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今天有些不對勁，這是淩煥的第一感受，一頓飯沒多說幾句話，倒是哄著才會多吃兩口的飯，默默的多吃了半碗。

    淩煥看了一眼臨床的秦奶奶，秦奶奶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吃了飯，他把餐具都收拾起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想著，要不然就給喬莫寒打個電話說一聲，今天就先不去他那了。

    隻是，電話剛剛撥通，喬莫寒就已經到了病房外麵。

    “怎麽了？我已經到了。”男人看到不遠處護士太向他招手的護士姐姐、

    淩煥在病房裏下意識的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你早退啊今天？”

    醫院距離公司有不短的距離，不堵車的情況下也得半個小時，現在又肯定趕上下班高峰了，這人是飛過來的嗎？

    喬莫寒黑線，“我的公司，我不去上班也沒人會說什麽……”他往陳雨那邊走過去，“好了，不說了，一會見把，你先陪奶奶吃飯。”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次了，護士姐姐還是覺得喬男神的氣勢太過強大，根本不敢對視有木有。

    “怎麽了？陳小姐？”喬莫寒在護士台前站定。

    護士姐姐咽了下口水，想到淩煥，又急忙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那什麽，喬總，看你這兩天總來看奶奶，能不能麻煩你注意一下淩煥的動向，我和王醫生都有些擔心他。”

    “淩煥？”喬莫寒把手機塞進前兜，站直了身體。“還請你詳細說一下。”

    “已經給奶奶交了手術費這事，您是不是還沒有和淩煥說呢？所以，就想問問您的意思，手術費已經解決了的事情是不是盡快要和他說一下。”

    喬莫寒沒有要瞞著淩煥的意思，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他以為主治醫生那邊會說，也就沒急著到淩煥跟前邀功，怕他多想，“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出了什麽事情了？”

    陳雨抿唇，還不確定喬莫寒和淩煥的關係，也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和他說。

    “說，我不會亂傳。”喬莫寒說。

    陳雨支支吾吾的這才開始說，“王醫生下午的時候看見淩煥和一個黑市上的人出去了，他們應該是專門幫人牽線，倒賣器官的，我們都怕淩煥做什麽傻事，又不敢正麵跟他說，怕傷到他的自尊心。”

    喬莫寒這下明白了，淩煥還是沒放棄走這條路，這小子真的是寧願摘掉一個器官都不肯來找他說這個事。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費心了。”

    男人的臉色冷凝起來，陳雨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喬莫寒已經又沿著來時的方向下樓了。

    ……

    淩煥拉開門上車，就看出來了喬莫寒的臉色很不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這又是怎麽了，難道公司那邊臨時出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淩煥把包給扔到後座上，對著男人問道。

    喬莫寒啟動車子回家，“晚上別做飯了，回去叫外送，我們先去你那收拾東西。”

    淩煥默默的點點頭，沒敢再說話。

    其實他在這也沒什麽東西，就幾件衣服還有幾本書，一個書包就差不多給塞完，本來還想說碰到楊晴的話給她打聲招呼，奈何喬莫寒的速度太快，一點機會都沒有給他。

    回去的路上他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喬哥，到底怎麽了？你這氣壓低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喬莫寒不冷不熱的匿了他一眼，在前麵紅燈前停了下來，“手術費已經有人給你交了，主治醫生難道沒有跟你說？”

    淩煥倒抽了一口氣，有些懵，“有人給我交了？趙醫生沒告訴我……”他反應過來，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哥，是你給交的？！”

    喬莫寒胸口悶悶的，心情被淩煥弄的一團糟，“淩煥，別做傻事了，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就不是把你趕出家門那麽簡單了！”

    聽見這話，淩煥猛的轉頭看喬莫寒，“哥，你知道了？”

    “除了奶奶，怕是都知道了。”喬莫寒說。

    淩煥突然有些急，聯想起剛才奶奶的狀態，眼眶都紅了，“還有誰知道了，我奶奶真的不知道嗎？”

    “陳護士告訴我的，小王醫生也知道，淩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奶奶若是知道了，你這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喬莫寒聲音沒有多大起伏，但卻讓一下戳中了淩煥的心髒。

    車後麵的喇叭不斷，喬莫寒發動車子，沒在看淩煥。

    路上淩煥情緒不穩定，擔心這些事情會傳到奶奶那，抖著手指，分別給陳雨和小王一聲都發了消息，然後又給奶奶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見沒有什麽異常，他才放下心來。

    偷偷看了一眼喬莫寒，見男人發現了，又趕緊縮了回去。

    ……

    兩人到家，進門在玄關一起換了鞋之後，淩煥拽住了喬莫寒要往裏走的衣袖。

    開口說道，“喬哥，謝謝你。”

    喬莫寒頓住身形，終於還是沒忍住，咬牙，轉身把人給壓到門後麵，兩條手臂壓迫性的放在淩喚腦袋的兩邊。

    淩煥有些怔忡，不明所以。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喬莫寒胸腔裏麵的心跳聲，還有噴灑在他臉上的灼熱氣體。

    “淩煥，有時候我真的想狠狠給你一拳，不知道你是真懂事還是假懂事！”

    淩煥垂眸，不敢看他，自己也終於明白了喬莫寒這一路的寒氣是出自何處。

    他哽咽難耐的腦袋磕在了喬莫寒的胸膛上，背脊彎著有些發抖，呼吸漸漸不穩，“我也不想的，我也害怕……”

    喬莫寒輕歎，終是不忍責怪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被人拿掉一個器官，害怕那些人不專業，害怕永遠醒不來了，可是我更害怕見不到奶奶……”

    淩煥伸手抱住他，喬莫寒感覺到自己胸前一偏濕潤，“哥，我就奶奶一個親人了，我可以沒有爸爸媽媽，但是不能沒有奶奶，我就想讓她一直活得好好的，沒想別的……你別生我的氣了。”

    喬莫寒哭笑不得，敢情這半天，哭的就是為了讓他不生氣？

    男人把淩煥從自己懷裏給拎出來壓在門上，抬起他的下巴強製性讓他看著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是不是？”

    淩煥扁了扁嘴巴，看著喬莫寒的眼睛，被男人粗暴的動作弄的，瞬間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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