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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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看著蜷在沙發上看著綜藝節目笑得東倒西歪的齊祺,得出了一個真理——無論什麽情況下,一定要把她喂飽了。
不然,剛才還哭得快斷氣了,吃了一大半榴蓮千層蛋糕後,怎麽又原地複活了,秦源摸了摸下巴,旋身回到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端出來。
齊祺就著秦源的手喝了一口牛奶,也不知道是不是才哭過,感覺洗得雙眼亮晶晶的,這麽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久久她說:“我在你眼裏看到了我自己。”滿眼的笑意,接著說,“好大的一張臉。”
“是啊,大的把別的東西都擠沒了。”就隻能看到你了。
卻換來齊祺一頓撓,而秦源簡直是一枚極致的*座,打情罵俏間都不忘把手裏端著的牛奶放好,才一把抓住齊祺那揮舞的爪子,說:“我看你是該剪剪指甲了。”
齊祺定睛一看,果然自己剛才沒輕沒重地在秦源脖子上撓出了兩道指甲印子,頓時有些心虛,腦袋湊近吹了吹說:“好了好了,明天就好了。”
潮濕輕柔的呼吸噴在秦源敏感的頸脖上,簡直要命,秦源抬了抬眉毛,覺得這妖精一定是故意的。
這一次秦源像一個莽撞的少年,不由分說就低頭吻去,吻到了鼻子,冰冰的,吻到了睫毛,癢癢的,吻到了臉頰,滑滑的,終於,吻到了嘴唇,軟軟的還帶著牛奶香。
每一寸地方的滋味都這麽好,本能的,秦源就想去探究所有未知的地方。
唇舌滑出唇間,急躁地探向頸脖,探向耳後,跳動的動脈,傳遞著女人悠悠的體香,那是屬於雌性荷爾蒙的邀請,繼續往下,那是最馨甜的溫柔之地,神秘的,似是而非的,誘人至極的溫柔……
然後,戛然而止。
唔……這種感覺,大約像在沙漠行走了很久的人,終於找到了綠洲,甚至才剛剛飲上了第一捧水,正急需更多時,就被人捆起來抓走了。
秦源瞥了一眼歪在副駕上的齊祺,有一種欲求不滿的陰鬱,卻看到齊祺蜷成一團,睡得正香甜,暗自歎了一口氣,為齊祺放平了座椅,調高了溫度,然後繼續開車回城駛去。
有時候,秦源都覺得自己太過固執,為什麽就要既履行家族的使命,死死堅守秦氏,又要不放棄所學,堅持從醫呢,然後,把自己累的夠嗆,眼看到嘴的肉都吃不到……
看來,已經到了必須舍棄一個的時候了。
停車後,秦源將齊祺抱出車外,齊祺冷得往秦遠懷裏鑽了鑽,嘀咕說:“放我下來吧,我能走。”可是分明眼皮都舍不得睜開。
秦源卻第一次有了一種安定的感覺,覺得自己什麽都有了,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缺了,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說:“好。”卻還是牢牢抱在懷裏。
楊青朗剛從電腦屏幕上調轉視線看向門口,就見門被推開,秦源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懷裏,還抱著一個人,冷靜如楊青朗,也不禁瞪圓了一雙眼睛,卻識趣地沒有提問,隻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以示招呼。
而辦公室裏剩下的那幾個人,就沒那麽冷靜了,特別是秦泉。
秦泉幾乎是立刻起身攔住了秦源的路,看了眼秦源懷裏的人,麵上卻有一絲了然的訕笑,剛準備開口,就被秦源斬釘截鐵地打斷:“別吵醒她。”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側身,秦源抱著齊祺走進了辦公室後麵的休息室。
這間辦公室,以前屬於秦源的奶奶——王碧來,王老太太當時一把年紀苦苦支撐著公司,幾乎把公司當成了家,自然這間休息室也就改得格外溫馨舒適。
不過,秦源兄弟倆都沒有王老太太那紮根公司,把公司當家的情懷,特別是秦源,從來都是隻到關鍵時刻才會出現,自然這間休息室也荒置了許久,是巧合也是必然,齊祺成為了第二個睡在這間屬於秦氏女掌門的休息室的人。
休息室不缺打掃,依舊整潔幹爽,秦源為齊祺掩好被角,這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辦公室,一排焦灼的目光看過來,秦源習慣性地將雙手插入西褲口袋中,然後淡淡開口:“so,how bad?”
齊祺做了一個倉促的夢,夢裏有個老太太不停地搖著自己,說:“快起來快起來。”終於齊祺被搖醒了,睜開眼睛,光線很暗,隻有不遠處的沙發跟前亮著一盞落地台燈暖烘烘地照著明,四周很陌生,卻有一種奇怪的安定之感。
齊祺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隻是脫去了大衣,裏麵還穿著跟秦源約會時的那一身,*邊還擺著自己的高跟踝靴,迷迷糊糊地穿好鞋子,齊祺往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隱約傳來的爭吵聲。
“秦氏資金鏈已經斷了,十多個工程鋪開在建。”
“我們必須獲得凱沃的全力支持!”
……
齊祺覺得他們有的聲音似曾相識,有的卻陌生的很,直到聽到一個聲音,齊祺熟悉到每天入夢前都要再三重複播放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如他人一般的清俊氣質,用他一貫清冷的語調,幽幽地說:“所以,我翻譯一下,你們的意思是我必須跟王詩詩結婚了。”
齊祺從來都不相信電視劇裏當聽到壞消息時,有人跌坐在地上的橋段,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藝術真真的是來源於生活。
一瞬間,齊祺隻覺心髒卡在喉間,呼吸不到任何空氣,或者周圍的空氣已經稀薄到無法讓人呼吸,神魂皆被抽離,隻餘下這一具皮囊,癱軟著往後倒退,然後跌坐在地毯上。
那些所有刻意被遺忘的現實,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要娶她……
自己又是什麽?
難過什麽?
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是自己抱了幻想吧。
不,秦源和自己的之間所有的化學反應,所有的情愫傳遞都是真的。
隻是,一開始就錯了。
從出生便注定了的錯誤。
所以,不怪秦源。
沒關係,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沒關係……
原來,得到和失去之間,連一場夢都來不及做完。
齊祺拾起跌倒在地的自己,調整好失序的呼吸,和亂頻的心髒,重新將自己蜷回被窩,像小時候無數次半夜被噩夢驚醒一樣,一邊安靜地掉著眼淚,一邊安慰自己: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怕了,明天醒來就忘了。
迷糊中,感覺到有溫暖貼近,齊祺本能地迎去,然後心下便安寧了,連夢境都變得迷糊,再也沒有老太太來把自己搖醒,隻沉沉地一覺睡去。
如果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個夢,至少我做過一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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