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橘紅色的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

    調皮的風輕輕地拂起落地窗簾。

    溫暖的光緩緩地灑下來，穿過幹淨透明的玻璃窗, 輕吻著正在沉睡的少年。

    少年夢囈了一聲，翻了個身，修長而潔白的玉腿壓在深色的棉被上, 暈黃的光圈若有若無地輕撫著它。

    門外響起了不重不輕的扣門聲，清澈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

    “小澈，起了嗎？”

    屋內半天都沒有回應。

    少女望了一眼厚實的門板，歎了口氣，正打算離開。

    轉身一抬頭，卻冷不丁地發現老爺子站在身後, 她身形不由一頓。

    “……爺爺。”

    老爺子掃了那扇門一眼, 隨後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眉頭微微蹙起 ：“他還沒起來？”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再不起的話，就得遲到了。

    雖說轉學手續他早已經吩咐人辦好，但今天畢竟是入學的第一天。

    席詩怕爺爺對小澈留下不好的印象, 連忙解釋說 ：“小澈他昨天剛剛出院, 身體還沒適應過來，再加上……”

    說到這裏, 她不由頓了頓, “小澈天生體弱, 是比平常人要嗜睡一些。”

    老爺子這才想起這回事, 不由皺了皺眉。

    想到席詩還要去學校, 老爺子沒再說什麽，隻留下一句 ：“你先去吃早餐，等你弟弟醒了，我再安排人送他去學校。”

    席詩輕輕應了一聲，就下樓了。

    ……

    顧南舟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八點半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慢吞吞地爬下了床。

    洗漱一番後，他走出房間，朝樓下走去。

    他隨意往樓下一瞥，就看到管家正在向老爺子匯報什麽，不經意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管家在老爺子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老爺子點了點頭，管家這才離開。

    顧南舟懶懶地背著書包，抬起腳，不急不緩地穿過客廳，手剛摸上門把，沙發上的老爺子忽然出聲了。

    “連聲爺爺都不會叫了嗎？”老爺子扭著頭看他，神情極其嚴厲，眼神十分銳利，“過去把早飯吃了，就你這弱不禁風的破殼子，誰慣的你！”

    顧南舟腳步一頓，握住書包帶子的手一緊，回頭看他，“我姐呢？”

    以前，席詩都會把早餐提前準備好，然後等他自然醒。

    一起用餐，一起遲到。

    老爺子喵了他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戳了戳手邊的拐杖，“怎麽？你心裏隻有你姐，就沒有我這個爺爺嗎？這麽大一個人杵在你麵前，你都沒看見？”

    顧南舟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想跟上了歲數的人計較，他將備好的早餐裝進書包裏，轉身離開。

    關門的瞬間，他瞟到了老爺子臉上顯而易見的失落，不知怎麽，忽然心軟了。

    “爺爺，我走了。”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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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老爺子一怔，往門口望去的時候，那臭小子已經把門關上了。

    剛才那句話，仿佛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席金程原本繃得緊緊的臉慢慢放鬆了，眼底也有了幾分笑意。

    這臭小子！

    顧南舟站在校門口的不遠處，抬手遮了一下傾瀉而下的刺眼光線，仰頭望了一眼那金光閃閃的四個字。

    a市一中。

    他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那禁閉的黑色大鐵門，越看越覺得那是一所巨大的牢籠，裏麵關著一頭猛獸。

    而此刻，他正想方設法進入那牢籠裏。

    顧南舟幹脆利落地轉身，朝東邊的方向走去，不到一會兒，就被他找到這個學校的秘密地點。

    一砌矮牆！

    顧南舟勾起了嘴角，想當年，小爺可是爬牆的高手，就這也能難倒爺？

    他往後退了兩步，助跑了兩步，一個輕巧的彈跳躍身，輕而易舉地跨到了牆上！

    他努力地穩住身體，免得一個不小心摔下去，他往下麵瞥了一眼，餘光卻喵到了樹蔭下的兩個人影。

    一個男生，一個女生。

    顧南舟蹙了蹙眉，跳還是不跳？

    跳下去吧，打擾了人家小兩口的卿卿我我，這好像有點不道德。

    不跳吧，他就被掛在牆上任由風吹雨打。

    “喬……喬暝，我喜歡你！”那個女生的臉紅成了蝦子，卻鼓起了勇氣表白。

    那個男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痞氣，他一隻手懶懶地插在褲兜裏，嘴上叼了根煙，神情很是不耐煩。

    “先排隊吧。”他說，“以後少自作聰明，就算你在我麵前刷一百次存在感，我也記不住你。”

    作為a市一中的校霸，喬暝打架鬥毆樣樣在行，當然，除了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之外，他還有一副好容貌。

    英俊，帥氣，身上還有一股土匪勁兒！

    暗戀他的女生可以從教室門口排到校門口，而他正好也是個花花公子，來者不拒，就定下了規矩。

    先來後到，一個個排隊，做一個星期的戀人。

    這看起來很薄情，卻也讓女生們蠢蠢欲動，凡事都有萬一。

    萬一，喬暝喜歡上了自己呢？

    顧南舟聽著腦海中係統給他讀的信息，一臉黑線，這群中二期的少年，是覺得日子太閑了吧？

    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哆嗦，一個沒注意，手上抓滑了，身體嚴重失去平衡，整個人傾斜而下！

    “砰！”

    一個人影結結實實地摔在了空地上。

    顧南舟悶哼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屁股裂成了八瓣，全身也酸痛無比，頗有一種任督二脈被打到一半忽然失敗的感覺！

    痛不欲生。

    更羞恥的是，他摔下來的時候刮到了蛋蛋！

    嗷嗷嗷，他被那破牆非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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