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給我哪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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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搖晃, 顧南舟猛然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就是一片大紅色,內置精美而奢華。
這是一個非常窄小的空間。
看起來像是花轎?
顧南舟內心駭然, 他低下頭,就看見了自己大紅的長袍,上麵繡著的鴛鴦十分精致, 一股喜氣撲麵而來。
他腦袋裏“轟”地一聲炸開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伸手往自己下邊探去,摸到了一坨。
呼!還好, 那象征著男人的器官還在!
顧南舟鬆了一口氣, 他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剛才可真是把他嚇壞了,他還以為自己變成女人了呢。
雖然他喜歡男人,但也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變成女人啊。
顧南舟 : 【我這是到了下一個世界?現在這身打扮, 是要去哪兒啊?】
上一個世界,反派終於成功地脫離黑化,因為他心裏終於有了牽掛的人, 他深愛著陸明月。
隻不過,犧牲了顧南舟的屁股……
係統 : 【這個世界的任務不算太難,也不算太簡單。任務背景是在一個小鎮,名叫平陽鎮,但這裏反而很不太平,土匪猖獗, 民不聊生,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土匪一網打盡。】
顧南舟挑眉 : 【土匪啊,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這時候花轎猛然一個傾斜,“砰”的一聲,顧南舟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窗欞上,清脆而有力!
他悶哼了一聲,手掌撐在屁股底下的坐榻上穩住自己,這時候,他忽然瞥見坐榻上的自己的手。
瑩白如玉,纖細修長,讓他看見都忍不住想舔一舔。
這不像是男子的手,反而更像一個柔弱女子的芊芊細手,顧南舟抬起手,盯著它看了片刻。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對勁,明明是坐著的,他反而比抬轎的人更累,甚至感覺到困乏。
顧南舟 : 【這具身體怎麽了?被人下了藥?】
係統 : 【忘了告訴你,這具身體有不足之症。】
顧南舟 : 【……】
簡而言之,他就是個走幾步路都要喘半會兒氣的病秧子。
顧南舟 : 【我這一身穿得這麽喜氣,是要出嫁還是迎親啊?還是說,這兒有新郎坐著花轎迎親的習俗?】
係統 : 【……】
係統 : 【三天前,你從京城來到了平陽鎮,路過集市時,你撩開轎子的簾子往外麵看了一眼,被酒樓上的一個姑娘看見了,頓時驚為天人……】
顧南舟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打斷它 : 【所以,我這是被強行逼婚了?這不是土匪的行徑嗎!】
係統微笑 : 【這姑娘的哥哥就是土匪。】
顧南舟 : 【……】
於是顧南舟終於知道,他們現在就在上山的路上,昨晚他沐浴更衣後,就被幾個大漢打暈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在轎子裏了,顧南舟有些哭笑不得,那姑娘還真是……
他撩開簾子往外麵看了兩眼,發現這周圍一片鬱鬱蔥蔥,幾個大漢正抬著轎子往一個方向趕呢。
顧南舟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腕,不由歎了一口氣,以卵擊石,自不量力,他還是乖乖待著。
而且,他正好也是打算上山的。
花轎搖搖晃晃的,顧南舟為了防止再被撞到頭,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窗欞,麵容也不敢放鬆。
那姑娘是長得多寒磣,才需要搶人當壓寨相公啊!
花轎搖晃得太厲害,半路上顧南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腦袋也跟著無力地一搖一晃的,不過手卻下意識地抓著窗欞。
終於,一切平靜了下來,轎子的簾子被人拉開,刺眼的白光從外麵射了進來,顧南舟下意識用手擋了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張紅蓋頭就落在了他頭頂,緊接著,兩隻粗壯的手臂一左一右把他拉了出來。
動作算不上溫柔,也算不上太粗魯,應該就是平常的力氣,但顧南舟的皮膚太嫩,直接紅了一片。
他悶哼了一聲,被拉出花轎時差點摔了一跤,幸好被一隻強健有力手臂攬住了腰身,才避免了麵朝地摔下去的悲劇。
然後,他聽到了微微慍怒的聲音 : “霍柳柳,我不過是下山了一趟,你怎麽又胡鬧了起來!”
顧南舟身體一頓。
這聲音真好聽,低沉而磁性,還透著一股金屬質地的冰冷,即使是慍怒,也好聽到讓人耳朵懷孕。
緊接著,一道銀鈴似的清脆聲音響起,語氣裏帶著委屈 : “……二哥,我沒有胡鬧,我第一眼見到這人,我就覺得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她跟著大哥下了一趟山,大哥在跟人生意,她閑得無聊,就站在酒樓二樓窗口那兒望著街道發呆。
直到……
那麵簾子被一雙白玉般的修長的手撩開,她看到了一張美豔至極的臉龐,那微微勾起的眼尾,一下子就將她的心她的魂勾走了。
她從前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直到見到了這個男人。
她麵紅耳赤地站在那兒,直到那頂轎子消失在街道盡頭,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大哥敲了下她的頭。
她清醒過來後,立馬就興奮地大哥說,自己找到了命定中的人,她要迫不及待地把他迎娶上山!
霍煜盯著那消失的轎子看了半響,聽到小妹的話,微微皺起了眉,“不要胡鬧,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那轎中美豔的男子他也看見了,他也多看了幾眼,畢竟這平陽鎮很少見到這麽美豔的人。
而且,還是男子。
猛虎山當家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大哥霍煜,另一個就是二哥霍子晟,他們有一個妹妹叫霍柳柳。
而這一家,都是土匪。
霍煜隻當自家小妹僅是說說而已,所以沒當一回事,這次他跟隔壁山的土匪頭子商議事情,得親自過去一趟。
而霍子晟隻不過下山了兩天,結果一回來,就發現猛虎山已經完全變了樣兒,到處都掛著紅布紅燈籠。
喜慶極了。
他一眼就望見了杵在大門口興奮得滿臉通紅的霍柳柳,還有不遠處已經停下來的大紅花轎。
這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就白當了猛虎山這麽多年的二當家了。
看見從花轎裏出來的纖細修長的身影,他憑著體型骨骼大概能分辨出他是一個男子,同時,他也為自家小妹的行徑惱怒。
“你讓人家堂堂一個男子坐著花轎上山,情何以堪,更何況,人家同意娶你了嗎?你這是強盜的行徑!”
霍柳柳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 “二哥,我是真心喜歡他的,更何況,咱們家本來就是土匪窩,搶一個男人當相公,這不是很正常嗎?”
說著,她眼淚也跟著啪啪往下掉,“現在整個猛虎山的人都知道我要成親了,二哥,你別這樣讓我難堪……”
霍子晟歎了一口氣,他們三兄妹父母早早去世了,這個妹妹他們寵著疼著,就怕她受一點兒委屈。
現在她這般胡鬧,他也很生氣,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
霍子晟看了一眼蓋著紅蓋頭的男子,此時的顧南舟早已忍不住體內的衝動,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的身體羸弱不堪,尤其是下轎子之後被冷風吹了一會兒,整個人咳嗽得像是像被風吹倒似的。
“還是先把人扶進屋裏,他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經不得風吹。”霍子晟沉思了片刻,才開口說了這句話。
“嘿嘿,二哥,你這是同意他進門了嗎?”霍柳柳笑嘻嘻地抱著他的手臂,一邊揮手命令幾個大漢 : “快快快,把我相公扶進我屋裏,要是被風吹跑了,我饒不了你們!”
霍子晟扶額,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看來還是等大哥回來再商議,大哥沉穩冷靜,霍柳柳這丫頭從小就怕他,也就隻有他能降得住她。
顧南舟被扶到屋裏後,總算緩了過來,幾個丫鬟還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喝下去後終於舒坦了些。
剛才那兩兄妹的話他都聽見了,這猛虎山當家的似乎是三兄妹,而那個大哥應該就是大當家的。
紅蓋頭早就被顧南舟拿下來了,他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裏的確布置得特別細致溫馨,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閨房。
他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了一麵銅鏡,就看見了裏麵美豔的人影,他怔了怔,半響才把目光從上麵移開。
這簡直就是妖孽啊。
就算是他自己,都想一口咬下去。
難怪那個女子見了他一麵後,就這麽念念不忘,還把他打昏了搬上轎子,抬到了猛虎山上。
這時,他忽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一個丫鬟在門口說 : “公子,我們大當家的回來了,請您到大堂上去坐一坐。”
顧南舟暗想 : 果然來了。
經過上午那兩兄妹一鬧,他就知道在這兒最有話語權的應該是那不曾謀麵的大哥,現在果然來了。
他打開門,那丫鬟給他帶路,很快就來到了大堂,他一進門就奪去了眾人的目光,大堂裏安靜極了。
此時的他並沒有蓋那紅蓋頭,那張冷豔妖媚的臉在暈黃的光線下有些不太真實,整個人像從畫裏走出來的。
就連坐在中間高座上神情冰冷的霍煜,看到他那張極其妖冶的臉時,都怔了神。
霍柳柳最先回過神,她半秒鍾都坐不住,神情激動地竄到了顧南舟的身旁,羞紅了臉 : “我……我是你的娘子。”
顧南舟 : “……”
“柳兒,別胡鬧!”霍子晟訓斥了一句。
“他已經過門了,就是我的相公!”霍柳柳有些急了,衝著高座上的男人求救 : “大哥,我真的很喜歡他,你讓他做我的男人好不好?”
“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不不不,我聽我相公的,除了我相公,其他的我都聽你的,大哥……”
顧南舟嘴角抽搐,這女子還真是……
這時,高座上始終冰冷的男人開了口 : “……你叫什麽名字?”
他看向男人,一下子就撞入了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那裏麵像是無底的漩渦,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南往。”
“很好聽的名字。”他眼睛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輕輕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眸中別有深意。
顧南舟看不太懂他的意思,心卻有點虛,於是拱手問 : “請問,南往現在可以下山了嗎?”
不知為何,他看見這個男人就有些膽覷,那目光太有侵略性,像是要直入他的內心,看透他整個人。
“你不喜歡我們的小妹?”他挑了挑眉,手指微微曲起,有節奏地敲在座椅的扶手上。
聽著那有節奏的聲音,顧南舟身體仿佛頓時侵入了冷氣,整個人墜入了冰窖,他猛然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他捂著嘴,身體弓成了蝦米。
那有節奏的響聲忽然頓住,高座上的霍煜眼睛緊緊地盯著大堂裏的男人,這時候,他才發現男人身上有一股纖弱的氣息。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底下的幾個大漢,那幾個大漢接到老大的眼神,立馬湊上前扶住了顧南舟。
還有個大漢搬了椅子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坐下,生怕他磕著碰著,一不小心就散架了。
“你身體不好?”高座上的男人問。
“南往自小便患有不足之症,從小到大便被湯藥灌著,早已習慣了。”顧南舟終於緩過來一些。
霍煜皺起了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自家妹妹 : “柳兒,你可要想好了,是嫁給一個好看的男人,還是嫁給一個能幹的男人,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顧南舟 : “……”
霍柳柳猶豫了一下,看了顧南舟一眼,問他 : “那個……”
還不等她說完,顧南舟便懂了她的意思,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 “大夫說過,我活不過二十歲,姑娘你何必在我身上耽擱呢。”
霍柳柳緊緊地抿著嘴,眼睛裏有一抹固執,她抬頭看向高座上的男人,“大哥,我已經想好了,我就要他。”
得,這姑娘就是個死心眼兒。
“抱歉。”顧南舟依然拒絕。
然而人家姑娘根本沒當回事,自顧自地說 : “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沒事,反正你已經穿著大紅嫁衣過了門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猛虎山的媳婦兒。”
姑娘,猛虎山很多人啊喂!
而且,這禮也沒成啊,憑什麽我就成了你的媳婦兒了,而且,我好歹是個男人啊,媳婦什麽的,合適嗎!
“這山上隻有我一個是姑娘,你不嫁給我,你嫁給誰呢?”霍柳柳為自己的聰明很得意。
顧南舟簡直要雙腿跪地。
於是之後幾天,顧南舟住在了霍柳柳的閨房裏,霍柳柳理直氣壯地說,山上的房間沒有多的了。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而顧南舟身子骨很弱,不可能打地鋪,霍柳柳又是女孩子,自然不能睡地下。
於是兩人睡著了一張床上,不過是兩床被褥,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南舟把自己裹得死死的。
霍柳柳覺得好笑 : “你怕我吃了你啊?”
顧南舟 : “……”
過了幾天,顧南舟發現霍柳柳並沒有那種心思,反而每天纏著他讓他陪她一起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她的哥哥。
他發現這小姑娘心眼不壞,而且她居然不識字,顧南舟不由覺得可惜,於是打算教她寫字。
院子裏,他用一顆幹枯的樹枝在地上劃著,認真地教她寫自己名字,告訴她哪裏應該豎哪裏應該彎。
他耳側的青色鬢發微微垂落了下來,原本美豔的容貌忽然多了幾絲柔情,看得霍柳柳愣愣的。
牆頭上,霍煜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無聲地說了一句,無聊,便跳下了牆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你哥哥他們呢?怎麽最近一直沒怎麽看到他們?”顧南舟隨意問了一句。
霍柳柳聽到這話,眉頭也擰了起來,也沒了寫字的心情,反而憂心忡忡 : “聽說平陽鎮來了一個新縣令,隔壁的青龍山損失了好幾個兄弟。”
顧南舟知道,平陽鎮聽起來隻是一個小鎮,但它其實並不小,反而很大,能和一座城匹敵。
它這兒有名的有四座山,分別是青龍山,猛虎山,朱雀山,玄武山,名字倒取得好,不過它們的本質卻是土匪窩。
“做點小生意之類不是很好嗎?你們為什麽會選擇當土匪?”顧南舟問她,手上一邊在地上寫著字,神色有些漫不經心。
霍柳柳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了頭,樹枝在腳下亂劃 : “……其實,我和大哥二哥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小時候,我們都是外地逃荒逃出來的。”
“然後呢?”
霍柳柳 : “……這裏的人不歡迎我們,其實我們要的並不多,隻要一碗白粥就可以了,而且我們可以做工來作為回報,但是他們什麽都沒說就把我們趕走了。”
“你肯定不知道,十年前的平陽鎮是一座城,它和現在一樣的繁華,這裏有很多宮中權貴,可以說,平陽鎮是第二個紫禁城。”
“可是那些權貴不願意幫我們,朝廷撥了糧食和銀兩下來,給了他們俸祿,他們卻不辦事,像個吸血鬼一樣。”
“那一年死了好多人,大哥二哥看不下去了,所以才……”
當了土匪。
“我大哥二哥他們人很好的,他們劫富濟貧,隻搶那些貪官或者被老百姓唾棄的富人,不會欺負老百姓的。”霍柳柳怕他誤會,連忙向他解釋。
顧南舟聽完這些事後,神色有些複雜,他看向麵前這個女孩,不由歎了一口氣,揚起了嘴角微笑 : “我知道了。”
此刻的霍柳柳並不知道顧南舟這句我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不過她見顧南舟神色沒有嫌棄,還是鬆了一口氣。
“南往哥哥,你人真好。”她說。
……
半個月後,聽說霍煜和霍子晟又劫了一批貨,那批貨是一個商販的,那商販已經六十幾歲了,家裏妻妾成群。
不過這次霍煜他們之所以對他下手,據說是因為他拐賣了很多婦女兒童,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女,他就留給了自己。
那天猛虎山上很熱鬧,一方麵大家對劫了這麽一大批貨感覺到高興,一方麵又為除了這樣的惡人感到痛快。
顧南舟也去看了,那個六十幾歲的老頭被扔在地上,他瑟瑟發抖地抱住身體,向周圍的人求救。
“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每人一百兩銀子。”
“我知道你們這輩子都沒抱過女人,我可以把我後院的幾百個女人都送給你們,她們滋味可好了……”
“求求你們,隻要放了我……”
最後是霍柳柳沒忍住氣,直接上前朝他那不正經的地方一腳踹去,呸了一聲 : “就你這禍害姑娘的玩意兒,就該切了喂狼去,老娘看了就想吐!”
那老頭被她冷不丁地踹了一腳,嗷嗷地抱住了自己的寶貝,疼得滿頭都是汗。
周圍圍著的男人紛紛後退了幾步,看向霍柳柳的眼睛裏隻有畏懼,不自覺地提了提褲子。
丫的,這一腳,想想都疼!
“你們幾個上去,把他那個玩意兒給切了!”霍柳柳說一就是一,剛才的話十分認真。
“這不好。”一個大漢感覺全身都在發涼。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男人。
霍柳柳見他們都不敢動,十分氣憤,於是看向一旁的顧南舟,對他撒嬌道 : “南往哥哥,你去好不好?”
顧南舟 : “……”
周圍的幾個大漢看大小姐終於轉移了視線,連忙把一柄鋒利的長劍遞給他,然後閃得遠遠的。
顧南舟被推搡著上前,他大腦完全是懵逼的,然後他發現,那老頭的褲子已經被周圍的大漢脫幹淨了。
此時的霍柳柳早就退到了幾米遠的柱子後麵,顯然怕汙穢了她的眼球,嫌棄地躲開了。
顧南舟 : “……”
我也怕汙穢我的眼球啊姑奶奶!
那老頭被幾個大漢脫褲子的時候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鼻涕眼淚糊滿了整張臉,狼狽極了。
當看到持劍的人是一個容貌美豔的男子時,他一時怔了神,看得如癡如醉,忘了身處何地。
顧南舟被他那惡心的目光看著,實在有些犯嘔,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他剛想扔下劍讓別的人來,他實在要吐了。
這時,他忽然瞥見那老頭的地方竟然開始有翹頭的趨勢,而該死的,他眼睛居然還色眯眯地落在自己身上!
“哢嚓”一聲!
顧南舟被一隻手掌捂住了眼睛,他聽見了周圍齊齊作嘔的聲音,他感覺腰上有一隻強健的手臂。
“別看。”他聽見男人冷冽的聲音。
是霍煜。
霍煜把人抱起離開了那個汙穢的地方,那老頭的哀嚎聲完全聽不到了,周圍一片安靜,有風的聲音。
眼前的手掌慢慢放下,顧南舟抬頭,看到了男人深邃的輪廓,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柳柳喜歡胡鬧,你別太縱容她。”男人說。
“嗯。”
霍煜慢慢放開了他的腰,臉色依舊冷冽,隻是離開了男子腰的手掌不由蜷了起來,有些不舍地揉捏著。
方才,他處理完事情才上來,誰知道一上來就看到了那一幕,尤其是那個老頭居然對著那個人起反應了!
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當時什麽都來不及想,直接手起刀落,一刀切了個痛快!
顧南舟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這個男人,他發現,這個男人果然很冷冽,像是未出鞘的刀一樣。
“你在山上過得好嗎?”霍煜偏頭看向他。
顧南舟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有誰見過,一個土匪居然問被搶上山的人這樣的話,不過他還是回答 : “挺好的,就是不能下山,怪無聊的。”
霍煜沉默了,不僅是因為他方才的話,還有他剛才忽然綻放的笑容,那麽近,近得他伸手就能摘到。
晚上的時候,猛虎山弄了一個比較盛大的篝火聚會,大家都圍著一堆燃燒著的火堆跳舞。
這是顧南舟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不免也覺得新奇,男人嘛,都喜歡喝酒,幾個大漢紛紛給他灌酒。
嘴上說什麽“咱們猛虎山的媳婦可不能不會喝酒”,顧南舟看大家都喝得挺高興,也不想掃大家的興。
幾碗白酒下去,他頓時頭暈目眩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摔倒,幸好身後有一個寬闊健壯的胸膛接住了他。
他回頭,眼前已經有了重影,他大著舌頭含糊不清地說 : “謝……謝謝,你……你能扶我去上個茅房……”
霍煜眼神一深,他離他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酒香,真香啊,讓他忍不住想……
他最後沒有扶他去茅房,而是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顧南舟還一臉疑惑,茫然地問 : “茅房呢茅房呢?”
霍煜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幫他解開腰帶 : “……那兒太遠了,這兒人少,就在這裏尿。”
然後,他幫他扶著,嘴唇在他耳邊輕聲吹了一聲口哨,顧南舟一聽見這聲音,頓時忍不住了。
霍煜眼睛裏有了笑意,他看著眼前的人,眼神陡然變得深邃。
他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懷裏的人敏感地顫抖了一下,嘟囔了一聲。
霍煜把他轉了一個身,讓他麵對著自己,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了男子美豔無比的臉蛋,還有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
他覆蓋上去,輕輕地吻了吻他的睫毛。
慢慢往下,他的鼻子,他水潤的唇……
霍煜眼神一下子變得熱烈,他緊緊扣著顧南舟的腰,舌頭伸進了他的口腔裏,肆虐地奪取著他的一切。
……
第二天醒來後,顧南舟發現自己躺在霍柳柳的床上,他揉了揉腦袋,發現昨晚的事都不記得了。
過了一會兒,霍柳柳端著一碗粥進來了,看到顧南舟醒了,她有些高興,“昨晚你喝醉了,是我哥送你回來的。”
“你哪個哥?”顧南舟抬頭。
“你猜。”霍柳柳衝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
顧南舟笑了笑,也沒再問,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
難道還會有差別?
接下來這幾天,山上又恢複了平靜。
顧南舟聽霍柳柳嘟囔,最近幾座山都不太平,隻有他二哥在山上,大哥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才回來。
過了半個月,天氣漸漸熱了。
顧南舟已經習慣跟這小姑娘睡在一張床上了,反正他們倆清清白白的,他就把她當成一個妹妹。
誰知,在某一個晚上。
他按照以往的慣例,等姑娘收拾完一切,爬進去之後,他才脫了鞋洗漱了一番,上去了。
他也知道這樣不好,霍柳柳已經是個姑娘了,他這樣和她住在一個房間,已經壞了她名聲了。
她可能從小就在土匪窩裏長大,沒有像平常女子一樣遵從什麽三從四德,也不曾讀什麽道德經。
她在這山上一向大大咧咧慣了,早就將那些世俗的東西拋在了腦後。
顧南舟剛睡著,他就感覺手上有一隻小手在他身上慢慢地遊走,似乎有些小心翼翼,還帶著探究。
“……柳柳。”黑夜裏,顧南舟出了聲。
那隻手果然一頓,有些不甘地往回縮,縮到半途的時候忽然迅速地抓向顧南舟身下的某處!
她的身體也翻了上來,顧南舟感受到了她柔軟的身體,以及她發絲間的清香,他低斥她 : “下去!”
“我不!”霍柳柳很固執,她手裏還抓著他的東西,“你是我搶回來的相公,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不屬於任何一個人。”顧南舟冷眼看她,他始終隻將她當做妹妹,從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他想伸手將她推下去,但他從未碰過女子的身體,一時也不敢亂碰,周圍太黑,他怕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顧南舟忽然發現身上的霍柳柳有些不對勁,她呼吸變得沉重,眼睛亮晶晶的。
顧南舟暗道不好,她動情了。
“南陽哥哥……”
窗外的霍煜捏緊了拳頭,他的視線在黑夜十分敏銳,屋裏那上下疊加的身體,還有那動情的聲音……
不用想,他都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麽。
他強迫自己轉身,迅速地離開了那裏。
他下山了半個月,每時每刻都在想一個人,那晚上,趁著他酒醉的時候吻了他,嚐到了他唇間的甘甜。
此後,他無數個夜裏都夢到了那個濕熱的吻。
可是他卻忘了,這個人是妹妹喜歡的人,盡管他們沒有禮成,如今卻也是住在同一個房間。
猛虎山上的人都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而此刻的顧南舟心裏更是冰冷至極,他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上麵嬌柔的身體,坐了起來,穿上了衣服。
他不想傷害這個姑娘。
“別讓我討厭你。”他閉著眼睛說。
霍柳柳在被褥裏的時候就解開了衣衫,她身上未掛寸縷,從打算挑逗這個男人開始,她就準備好了。
怪不得,當她覆蓋在他上空時,他聞到了一種獨屬女子的芬芳。
霍柳柳輕輕啜泣起來,她抹了一把臉 :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你二十歲就要死了,連女人的滋味……”
“住口!”顧南舟這回真的怒了,他原本以為霍柳柳是個懂事的姑娘,“你是一個姑娘家,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和心思!”
他有些心疼,這個女孩真傻。
在猛虎山呆了些時日,他的身體竟然比從前強健了一些,這一點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要不然,那晚他也不會喝酒。
這些變化,恐怕霍柳柳都看在眼裏,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這麽一遭。
“你蓋上被子,別涼著了,你大哥不在山上,我去他的房間睡。”顧南舟迅速地穿上了鞋子,披上了外套。
霍柳柳傻愣愣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她不懂他為何會拒絕自己,她以為,他已經慢慢接受自己了。
要不然,他為何會教她寫字,給她講外麵世界各種好玩的東西,他為何會同意跟自己睡一張床。
此時的顧南舟完全不知道霍柳柳的想法,他已經披上了衣服,微微歎了一口氣,出了門。
往霍煜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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