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重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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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前,李佳聽說黑歌要先去醫院探望一下負傷的同事,便要求陪他同往。

    對於李佳主動接觸自己生活圈子的想法,黑歌自是萬分欣喜,當即拎起裝滿水餃的飯盒,帶著李佳坐上了前往醫院的出租車。

    距離第二醫院大門好大一段路程的時候,透過車窗黑歌在路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依凡沙。他如往常一樣穿著筆挺的西服,隻是那虛偽的慈祥眼神消失在了臉上,轉而換上了凝重的神采。他緊鎖著眉頭,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人群之中,顯得十分心急。

    黑歌的出租車很快超過了他,停在了醫院門口。黑歌交完車費,與李佳踏出車廂的同時,恰好被他撞見。

    “耶?這不是黑歌嗎?還有尊……額……”依凡沙在看到黑歌與李佳緊貼著站在一起後,臉上隨即露出一閃而逝的驚訝後,咳嗽了一聲,“您叫李佳是吧?”

    李佳立刻把手從黑歌手裏抽了出來,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們到醫院做什麽來了?”依凡沙問。

    黑歌雖滿心戒備著依凡沙,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動聲色,掛著老朋友見麵的虛偽微笑,道:“探望朋友。您呢?”

    “我也是!昨天馬戲團野獸傷人,我朋友被老虎抓傷了。哦對了,您昨天就在現場。我代朋友謝謝您,若不是您,他的命怕是難保了。”依凡沙言辭真摯,但黑歌的第六感告訴他,依凡沙沒說實話。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黑歌比任何都清楚,他沒有興趣知道依凡沙的秘密。他打個哈哈,算是對依凡沙虛偽誇讚的回複,“您過獎了。我隻是做了些自己該做的事而已。”

    “你救了很多人的命呢!行了,我得趕緊去看看我那位朋友,咱們回頭再聊。”說完,依凡沙邁著大步匆匆走向醫院的住院大樓,黑歌和李佳則不急不緩的跟在他的後麵。

    黑歌注視著依凡沙的背影問李佳,“你也認識他嗎?”

    “見過……在教會見他做過幾次彌撒。”李佳的笑容顯得很不自然。

    黑歌迷惑道“教會?他不是學校的理事嗎?怎麽還主持彌撒!”

    李佳嗬嗬傻樂了幾聲,“不是啦!依凡沙先生是學校理事,但同時也是主內的兄弟。我們教會有時候會讓些主內的兄弟姊妹代替神父做彌撒。就是這樣。下個月我還會主持一次呢!”

    “這樣啊!”黑歌早就知道李佳信奉基督教,每周周末都會去教會參加禮拜。在信仰這件事上,他並不反對李佳信基督,相反他還很羨慕李佳能有一個寄托心靈的地方。不像他,什麽都不信,每每遇到煩心事或者難以逾越的困難總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聽到李佳下個月主持彌撒,黑歌隨即不可置信地說:“就你那俄語水平還主持彌撒呢?”

    “少瞧不起人啦!”李佳撅起了粉嫩的小嘴。

    異常巧合的是,依凡沙探望的朋友與維克多和霍霍爾同在一層,病房僅一牆相隔。

    黑歌路過的時候透過觀察窗往裏窺了一眼。病床上,一名男性滿身繃帶,纏的跟個木乃伊似的。病床周圍為了三四名醫生護士,正焦急的向依凡沙匯報著什麽。

    李佳顯然也對這位病患十分關注,探著腦袋眼巴巴地盯著病床上的人上下打量,神色緊張。

    “他怕是活不久了。”黑歌聽到男人的心跳聲,很微弱,已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一條生命即將在眼前流逝讓黑歌心頭泛酸。

    “會好起來的。一切總會好起來的。”李佳神色堅定,她的豁達讓黑歌心頭一鬆。

    “人各有命!”黑歌長歎一聲,拉著李佳離開窗口,敲響了維克多和霍霍爾病房的門。

    “哎呀,我親愛的黑,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就要餓死了。”霍霍爾身上的燒傷恢複了不少,至少可以自由地下地行動了。他一把搶來黑歌和李佳捧著的兩個飯盒,一個丟給維克多,另一個則捧在懷裏,掀蓋便吃。

    一個水餃塞進嘴裏,霍霍爾眼珠登時瞪得溜圓,撂下句“真他媽好吃,我這輩子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言訖七手八腳一口氣吃了四個,含糊不清地說:“這帶餡的小麵包叫什麽來著?”

    “大哥,這叫水餃!”沒文化真可怕。

    一直沒說話的維克多插嘴問,“怎麽拚?”

    黑歌想了想道:“п?e?л?ь?m?e?h?n。”

    維克多看了看手裏的夾餡肉饅頭,點了點頭,“пeльmehn!好東西。”

    霍霍爾連吃了十多個水餃才緩過勁兒來,嚼了半天,露出滿牙的韭菜,笑眯眯指著李佳問:“怎麽?追上了!”

    黑歌撓了撓頭,憨厚一笑算是默認。

    “你小子行啊!”霍霍爾猛拍黑歌肩膀哈哈帶笑,“我早就給你說嘛!男人就得臉皮厚一點才能睡到女人。”

    此言一出,黑歌和李佳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瞎說什麽呢!”維克多看不下去了,“小姑娘別當真,他這人沒正行。”

    黑歌見霍霍爾這廝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趕忙把話題往別的地方扯,“你那維卡怎麽樣了?”

    霍霍爾疑惑反問:“哪個維卡?”

    “就是那個伺候你的護士啊!”

    霍霍爾一拍腦門“你說她啊!分手了。那娘們跟我睡了幾次就非讓我娶她,你說這不是有病嘛!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什麽。”

    “你都不知道人家姓什麽,就跟人家上床?”黑歌膛目結舌。

    “這有什麽!大家都有需要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幹柴需要烈火……各取所需,扯上婚姻就太沒勁了。”

    霍霍爾越說越離譜,李佳聽了他的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很不自在,隨即請辭道:“歌,這裏太憋得慌了,我去外麵轉轉。”

    那敢情好!黑歌也受不了霍霍爾守著個姑娘張口上床、閉口幹柴烈火的言論,點了點頭,將李佳送出了病房。

    翻身回來,黑歌一把搶過霍霍爾手裏的飯盒。

    “你幹嘛呀?我還沒吃完呢!”霍霍爾幽怨道。

    黑歌佯怒,“吃你個大頭鬼,跟我女朋友說那些汙言穢語,你也好意思。”

    “嘿嘿嘿……”霍霍爾打個哈哈,“我這不是幫小兄弟考察未來的老婆嘛!”他隨即搓了搓油手,“小姑娘不錯。做飯手藝好,人也有禮貌,值得交往。”

    “你啊!”黑歌搖了搖頭,重新把飯盒撩在霍霍爾麵前。臉上一副生氣的模樣,心裏卻因李佳得到讚許樂開了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