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那一天之後，淩煥的情緒一直不怎麽高，半個月和宿舍人培養的默契也蕩然無存，除了學習的時候可以心無雜念，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想喬莫寒，想自己，想未來，各種設想，但到最後都會被那部影片的最後一幕所打回原地。

    真的沒有可能嗎？

    他對著午後好不容易打進來的陽光發呆。

    之前胖子坐在外麵，這次回來之後他就跟胖子換了位置坐到了靠牆的裏麵，因為前半個月和班裏的同學都還不怎麽熟悉，所以沒有人輕易過來打擾他，這次回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經常會被路過的女生碰到，不知道故意還是有意。

    更甚的是，有人發現了他就是某個品牌官博上火起來的臉讚小哥哥。

    時常有人過來問他微博能不能互關。

    在之前的學校雖然很孤獨，沒有人過來打擾他，但起碼清淨，但現在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因為這張臉，他在這裏高調的可以，就連偶爾上個廁所還有人對他吹流氓哨。

    注意，是男生！

    煩躁，煩躁，煩躁極了。

    他把自己埋在臂彎裏，腦子嗡嗡的，有很多事情，又像是什麽都沒有，淩煥想來想去，可能似乎隻裝了一件事情。

    喬莫寒。

    教室裏麵的人終於走光之後，他把兜裏的手機拿出來，側著腦袋枕著書看一眼沒有消息的屏幕。

    上了微博。

    喬莫寒的微博他不知道，隻能去翻喬珊珊的賬號，除了品牌官博之外，喬珊珊還有一個私人id，大海撈針似的去已關注的人中間找。

    翻來覆去，翻來覆去，他都看不出到底哪個還是喬莫寒。

    眼看著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隻能給喬珊珊發了私信。

    “珊珊姐，喬哥的微博id是什麽啊？”

    發完就守著私信界麵不動了。

    這邊學習機構是私人的，校區雖然很大，有食堂，但沒要求學生必須在餐廳吃，所以大多數人都還是出去學校門口找吃的。

    當然，淩煥和宿舍的幾個人也是。

    他就喝了杯豆漿，吃了個麵包，這會到午飯時間仍然不覺得餓，淩煥估摸著，這樣下去，他光生活費都能省下一大筆。

    淩煥盯著私信界麵，直到周圍的同學都回來開始上課，那邊仍然沒有動靜。

    他隻能先上課。

    胖子看他臉色不怎麽好，就知道午飯沒吃肯定不怎麽好受，看老師正低頭開電腦的瞬間，給他塞了塊士力架。

    “吃一個。”

    淩煥嘴巴裏沒什麽味道，沒拒絕就給撕開吃了，“謝謝。”

    “下次別不吃飯了，身體吃不消的。”胖子好心建議道。

    “沒什麽胃口，也沒什麽想吃的，索性就著晚飯一起吃了。”淩煥說，“胖子，我想晚上請個假你覺得班導那邊能準嗎？”

    胖子轉頭看他，“不是回來才沒幾天嗎？怎麽突然要請假？”

    淩煥抿唇沒再說話。

    他想喬莫寒了……

    那天喬莫寒把他送過來之後，兩人就沒聯係，男人的朋友圈也一如既往的都沒什麽動靜。

    這種看不著抓不到的滋味太過煎熬。

    淩煥覺得自己瘋了。

    他想見他。

    晚上是助教課，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就是普通的自習課。

    可能是他這一段時間表現的太安分，太乖巧，一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回家那件衣服，班導馬上就同意了。

    今天才周四，淩煥出了校門被冷風一吹，腦子才清醒了一點，他已經病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現在要去哪？淩煥包裏還仍然留有喬莫寒家的鑰匙，直接到公寓還是公司？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六點鍾了，這時間喬莫寒應該下班了。

    以防萬一，他撥了馮翔的電話。

    “馮翔哥，我是淩煥，你下班了嗎？”淩煥說。

    “哦……我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喬哥有沒有加班……”

    “好，那打擾你了，我這就直接去公寓。”

    “……好。”

    淩煥站在公寓樓下按了門鈴，但一直都沒人接，似乎是沒人，他又試著打了家裏的座機，還是沒人接。

    沒有在公司，也沒有在家。

    淩煥心情很失落，除了這兩個地方，他似乎就不知道該去哪找喬莫寒了。

    是他太自信了，他以為喬莫寒會一直在這裏等他，無論什麽時候，現在猛然發覺喬莫寒身邊並不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夏逸飛，還有鬱銘，亦或者去父母那了，回奶奶那了。

    又或者去約會了，雖然他沒怎麽見過他身邊的女人，但並不代表就沒有，喬莫寒是一個成熟的成年男人。

    事實證明，他今天太衝動了。

    淩煥心事重重的從小區出來，連打招呼的門崗大叔都似乎沒有看見，直接從地鐵入口下去，想回家。

    回他和奶奶的家。

    淩煥知道自己鑽牛角尖了，但他此刻沒辦法自己出來。

    他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是太不安了，所以總想抓住一個人留在身邊，實現不了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告訴自己，明天就會好的。

    淩煥開門進家，打開門口的電源，包還沒有從背上拿下來，就先跑到客廳開了電視，然後打開了房間裏麵所有的燈，呆呆的站在客廳中央。

    所有脆弱都暴露在這一瞬間。

    直到渾身僵硬起來，他才坐到沙發跟前。

    新聞聯播剛剛播完，要預報省會天氣了，以往的這時候，奶奶都會守在這裏聽天氣，說是隻有中央台預告的才準，怕萬一下雨了，他的乖孫孫會受涼。

    淩煥的手機震了震，喬珊珊的私信回複這才姍姍來遲，“怎麽不問直接問你喬哥？”

    他動了動手指，“我想偷偷看。”發送。

    喬珊珊發了一個秒懂的表情，接著就把喬莫寒的id發了過來。

    淩煥把手機扔在一旁，把兩個抱枕墊在身下，趴了上去，他現在突然什麽都不想看了。

    他是個膽小鬼。

    淩煥是個膽小鬼。

    他在心裏這麽說。

    一年裏所有的神經質都在這幾個月犯了，他沒有強求自己去怎樣，就想讓自己肆意一點，試圖讓堵在心口的大石頭變小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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