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斂被這燦爛的笑臉慌了心神，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瀾兒，夢裏你生我的氣，說我騙了你，還說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相府嫡女的身份。”

    墨承斂握住顧清瀾的手。

    “瀾兒，可是我怎麽會騙你呢，我愛你還來不及呢，瀾兒，這個夢太可怕了，太真實了。”

    墨承斂手掌的溫度不斷的傳入顧清瀾的身體中，顧清瀾肩膀微動。

    那就是真實的啊！那是上世我不堪回首的記憶。

    顧清瀾差點就潰敗成軍。

    她強撐著牽起一個苦澀的微笑，殊不知在外人眼中這笑比哭還讓人難受。

    “夢嘛！都是反的，沒有關係的，承斂，你對我的心意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那就好，瀾兒，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們真的會發生那種事情。”

    “不會的，承斂。”

    顧清瀾堅定的說道。

    隻要我在一天，上一世的記憶就永遠烙刻在我心中，而你的死，就是我心中永遠的刺，所以，承斂，這一世，那樣的悲劇不會在發生了，我們兩個從今以後，隻有幸福快樂的生活。

    看著顧清瀾，墨承斂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把顧清瀾逼成了這個樣子，他一把拉過顧清瀾抱在了懷裏。

    “嗯嗯，不會的，瀾兒，我們不會的。”墨承斂重複的說著。

    瀾兒，對不起，我不會在逼你了，你不想說的，不願意說的，就讓他爛在肚子裏吧，我們兩個好好的，好好的。

    “娘娘。”

    杜慕清站在黑暗之中，像一隻吐信的毒蛇，令人心生惡寒。

    “繼續說。”杜慕清的聲音裏透出陰厲。

    跪在地上的太監肩膀不停的抖動，似乎非常恐懼的樣子。

    “皇上和清娘娘像往常一樣說了會話，過了一會兒皇上把請娘娘抱在了懷裏，兩人好像沒什麽不同。”

    太監一閉眼，把自己看到的都描述了出來。

    杜慕清聽完憤怒不已，把桌子上的茶具砸向了門窗。

    太監害怕極了，閉著眼，不停的磕頭。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

    太監不停的求救。

    杜慕清呼了一口惡氣。

    “下去吧。”

    太監似乎沒有聽見杜慕清的話，還在哭救。

    “本宮讓你滾啊！”杜慕清提高了聲音。

    太監被吼的一激靈，而後顫抖著身體退了出去。

    青檸聞聲前來，看見像個怨婦一般的杜慕清，青檸頭皮發麻，低著頭。

    “娘娘，身體要緊啊！”

    “本宮知道。”

    杜慕清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本宮隻是氣不過啊！憑什麽啊！為什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杜慕清閉上眼。不願意再去回想那些令人痛苦的回憶。

    “本宮沒事，小五怎麽樣了。”

    “娘娘，宮裏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隨時可以將小五送出去。”

    杜慕清點點頭，眼上還掛著淚痕。

    她拿出手帕擦了一下，整理好妝容。

    “好，走吧。本宮有點事情要安排小五。”

    “好。”

    青檸跟在杜慕清身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小五。

    “師姐。”

    小五喊了一聲。

    “嗯。”杜慕清又重新變成了那個睿智冷靜的鎮國侯嫡女杜慕清。

    “小五，回去好好照顧師父。”

    “嗯嗯，師姐。”

    小五攀上杜慕清的大腿。

    “師姐，小五好舍不得你啊！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師姐。”

    小五鼻尖紅紅的，看似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小五。”

    杜慕清掰開了自己大腿上的手，蹲下來彎著身子和小五麵對麵注視著。

    “沒事的，好好跟著師父，師姐有時間會去看你和師父的，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聽師父的話，好好照顧他老人家。”

    杜慕清心口苦苦的，眼角紅紅的。

    “嗯嗯。”

    小五低下頭，控製住自己想哭的欲望。

    這是第三次和師姐分離了吧。

    驪山一次。

    鎮國侯府一次。

    皇宮一次。

    人們常說事不過三，那麽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和師姐不會再分開了呢。

    “小五，皇宮的事情不要說，一輩子都不要說，忘了它，好嗎？”

    “好。”

    師姐，我可以忘了皇宮的事情，可是忘不了你說會來看我的事情。

    我不會忘的，我一直等著，等著你來看我的時候。

    杜慕清起身背過小五，不讓小五看見自己流下的淚水。

    “小五，師姐就說這麽多，你上車吧。”

    “好，師姐，我等你來看我的時候。”

    小五轉身登上了馬車。

    師姐，你從驪山走的那一天，我望的是你的背影，如今再次分開，望的還是你的背影。

    小五挑開簾子。

    “師姐，再見！”

    小五輕聲說了一句。

    等馬車駛走，杜慕清才轉過身。

    “小五，對不起，師姐已經不是過去的杜慕清了。”

    杜慕清的淚水徹底崩不住，一下子衝了出來。

    青檸沒有想到杜慕清和小五的感情會這麽深，不過，也很正常，杜慕清從小在山裏生活，和小五相處的時間最多，兩人大概真的把彼此當成親人了吧。

    “娘娘，外麵風大，要不回屋裏吧。”青檸提醒道。

    望著馬車徹底消失的背影，杜慕清吸了一口氣。

    “好。”

    杜慕清坐在梳妝台前，梳著自己長長的秀發。

    看著自己的表情一點一點的變得凶狠。

    杜慕清手上的動作開始加快，最後將梳子扔了出去。

    青檸害怕極了，抖著身體，撿起了梳子。

    “娘娘。”

    青檸顫顫巍巍的喊道。

    “嚇到你了嗎？”杜慕清笑著說道。

    青檸看著鏡子裏像鬼一樣的杜慕清。低下了頭，嘴唇哆嗦。

    “沒有，娘娘，奴婢隻是怕娘娘氣壞了身子。”

    “是啊，不能生氣，又沒有人看見本宮，本宮生氣給誰看呢，隻會讓自己老的更快罷了。”

    “娘娘容貌絕色，不會老的。”

    杜慕清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子中麵目猙獰的女人。

    “青檸，你錯了，是人都會老的，本宮也會。”

    青檸沒有在回答，低著頭站在原地。

    “可是本宮不會那麽快老的，本宮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

    比如墨承斂還沒有愛上自己。

    杜慕清拿出胭脂，在臉上塗抹著，看著鏡子中那個麵容精致的女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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