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煥偷偷看喬莫寒的眼色，雖然男人萬年都是這個麵癱臉，但他的話音剛落下去，還是看出來喬莫寒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

    “我很可怕？”

    淩煥的嘴巴連帶著手終於不動了，對小龍蝦的激情也褪去了一丟丟，掀唇支吾道，“還好……”

    喬莫寒靠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抱臂環胸，深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那你說說，我哪裏讓你害怕了？”男人有些受傷。

    淩煥咬唇，麵色有些愧疚，“也不是可怕，就是覺著一直麻煩你，會惹你心煩。”

    “以前也覺得你心思這麽重啊，剛才還吃的那麽歡實。”喬莫寒把蝦盤子往他跟前推了推，“吃，我以後盡量不嚇你了。”

    淩煥想笑，小聲嘟囔，“你以為你是隻大老虎呢！我也不是小貝貝啊……”

    “我也沒覺得你害怕我啊，說話放肆的！”喬莫寒放鬆下來，繼續吃飯。

    淩煥眉開眼笑，被頭頂上的燈光這麽一打，皮膚白皙光滑，連個毛孔都看不到。

    “那是喬哥對我好我才敢這樣，上次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了呢！”

    “我看起來有那麽小氣？”喬莫寒說。

    淩煥繼續剝蝦，“很大氣，下班還給保姆帶小龍蝦呢，誰家保姆有這福利，a市隻此一枚了。”

    “知道就好。”喬莫寒飯量不大，自己那份還沒吃完就有飽腹感了。“吃了蝦，把你這份咖喱吃了，吃不完打包回去當宵夜。”

    “我最近都不吃宵夜了，小肚子都出來了，我要減肥。”淩煥捂著肚子說道。

    喬莫寒去一邊倒了水過來，“嘖，再減就直接去動物園兼職把，都快瘦成猴精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瘦……”

    “人家高考生都再大補呢，整天壓力大的跟什麽一樣，跳樓的都有，我看你悠閑的很，我是不是得跟楊老師打個電話說一聲，多給你布置點任務。”喬莫寒坐在位置上，挑眉看你吃。

    “我這不是已經再補了嘛……小龍蝦非常棒！”淩煥臉上一片明媚，看得喬莫寒移不開眼睛，挪不動步子。

    “這麽喜歡吃海鮮？”

    “喜歡，你帶的我都喜歡，以前沒什麽機會吃。”某人的嘴很甜。

    “那你可快對我感恩戴德把，趕緊考上大學回來孝敬我。”

    淩煥咧開嘴，無意識的往外哈氣，嘴巴快辣成香腸了，還是很豪氣的一揮手，“等著把，等到你變成一小老頭了，我就天天過來給你端屎把尿！”說完了又覺得不妥，“這些我都幹了，你兒子做什麽？”

    喬莫寒很高冷，“看你這麽孝順又急切，我就趁著今天這大日子收了你當幹兒子把！”

    淩煥無語，“你這時不時就想占人家便宜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

    “改不了了，可能得到我變成小老頭那時候了。”喬莫寒就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惡趣味了。

    “…………”

    淩煥走的時候，喬莫寒說送他，某人非常果斷的給拒絕了，“你上一天班也累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又不是大姑娘家家的。”

    喬莫寒嘴角抽了抽，也不是大姑娘家家才危險把，要是遇到他這樣的，禁欲了二十好幾年，一個不小心把人給擄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送就不送把。

    淩煥走之後，看著到處都一塵不染的家裏，倒是有些不太適應，很晚才入睡。

    夢裏麵全是動物園的猴精。

    第二天睡到了大中午才醒，還以為淩煥這時候已經過來了，洗澡換了衣服出來才發現，客廳還是一片寧靜，難道他不在的這幾天，淩煥都改成下午過來了？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麵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

    都是淩煥的。

    “哥，打你電話打不通，我家裏有點急事今天不能過去了，對不起啊……跟你請一天假。”

    喬莫寒眼皮跳了跳，家裏有急事？

    他順手把電話給撥了過去，嘟嘟的音響了很久那邊都沒人接，直到出現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今天周末，他不用上班，也沒什麽娛樂活動，本來想跟淩煥呆一會，現在也沒法實現了，喬莫寒把自己放空，盤腿坐在沙發上冥想。

    隻是，剛剛愣神一秒鍾，手機鈴聲就突兀的在偌大的客廳響起來。

    喬莫寒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本來想罵兩句的，但一想到可能是淩煥打過來的，他又生生給忍住了。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提醒，男人解放了自己的天性，吼出聲，“靠，嚇死老子了！”

    是夏逸飛。

    “莫寒，大周末的窩在家裏幹嘛呢，出來運動運動？”

    “鬱銘呢？”喬莫寒問。

    “他……他好像有別的事情。”夏逸飛支支吾吾的。

    喬莫寒一聽就知道有情況了，上次的事之後，他還沒來得及驗收成果呢，得，就今天了，這大日子，

    風輕雲淡，陽光明媚，正好！

    “鬱銘去，我就去！”喬莫寒很果斷。

    “嘿，什麽時候你沒了鬱銘不行了？”夏逸飛冷不丁的語氣上揚了一個音調。

    “沒了鬱銘不行的那是你，就這麽說定了，我們老地方見！”沒等夏逸飛開口，喬莫寒就切斷了通話。

    ……

    淩煥是在去喬莫寒家的路上接到醫院的電話的，那邊語氣很著急，說話很簡短。

    “你奶奶現在在我們醫院急救室，現在還沒脫離危險，你趕緊來一趟。”

    他站在斑馬線的中央，腦子嗡的一聲，失了魂一樣，綠燈已經過了，四方八方的喇叭鳴笛都向他襲來，他都沒法動一下自己的腿。

    直到交警過來，“先生，您沒事？”

    他才突然回過神了，拔腿就往醫院方向跑。

    連世界上還有代步工具這種產物都想不起來了，隻是憑著自己記著的路線，拚命往醫院跑。

    奶奶一直都不理他，哪怕是接了他的電話，也不肯跟他說話，甚至每次都能等到他說要掛電話了，那邊才動手掛斷電話。

    自責，愧疚，悔恨……多種難以言表的情緒一起用上心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到了急救室門口的時候，精神還是恍恍惚惚，護士跟他說什麽都像隔了一層什麽東西一樣，聽不真切。

    “先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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