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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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那道長真的是陛下的貴人,那我就算沒了這條命,也斷然不敢找那道長麻煩的,畢竟陛下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陸璿一句話點明自己的立場,她是受害者,但出於為陛下身體的考量,她也是可以對那道士既往不咎的。

    這話避開了道長的血光之災,還表現了自己的大度,忠君愛國。

    軒轅辰挑眉,似乎沒想到陸璿這麽能言善道,拍拍陸璿受傷的肩膀:“太傅別緊張,孰是孰非,自有公斷,父皇不會讓忠臣含冤的。”

    最後一句話,軒轅辰說得格外用力,似乎是在刻意提醒陸璿什麽,按在陸璿肩上的手也同時加大力道。

    陸璿麵不改色,眸色清明的迎上軒轅辰的目光:“臣女當然也相信陛下自有聖斷。”

    陸璿和軒轅辰說話的聲音都很小,但旁人如何看不出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

    軒轅黎眉頭皺得死死的,這件事太過巧合。根本就像是專門給陸璿設的局!

    那道士是何來曆還有待考證,貴人一說卻是要盡力阻止的。

    若他都成了貴人,被奉為座上賓,豈不是笑話?

    “你好好養傷,若是有什麽事,本王會讓人通知你的。”

    軒轅黎安慰的對陸璿說,打算先回宮弄清楚狀況。

    陸璿點頭謝過。

    見軒轅黎要走,軒轅昊也站起身來準備回宮。

    軒轅辰故意落後幾步,等軒轅黎他們走出去之後才看著陸璿:“你以為皇叔真的能娶你做王妃?”

    北郡王妃這個位置陸璿從未想過,也並不覺得軒轅黎是真的想娶自己。

    至於他有什麽企圖,以後總會知道的。

    陸璿沒有正麵回答軒轅辰的問題,退後一步高聲道:“恭送五皇子殿下!”

    軒轅辰定定的看了陸璿一會兒才拂袖離去。

    沒了外人在,沈荷立刻臉色難看起來:“我就說她命裏帶煞,如今竟然還影響到陛下……”

    陸璿好像沒有聽見沈荷的抱怨,淡然開口:“讓祖父祖母受苦了,下人還沒買回來,這兩日就由璿兒侍奉您們。”

    “受不起!我還想多活幾年等我兒從邊關回來,讓你侍奉隻怕會折壽!”

    沈荷話裏帶刺的回絕陸璿。抱著靈芝離開。

    陸璿看著桌上的吃食,朝陸渠歉然一笑:“璿兒廚藝不精,隻會幾道家常菜,待會兒做好了送到祖父祖母房間。”

    陸渠疑惑的看向陸璿:“你會做飯了?”

    在他記憶裏,陸璿還是當年那個被陸戟寵得無法無天的小丫頭。

    “行軍打仗,有時也要自己動手做飯。”

    陸璿沒說的是,情況緊迫時,就是老鼠也要活剝生吞的。

    陸渠目光複雜的看了陸璿一眼:“罷了,我不餓,你處理好該處理的事就好。”

    該處理的事?這事可不是她想處理就處理得了的,隻能見機行事了。

    陸璿歎了口氣,徑直去了廚房,雖然之前住在國公府已經料到這幾個大男人不會做飯,但看到廚房的一堆狼藉,陸璿還是吃了一驚。

    這些人是和廚房有什麽深仇大怨麽?

    隨後跟來的鄭驍訕訕的摸摸鼻子:“少主稍等,我馬上收拾好。”

    因為說錯話一直默不作聲的陸沅也連忙搭手:“主子你想做什麽告訴我就是了,別讓傷口又裂開。”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麽?”

    “阿沅錯在不該……”陸沅認錯認到一半終究沒忍住,紅著眼眶說:“是他們欺人太甚!阿沅錯在沒有保護好主子,沒有殺了那臭道士!”

    “然後呢?”

    “若是有人問罪,阿沅當一力承,絕不連累將軍府!”

    陸沅說得斬釘截鐵,陸璿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可是現在陸璿最不能背負的就是這樣的債。

    “封堯讓你看的兵書都白看了嗎?”

    陸璿的語氣加重,陸沅忍不住掉眼淚:“阿沅沒有主子那麽多的謀略,但隻要我阿沅活著一日,誰也不能欺負你!”

    陸沅說完跑開,鄭驍有些無奈的搖頭。

    陸璿和陸沅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陸璿屬於越來越沉穩,而陸沅則直來直去,怎麽也改不了。

    “阿沅也是好意。”

    鄭驍試著化解尷尬,陸璿冷著臉看向他:“鄭大哥也覺得一直這般縱著她好?”

    “……”

    眼看怒火要燒到自己身上,鄭驍不說話了,悶頭做事,半晌聽見陸璿低低的歎息:“也許,我不該帶她回京的。”

    亦或者,六年前她沒有離京,而是死在天牢,就不會活得這麽累了。

    第二日,宮裏沒有傳出什麽消息,反而是孫秀英帶著兩個丫頭來了。

    這兩個丫頭也就十二三,模樣算不上水靈,身體也都幹瘦得厲害,可眼睛卻澄澈幹淨,沒有一點雜質。

    “見過主子!奴婢以後一定好好服侍主子!”

    稍大一點的丫頭拉著小的那個跪下,脆生生的許諾。她們兩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打著補丁。衣服和褲子都短了一截,露出來的地方有青紫的痕跡。

    孫秀英拉著陸璿走到一邊,小聲跟她介紹情況:“這兩個丫頭的娘病死了,當爹的又是賭鬼,打算把她們賣到煙花酒巷抵債,她們手腳挺麻利的,我就把她們買來了。家裏有什麽粗活讓陸實做就好了,她們洗衣做飯不成問題。”

    孫秀英和陸璿會說話的時候,那兩個丫頭就怯生生的偷偷看她們,眼神可憐又無助。

    “你們叫什麽名字?”

    陸璿回過身問,小丫頭剛要說話便被她姐姐打了一下手。

    “但憑主子賜名。”

    陸璿暗暗忖度,這丫頭,伶俐是伶俐,但會不會太早熟了一點?

    “嬸嬸,主子不想要我們麽?”

    小丫頭睜大眼睛,無辜的問孫秀英,這一眼把人的心都要看化了,孫秀英當即把兩個孩子拉起來抱在懷裏。

    “阿璿,乳娘大膽幫你做主收了這兩個丫頭了,看她們這樣,乳娘都好像看到你小時候……”

    孫秀英說得哽咽起來,氣氛沉悶,陸璿不好再多說什麽惹孫秀英傷心,笑著道;“我瞧著她們也很好,依乳娘便是,府中沒有她們能穿的衣服,還要勞煩乳娘幫她二人製兩件過冬的衣服。”

    “衣服已經在做了,過兩日就能送來,還要老夫人和老爺的,都會一並送來。”

    “還是乳娘思慮得周到。上次給的銀兩不夠,待會兒我讓阿沅再送些來。”

    一聽到錢,孫秀英冷了臉:“你再跟我提錢……”

    “乳娘若是不要,我便尋了別的布莊做衣服也是一樣的。”

    陸璿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把孫秀英後麵的話給堵了回去。見她堅持,孫秀英也沒再說什麽,算是接受了她的決定。

    說完這兩個丫頭的事,孫秀英猶豫起來,吞吞吐吐的開口:“阿璿,你知不知道……”

    話音未落。鄭驍大步流星的走來:“少主,門口有一對夫婦自稱是你的舅舅和舅母。”

    舅舅?陸璿微怔,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字眼呢。

    先讓孫秀英領著兩個丫頭去見陸渠和沈荷,陸璿和鄭驍徑直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門口站著兩個衣衫襤褸的人。

    兩人都蓬頭垢麵,若是走在大街上還會以為是乞丐。

    看見陸璿,兩人眼睛亮了一下,其中一個人哀嚎著撲過來:“璿兒,舅母總算找到你了……”

    這認親的戲碼太過誇張,陸璿和鄭驍默契的側身避開,那舅母就栽倒在地上。

    一直等在一旁的舅舅立刻衝過去扶起她,扭頭訓斥陸璿:“你舅母怎麽說也是你長輩,怎麽能如此對她!”

    陸璿不說話,隻審視的打量他們,她可從沒聽自己父親提過還有舅舅這件事。

    行軍六年,陸璿身上早有讓一般人畏懼的威嚴。

    被陸璿那寒氣逼人的眼神看著,這位舅舅有些扛不住了,目光閃躲著避開陸璿的目光。

    “當年你母親過得不好,舅舅沒幫她的確是我不好,你要怨也是應該的。”

    “你們叫什麽名字?來自何地?”

    “我叫楊文修,這是賤內翠香,你母親楊漣漪,是我親妹妹,我們楊家曾是濟州大戶。”

    漣漪?以前倒是聽醉酒的父親念叨過幾次,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名字麽?

    陸璿點頭,即便這些話十句有九句都可能是假的,可她還是想了解那一句真話。

    “照你這麽說,我母親確是大家閨秀?”

    陸璿問完,楊文修麵露難色,猶猶豫豫道:“本應是如此沒錯,但後來妹妹因不滿母親為她安排的親事,離家出走,途中被人拐騙到了煙花之地。”

    “你們既知曉她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為何不曾搭救她?”

    陸璿冷冷地質問,這若是騙局,兩人的謊言也太容易被戳穿了,若是真的,僅憑這一點,陸璿都想殺了他們。

    若不是他們的冷漠,怎會也許娘親的結局會不一樣。

    也許她會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那樣她就不會與父親陰陽相隔。

    陸璿兀自猜想著,卻聽見翠香不滿的嘀咕:“都被賣進那種地方了,救出來不是給家族抹黑麽?再說,若不是這樣,她怎麽能嫁進將軍府來?”

    翠香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好像陸璿問了一個多麽不合理的問題。

    抹黑?還真是顧全大局的借口呢!

    楊文修扯了扯翠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說話,然後道:“我也知道是我們對不起妹妹在先,所以妹妹嫁進將軍府之時,沒臉與她相認。”

    “那如今又為何來了?莫不是你們突然得知她的死訊。前來祭奠?”

    陸璿譏諷的問,隻覺得胸口被無名的怒火頂得發疼,骨子裏最原始嗜血的本能在蠢蠢欲動。

    陸璿知道自己不該動怒的,可在這件事上,她做不到平心靜氣。

    感受到陸璿的怒氣,楊文修的氣勢更弱,翠香卻是不怕的,嚷嚷的開口:“誰讓她肚子不爭氣,生個丫頭怎麽會受婆家待見……唔……”

    翠香還想再說,嘴巴被楊文修捂住。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囂。

    反駁她!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

    不是因為自己才導致這些事情的發生!

    因為太過用力,肩膀的傷口崩裂開來,傷口湧出來的血很快浸染了衣服,翠香並不知道陸璿之前受了傷,嚇得躲到楊文修背後。

    鄭驍注意到陸璿情緒不對,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空口無憑,你們可以走了,否則隻能報官徹查!”

    “等一下!”

    楊文修喊著,急切的從懷裏掏出半塊玉佩遞給陸璿。

    那玉佩通體瑩白,質地上乘。拿在手裏溫熱順滑,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們這一輩家中隻有我和你母親,祖母為保平安,在我們出生之後就讓能工巧匠鑄了一塊玉,分成兩半,讓我與你母親一人戴半塊。”

    楊文修話音剛落,翠香就坐在地上撒潑:“你個死人,藏著這樣的好東西不拿出來,讓我跟著你一起遭罪,沒良心啊……”

    楊文修尷尬的小聲哄著翠香,陸璿沒什麽反應,隻細細的觀察手裏的玉佩。

    這半塊玉佩上刻著一棵青鬆,枝葉繁茂,紋路清晰,是好兆頭,倒是的確符合楊文修說的話。

    隻是因為陸戟刻意封鎖消息,所以陸璿對自己娘親的事知之甚少

    像這麽重要的信物,恐怕不是被沈荷扔了就是當初一起隨娘親安葬了。

    看了一會兒,陸璿把玉佩還給楊文修,翠香立刻搶過去死死護住。生怕陸璿霸占了這玉佩一樣。

    “如你所說,我娘親流落到了煙花之地,若是她有這玉佩傍身,恐怕也不至於此,我沒見過這樣的玉佩。”

    楊文修的眼神黯淡下去,想到還能拿出什麽憑證。

    “現在不能證明你二人的身份,但你們想留在將軍府也不是不行。”

    “阿璿,你真的肯收留我們?”楊文修驚喜的問,定定的看著陸璿,生怕她反悔。

    “你們也知道。將軍府六年前就落敗了,如今府上吃穿用度比尋常百姓家好不到哪兒去。況且祖父祖母年邁,你們若是想要留在府上……”

    陸璿話未說完,翠香便搶了話頭:“他們害死你娘,你還對他們這麽恭敬是不是腦子有病?”

    翠香話一出口,陸璿的手已經不受控製的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翠香的驚恐的撲騰著,卻無濟於事。

    陸璿渾身散發出陰狠的戾氣,眼眸有些充血,看上去就像瞳孔變紅的妖怪。

    見翠香怕得厲害。陸璿詭異的笑起:“下次再讓我聽見你亂說話,我就……殺了你!”

    說完,手輕輕鬆開,翠香麵色發白,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嚇得大口大口的喘氣。

    鄭驍皺眉,這不太像陸璿一貫的作風,會不會太衝動了點?

    “阿璿你別生氣,你舅母就是嘴碎了一點,心還是……”善良的。

    “不要叫我阿璿。我不喜歡和人太親厚。”陸璿直接拒絕,楊文修尷尬的笑笑,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去整理好行李,明日府裏會給你們安排住處。”

    鄭驍出聲吩咐,楊文修還想再說,遇上陸璿冷得刺骨的眼神,隻得扶著翠香離開。

    確定他們走了,鄭驍才不讚同的開口:“少主,你為何同意留他們在府中?”

    陸璿壓下心底的煩躁,盡量平和的回答:“把他們留在眼下總好過讓他們鬧出什麽事來的好。”

    鄭驍恍悟的點頭。又聽陸璿道:“這幾日陛下也許會召我入宮,無論發生何事,先顧及祖父祖母的安危。”

    “可末將收到的命令是……”

    “鄭大哥,若陛下真對我動了殺念,那就意味著父親在朝中已無地位,到了那時,我希望你能以陸家軍為重。”

    陸璿這話說得極嚴肅,鄭驍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隻冷著臉看著陸璿。

    陸璿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爹爹信任鄭大哥,才會讓你護送我回京,我也信任鄭大哥,所以日後無論何時遇到危機,請大哥不必顧及我,一切從大局出發。”

    “誰說顧及大局就一定要舍棄你?”

    鄭驍忍不住質問,陸璿知道他向來護短,不再與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阿沅性子直,以後還請你多約束著她。對了,她昨日去了哪兒?”

    見陸璿故意扯開話題,鄭驍有些無奈。悶悶的答:“還不是老樣子,一大早就自罰在後院紮馬步。”

    陸璿失笑,果然這才像阿沅。

    “我去看看她,方才我們之間的談話,還請大哥保密的好。”

    鄭驍知道陸璿心底早有主意,根本無法勸她回頭,隻好點頭應下,陸璿這才前往後院。

    後院的木樁因為年久而腐朽,已換上新的,經過這幾日其他將士的訓練打磨。倒是有幾分邊關的味道。

    陸璿煩躁的心在看到這些木樁之後安定下來。再往裏走,便看見陸沅端端正正的紮著馬步在那裏,走近了看,可以看見她額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想必已有不少時候。

    陸璿也知道自己昨日的話說得有些重,可如今這形勢,由不得她再從長計議。

    陸沅是一心為她好的,可她不能接受陸沅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來維護她,她承受不起。

    這般想著,陸璿放輕步子,朝陸沅走近,還隔著幾步,突然聽見陸沅低低的喝止:“不要過來!”

    陸沅的語氣有些強硬,陸璿以為她還在因為昨天的事鬧別扭,無奈的開口:“阿沅,京城不比邊關,況且你本就是自由身,沒有為了我犧牲自己的必要。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我希望,無論在什麽時候,你都記得要先保護自己,若是你因為我遭遇什麽不測,我此生都會於心難安。”

    陸璿這番話已是坦白,陸沅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當即開口:“主子,阿沅已經知錯了,但是阿沅求你現在不要過來。”

    阿沅說話的聲音已是帶了哭腔,最後一句打著顫,陸璿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阿沅的性子,向來是流血不流淚,她這三言兩語還不至於讓阿沅感動到這種地步吧?

    陸璿又上前走了一步,陸沅驚得後退兩步,一條黑色小蛇從她衣領口鑽了出來,恰好在她脖子上纏繞一圈!

    “不要過來!這蛇有劇毒!”

    阿沅急切的說,眼眶紅紅的看著陸璿,好像下一秒就會和陸璿生離死別。

    “好,我不動,你也別動。”

    陸璿起先也是一驚,但見陸沅悲愴的神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將軍府多年未住人,藏有這些東西也是正常的,但以陸沅的身手,還不至於大意到連毒蛇近身了都還沒有發現,那隻有一個可能,有人故意在她身上放了蛇!

    “什麽人來過?”

    陸璿直擊要害的問,陸沅感覺到那蛇又濕又滑的身體在自己脖子上蠕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卻還是強迫自己回答:“是昨日那個大夫。”

    陸沅也不知道孤承使了什麽伎倆,隻感覺迷糊了一陣,再清醒過來就被那蛇纏上了。

    偏偏這蛇還挺通人性,隻要陸沅不動,它也就安安分分的待著,所以陸沅隻能一動不動的在後院紮了一個多時辰的馬步,若是陸璿再不來,她也快撐不住了。

    “孤承?”

    陸璿疑惑,轉而想到他應該是對昨日被陸沅卸了胳膊這件事耿耿於懷,所以才來報複。

    雖然知道孤承不太可能傷陸沅性命,陸璿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臨淵閣的人性子古怪得很,若陸沅脖子上的真是毒蛇,隨便一動也許都會致命!

    “我去找他。你再堅持一下。”

    陸璿說完轉身離開,腦子裏飛快思考著孤承可能在的地方,正茫然間,忽然聽得一聲驚呼:“好燙好燙……”

    腳下的步子變了個方向,循著那聲源而去,破門而進,和蹲在灶爐前的男人視線撞了個正著。經過一夜,他的眼睛腫得更加厲害,幾乎隻剩下一條縫,莫名的有幾分可憐。

    孤承手裏的東西‘吧嗒’掉在地上,絲絲甜膩的味道湧入陸璿鼻間,這男人竟然在將軍府的廚房烤紅薯吃?

    “啊,那個,廚房沒找到什麽能吃的,隻找到一個紅薯,剛烤好,你要吃麽?”

    “你覺得呢?”

    陸璿冷笑著問,已是殺氣大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