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再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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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軒前腳走,陸璿就從櫃子裏出來。

    還未說話,便聽得路少卿低低的輕笑:“原來你一直在惱恨我這一點。”

    對他的惱恨,何止一點!

    陸璿沒理會這個話題,直接開口問:“你想輔佐三皇子繼位?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不是都看到了麽?那夜在秋染殿。”

    “……”

    陸璿死死地抿唇,那夜他是醒著的?

    他知道太子對他的意圖,甚至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那裏,難道絡茵是他的人!?

    陸璿越想越心驚,這男人暗地裏到底做了多少事,竟然能在皇宮安插自己的眼線?

    完全陷進自己的思緒裏,陸璿不自覺握緊了拳頭,肩膀又浸出血來,路少卿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好了。”

    “我問你你就會說?”

    陸璿反問,門外傳來腳步聲,不等路少卿說話,陸璿就推開窗子翻出去。

    看著晃來晃去的窗戶,路少卿彎了彎唇。

    你不問,又怎知我不會說呢?

    出了國公府陸璿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路少卿的鬥篷,想了想,沒有再回去,就那麽穿著回了將軍府。

    剛進門。就看見陸沅在院子裏教兩個小丫頭的規矩。

    “……大雪,小寒你們倆記好了,對老太爺和老夫人要尊敬,不要跟他們頂嘴,但是,咱們府裏最大的是我們主子,你們懂嗎?”

    “那最後到底聽誰的?”

    小一點的丫頭糾結的皺著眉問,表情很是糊塗。

    陸沅翻著白眼戳了下她的腦袋:“當然是聽主子的!。”

    小丫頭被戳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捂著額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聽陸沅小聲交待:“如果老太爺和老夫人有什麽奇怪的舉動,一定要趕快跟主子稟告知道嗎?”

    這人,心眼都用在這裏了。

    陸璿暗笑著走過去,大一點的丫頭先發現陸璿,趕緊跪下來:“奴婢大雪,見過主子。”

    這一聲行禮,陸沅立刻站直身體,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主子你回來了。”

    小一點的丫頭後知後覺的跟著跪下來:“奴婢小寒,見過主子。”

    “你們上午不是還在說沒有名字麽?誰給你們起的名?”

    “回主子,是老夫人給奴婢們賜的名,取的是奴婢出生的節令,便於記憶。”

    大雪有條不紊的回答。

    陸璿點點頭,她倒是知道沈荷有這個喜好,以前在她院子裏伺候的丫鬟都是秋分、夏至什麽的,今兒加上大雪、小寒,倒也快湊齊二十四節氣了。

    “我瞧你說話極為妥當,以前可是在什麽人家做過丫鬟?”

    陸璿隨意的問,總覺得這丫頭行為舉止太成熟穩重了一點。

    大雪眸光閃了閃,眼珠轉動著想著措辭。

    這樣的反應讓陸沅都有些起疑,沉了聲道:“做過就是做過,不可藏著掖著。”

    大雪身形一震,眼裏含了淚花,當即給陸璿磕了一個響頭,那一聲悶響,震得陸璿和陸沅都是一驚。

    這一個小丫頭,怎的性子這般剛烈?

    “奴婢的父親有意將我姐妹二人賣進煙花之地,故而這幾日尋了借口將我和妹妹誆騙到樓裏學習規矩,奴婢怕主子嫌棄,所以沒敢說出來。”

    這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陸璿伸手把大雪拉起來,陸沅則去拉小寒。

    “你二人既然進了府中,便是將軍府的人,以前種種都不會有人計較,府中沒多少人,你們隻需服侍好老太爺和老夫人便好,這兩日會有新衣送來。”

    陸璿說完,大雪又要下跪,被陸璿一把扶住:“府中不興這些,除了在老太爺和老夫人麵前,其他時候你們無需行禮。”

    小寒一直悶不做聲的看著,聽見陸璿說這話,眼睛一亮,雙手抱拳,有模有樣的回答:“是,將軍!”

    陸璿和陸沅皆是一愣,這小丫頭。倒是和她們初入軍營時有幾分相似。

    “你這小鬼上哪兒學的這些,倒是會討人喜歡,時辰不早了,隨我去做晚飯吧。”

    陸沅喜愛的捏捏小寒的臉頰,帶著她們往廚房走,陸璿剛想回房,想到孤承,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陸沅:“你把孤承處置了?”

    陸沅身體一僵,臉上暈染出可疑的紅暈,氣憤的說:“我把他捆了丟茅坑去了!”

    “……”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不過,這臉紅是幾個意思?

    陸璿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就隨他去了。

    孤承是臨淵閣的人,應該沒有那麽多閑情逸致跑將軍府來搗亂。

    不過陸璿沒想到的是,孤承恰恰是臨淵閣裏,最空閑的那一個。

    回房間重新包紮好傷口,將換下的衣服洗幹淨,小寒便興衝衝的來喊陸璿吃飯了。

    她鼻尖沾著鍋底灰,像隻鬆軟的小貓,陸璿的眼眸柔軟下來,牽著小寒前往大堂。

    因為府中人少,所以隻在大堂點了燈,陸璿進去的時候,陸渠和沈荷已經在上首坐好。

    看見陸璿進來,沈荷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責怪她怎麽來得這麽遲。又看見她牽著小寒,臉上的厭惡之情更甚。

    “主仆有別,你這像什麽話!”沈荷還是忍不住訓斥。

    陸璿不在意的笑笑,盛了碗熱湯遞給沈荷:“璿兒來遲了,還望祖母見諒。”說完坐好。

    沈荷並不領情,把湯推到一邊,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嚐了一口菜,大約是飯菜還合口味,便沒有再說什麽。

    陸璿又給陸渠盛了湯,坐下後發現大雪和小寒都恭敬的站在一邊,連陸沅都沒了蹤影,心裏微沉。

    “小寒,去叫其他人來吃飯。”

    “這……”

    小寒猶豫的看看陸璿,又看看沈荷,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看她的臉色,陸璿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緣由,放下碗筷。

    “祖父,陸家軍每一個將士都是跟隨父親幾經生死的。我敬重他們,也請祖父與我一樣。”

    “你什麽意思?他們自己不來吃飯,你還要我們去請他們不成?”

    沈荷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聲音很大,嚇得大雪又拉著小寒跪下。

    陸璿看著沈荷,知道她對自己有偏見,也知道陸沅他們不來吃飯肯定是之前聽了什麽難聽的話。

    “璿兒不敢有這樣的想法,祖父祖母趁熱吃飯,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陸璿說完起身大步離開,衣角在空中劃過利落的弧度。

    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響,是沈荷摔了碗。

    陸璿聽見了。卻沒打算管。

    徑直走到廚房,就看見十幾個大男人,憋屈的蹲在又窄又小的廚房吃飯,時不時還說笑兩句。

    陸璿看得鼻頭一酸,什麽也沒說,走過去,拿了碗筷和他們蹲在一起。

    陸沅立刻攤開手歡呼:“我贏了,給錢給錢!”

    鄭驍笑著拿了一個銅板給她:“一個銅板就這高興成這樣,我們以後跟著將軍升官封侯,你就抱著銅板傻樂去吧。”

    “切,我跟著主子就夠了。”

    陸沅不在意的聳聳肩,收錢的手被陸璿的筷子擋住。

    “你們拿我做賭注,這彩頭理應歸我。”

    陸璿說完,聽得陸沅一聲哀嚎:“主子,你不講理!”

    “我還要和你講理麽?”

    話音落下,陸璿的筷子探向銅板,陸沅抬手避開,兩人就這麽過起招來,其他人習以為常的擠成一團,好騰出更多的空間,時不時點評兩句。

    正打得火熱,陸璿突然悶哼一聲,陸沅以為觸動了她的傷口趕緊停下,下一刻,掌心一空,銅板已落入陸璿手裏。

    “主子,你使詐!”

    “這叫兵不厭詐,記住了,以後若是在遇到這種情況,就算是我,也不可輕信。”

    陸璿挑眉,重新蹲回去,其他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陸璿也跟著唇角微勾,她喜歡這樣的氛圍,難得的放鬆與親近。

    吃了晚飯,又玩鬧了一會兒,陸璿才和陸沅回到自己的院子,打了熱水洗了個澡,正準備躺下,便看見陸沅風風火火的往外跑:“那兩個小丫頭剛到這裏,肯定睡不著,我今晚去陪她們……”

    “不必,直接帶過來吧。”

    陸璿坐起身說,陸沅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啊’了一聲,又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腦袋:“我知道了。”

    很快兩個小丫頭就跟著一起來了,陸沅打了熱水給她們洗臉泡腳,等她們洗好了,把大雪往陸璿被子裏一塞,就抱著小寒滾進自己的被窩。

    阿沅有自己的房間,但晚上她一般都會睡在陸璿的外間,方便說說話,也以防有什麽意外。

    小寒要活潑一些,一直嘀嘀咕咕的和陸沅說著話。

    大雪則十分規矩,貼著牆睡著,一動也不動。

    陸璿沒有多少照顧人的經驗,怕這丫頭蓋不著被子,伸手把人往懷裏一帶,說了句:“別怕,睡吧。”

    大雪也沒掙紮,過了會兒終於放鬆身體睡去,外間的聲音很快也安靜下來。

    借著月光,陸璿看著懷裏大雪安靜的睡顏,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但願,是她想多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楊文修就帶著翠香上門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陸璿嚇到了,今天她倒是一直很安靜。

    鄭驍帶著其他人在後院操練,陸沅帶著大雪和小寒在廚房做飯,陸璿把他們安排在鄭驍他們的旁邊房間。

    房間不算大,是以前的客房,大家在軍營裏住習慣了,回來把幾間客房打通成一個大房間,剩下兩個房間,陸沅分了一間,這一間正好給他們住。

    房間打掃過,但除了一張床,和四麵的牆,裏麵空空如也,連個擺設的花瓶都沒有。

    看了房間,楊文修還沒說什麽,翠香就不滿的嘟囔:“和一群大男人怎麽住。”

    “不想住的話,請便。”

    陸璿涼涼的開口,也沒過多停留,轉身就離開。

    等到吃早飯的時候,就看見翠香換了一身衣裳,拴著圍裙,麻利的將飯菜端上來。

    等大雪小寒請了陸渠和沈荷來,她已經連碗筷都擺好了。

    玉米糊熬得粘稠香濃,饅頭蒸得又鬆又白,還有兩盤下飯的小菜。

    算不上多豐盛,倒是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

    沈荷咬了口饅頭,又喝了粥,眉頭難得舒展開來,盯著翠香問:“你一個月要多少月錢?”

    翠香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沈荷把她當廚娘了,立刻不樂意起來。

    楊文修是這將軍府正兒八經的小舅子,他們投奔來,住得不好也就算了,現在還把她當成下人!

    “老夫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看起來像下人嗎?”

    翠香這一反駁,沈荷也怒了,一個下人就敢這麽和她說話了,長此以往下去,還不翻了天?

    “你什麽身份也敢這麽和我說話!”

    沈荷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翠香的鼻尖質問。

    翠香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有怕的道理。

    她什麽身份?論起來,就算大將軍在這裏,也該稱她一聲‘嫂嫂’才合理。

    “老夫人,按理,我們也是實打實的親戚,當初你們苛刻兒媳婦,我們沒找你們理論,你們也真能昧著良心……”

    “夠了!你給我滾出去!”

    沈荷氣得發抖,惡狠狠地瞪著翠香,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你沒做虧心事,生的什麽氣,至於這麽……”

    “閉嘴!陸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多嘴!”

    沈荷把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碎片飛濺,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陸沅聞聲趕來,看到這場麵也是一驚。這怎麽又招惹到這位老祖宗了?

    “把她給我趕出去!”

    沈荷衝陸璿命令,飯也不吃了,氣衝衝的回屋。

    陸渠在她之後起身,情緒不像沈荷那樣激動,卻也嚴肅的看著陸璿:“以後不要什麽人都往府裏帶。”

    “嘿,你什麽意思?我費力巴拉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到頭來你還嫌棄我?……”

    翠香瞪著眼要追上去理論,被陸沅攔住:“你還想衝過去打一架不成?”

    “……”

    翠香憋著氣幹瞪眼,可不是麽,她衝過去,萬一那老太婆發起威來,指不定誰打誰呢。

    悶著氣收拾了屋裏的東西,翠香還得領著大雪小寒裝好吃的給陸渠和沈荷送去。

    鄭驍他們也差不多操練完了,陸璿和陸沅招呼他們吃飯,期間陸沅神神秘秘的湊到陸璿身邊耳語:“主子,我怎麽覺得你像是故意的。”

    “什麽是故意的?”

    陸璿咬著饅頭問,這饅頭的確做得不錯,香軟可口,還不覺得膩。

    “你剛剛是故意讓翠香那麽說的吧。”

    咀嚼的動作頓了頓,陸璿沒有說話。

    翠香說那些話不是她授意的,但她的確有刻意縱容。

    這麽多年,關於她的娘親。在府裏一直是個禁忌,沒人能告訴她,她也不敢問。

    她怕問了,會惹得爹傷心。

    可這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喉嚨裏,不致命,卻十分難受。

    長到這麽大,連自己娘親的墓地,一次都沒去拜祭過的人,恐怕也隻有她一個吧。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在哪裏。

    陸璿不相信楊文修和翠香的來曆,但她相信沈荷和陸渠。

    如果能借楊文修和翠香,探聽出一些關於她娘親的消息,陸璿還是樂見其成的。

    “主子,你是不是想讓她幫你套什麽話?”

    “嗯,多留意他們,別鬧出什麽亂子就好。”

    聽陸璿承認,陸沅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不知道會挖出什麽樣的秘密。

    晚飯的時候,沈荷沒有出來吃飯,陸渠剛來就看見翠香上菜,臉一下子黑了下去:“你還留她在府上做什麽?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祖父?”

    陸渠年紀大了,但說話還是有些威嚴的。

    陸璿垂眸,不慌不忙的回答:“祖父,如今不是我說讓她們離開就離開的,他們手上有信物,縱然過去有千般不是,但如今若是趕他們出去,被有心人知曉,恐怕會被冠上六親不認的罵名,說不定還會連累將軍府。”

    軒轅嘯執政這些年,推崇仁孝,對朝中大臣的孝義更是看重。陸璿這句話算是戳到了陸渠的痛點,也沒心思吃飯了,甩袖離開。

    翠香照例讓大學小寒把飯菜送到屋裏給他們吃。

    就這麽過了兩日,宮裏終於來人了。

    看見尹公公的時候,陸璿並不驚訝,反而像是期盼已久的舒了口氣。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聽聞太傅受了傷,陛下特意讓雜家前來探望,這裏有靈芝鹿茸,是陛下賜給太傅養傷用的。”

    這舉動,不像是問罪,倒真像是送關懷來了。

    不過,三皇子他們都來了三日,陛下怎麽會是現在才得知的消息?

    “臣女謝過陛下,有勞公公了。”

    尹公公打量了陸璿一會兒,笑容可掬道:“沒事,雜家瞧著太傅似乎好了不少,應該不影響行動,勞煩太傅跟著雜家進宮走一遭吧。”

    陸沅心裏一緊,忘了規矩,緊張的問:“進宮做什麽?”

    好在尹公公並未在意,甩了甩手裏的拂塵:“太傅已受了封。當然要進宮為太子授課才是。”

    這理由倒也合理。

    “公公提醒的是,食君之祿,理應擔君之憂。”

    陸璿應著拍拍陸沅的肩膀,並未多說什麽,隨著尹公公上了進宮的馬車。

    一路上都很安靜,沒人說話,從宮門口進去,陸璿突然想到了上次入宮的場景。

    雁秋和暖冬就那麽娉婷的站在她麵前,鮮活而美好。

    她說過,她們還有六個月就出宮了呢。

    陸璿出神之際,有刺眼的寒光乍現。旋身退離,一群拿著佩刀的侍衛將她團團圍住。

    “尹公公,你這是何意?”

    陸璿不慌不忙的問,尹公公一笑:“陸太傅對不住了,雜家也是奉命行事,你且配合一下,否則休怪刀劍無情。”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淑貴妃?太後?還是……路少卿!?

    “既是要抓我,總要給我個理由才是。”

    陸璿沒有打算抵抗,這皇宮千百侍衛,她隻有一人,反抗隻能更加落人口實罷了。

    “太傅有什麽話,等陛下召見的時候再說吧。”

    陛下召見?她還有這個機會?陸璿歪頭想了想,這種情況下似乎隻需要引導陛下對她起殺意就好了,沒必要再殺了她惹火燒身。

    想到這裏,陸璿越發從容,朝尹公公拱了拱手:“有勞公公前麵帶路。”

    “陛下午休快起了,雜家就不跟著去了,自有人帶太傅去。”

    尹公公說完離開,有侍衛上前來用繩子捆住陸璿的手帶她往前走,到了目的地,陸璿挑眉,這地方對她而言並不陌生,天牢。

    隻是這次陸璿並沒有被關押在死牢,而是普通牢房。

    牢房裏有一張床,上麵鋪著幹草,棉被看上去很幹淨,疊成小小的方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方桌和小凳子,桌上有一盞油燈和一壺茶。

    探手摸了一下,熱的。

    進了天牢還能喝上一口熱茶,這待遇還真是……好極了。

    打量完牢房,陸璿把自己扔到床上閉目養神,看也沒看那壺茶。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鐵鏈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下一刻便聽見一個粗噶的聲音:“喂,隔壁那個,把你不喝的茶遞給我喝。”

    陸璿四下看了看,這間牢房四麵是牆,隻有一扇門可以通向外麵,兩個窗戶都沒有,沒看到人在哪裏。

    遲疑著沒動,那人催促:“耳聾嗎?”

    陸璿仔細判別聲音來源,這才發現挨著床的牆上有一個一指大小的牆洞,陸璿還要細看,一截幹草從洞裏伸過來。

    “把它插進茶壺裏去。”

    “……”

    這人還真是執著。

    “我不知道你犯了什麽罪,是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犯人。這茶可能有問題,勸你最好不要喝。”

    “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兒,廢什麽話!……”

    “……”

    在這人不滿的嘮叨聲中,陸璿把那截幹草戳進了茶壺裏。

    沒一會兒聽見‘呼嚕呼嚕’的水聲,那人竟是把這一壺茶都喝了個幹淨。

    那截幹草又被抽了回去,陸璿聽見一聲‘呸’。

    “泡這茶的人一定長得很醜,也太難喝了。”

    “……”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在天牢裏能喝上一口熱茶,難道不應該感激涕零麽?

    “你丫是犯了什麽事被抓進來的?”

    “我……”

    “該不會也是因為偷了人家的包子吧。”

    “……”

    若是犯了這種小事也要被抓進天牢的話,估計現在天牢已經建的比皇宮還大了。

    不過,他為什麽要說‘也’?他是這樣被抓進來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