在這樣，你才會看到我。”

    顧清顏抬起手擦著眼淚“可是這個目光，我等了太久了。”

    電光火時之間，墨承斂一把拽過被顧清顏推到城牆邊上的顧清瀾，自己卻由於顧清顏的一推，而失神倒了下去。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一跳，那可是把王爺啊，哪怕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也自有律法來懲治，可在現在竟然就跟個玩笑話一般，逆臣反賊八王爺就被自己的側妃推下百米城牆，不用於去看，都能猜到那副血肉模糊的場景。

    “還好嗎？”墨承斂生怕顧清顏再次發神經，拉過還有些愣神的顧清瀾，附在自己身後。

    顧清瀾抬起頭看了眼墨承斂，好像是確認一般，仔仔細細看了個遍，才把自己塞進墨承斂的懷裏，“一點也不好。”

    自那日墨承斂把顧清瀾抱下城樓起，已經過了數日，可顧清瀾還是會做噩夢，夢見自己是從那百米城牆上掉了下來，想一片枯葉，沒有重量，隨風漂泊，四海為家。

    顧清瀾沒有告訴墨承斂，她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到過他，縱然他罪孽深重，可他上一世對顧清瀾最大的傷害也就是不愛顧清瀾，不信顧清瀾，可這一輩子，說不上愛，但也還算是喜歡吧？一個喜歡她的人，也是這一世，第二個死於她手的人。

    顧清瀾不是聖母的人，所以她知道，既然她決定報複，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後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顧清瀾早上起床，將墨承斂去寺院裏求的平安福恭恭敬敬的帶上，好像是接過了墨承斂贈與她的一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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