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何方被剛才的情形嚇了一跳，連忙在樓頂坐了下來，試圖找出自身的問題。

    “願望書，是‘黑日之火’的力量影響了我嗎？”

    何方心裏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黑日之火”。

    “黑日大君”一生修行感悟的黑暗本源，化成的一團黑炎。擁有不下於“黎明之劍”的神威。

    如果是“黑日之火”造成了這個狀況，那就很正常了。

    “存放於回收站裏的任何事物，沒有書之主的命令，無法幹涉外界任何事物。”

    願望書的回答，讓何方十分震驚。

    無法幹涉外界？那麽……我差點墮入黑暗是怎麽回事？而且，在即將墮入黑暗之際，那一聲劍鳴，那一道黎明之光，分明是黎明之劍的力量。

    這又是怎麽出現的？

    “願望書，掃描我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

    何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了。

    身上出現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狀況，出現這種外來的力量，就跟他送出去的“光明神跡”和“災厄之血”不就是一個意思嗎？

    難道有人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差點墮入黑暗，原因暫時還不明了。但是，從黑暗之中驚醒，完全就是因為一道光，一道破曉的黎明曙光！

    何方絕對沒有看錯，讓他從黑暗中驚醒的力量，絕對跟黎明之劍有關。

    這道光，又是從哪裏來的？

    “控製台開啟！開始對書之主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進行掃描。”

    “掃描完成！書之主的身體和精神狀況，未發現異常。”

    願望書的掃描結果，讓何方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異常，沒有外來力量，那……剛才的黑暗元力湧動，黎明曙光撕裂黑暗的劍鳴，難道是幻覺？

    難道……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我自身的原因？

    這時候，何方突然想起了在蒼莽山邊界的時候，張大師送他一塊玉佩，甚至還要收他為徒的情形。

    那時候，似乎……就是因為我感知到了黑暗元力，張大師才送了玉佩，打算收徒。

    我感知到黑暗元力，很不正常嗎？

    “願望書，重現張大師送玉佩時候的記憶場景。”

    一念生出，願望書在何方腦海裏顯出了當時的場景。

    畫麵上，飛馳的軍車中，何方等人正坐在車裏。

    “你感覺到了？不錯！感知很敏銳！”

    當何方感應到彌漫在蒼莽山邊界的黑暗元力的時候，張大師微笑著點頭，然後向何方詢問，“你剛才有什麽感覺？”

    “我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如同深邃的星空，如同浩瀚的汪洋，一股股黑暗浪潮，鋪蓋地，仿佛要淹沒整個世界。”

    “這樣麽？”

    張大師的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似乎……還帶著深深的恐懼。

    “停！就是這裏！”

    看到這裏，何方連忙叫停，盯著畫麵上張大師的表情，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震驚？恐懼？

    張大師的真實身份是“昭王”，一位王者級別的頂級強者。

    聽到何方出感知黑暗元力的情形，他為什麽會震驚？為什麽會恐懼？

    這裏麵絕對有問題。

    何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從昭王的表情來看，我感知到的黑暗元力景象，絕不正常。所以……其實我生就屬於黑暗？”

    蒼莽山邊界感應黑暗元力的景象，老家地下室的那一句黑暗禱言，在加上剛才黑暗元力潮汐湧動。

    這一刻，何方心裏把所有線索都串聯起來，得出了一個結論，“或許……我真的生就屬於黑暗。”

    地下室留下的痕跡證明，何方的父母絕對跟永黯有關。而且母親的姓氏“姒”，從來就沒有在黎明帝國出現過。

    “父母屬於黑暗，我生就屬於黑暗，這不是很正常的遺傳麽？”

    何方苦笑著搖了搖頭。

    抬眼看向際，感應到這個世界湧動的黑暗元力，何方心裏有些動搖起來。

    既然我生就屬於黑暗，既然黑暗是萬物最終的歸宿，既然黑暗是世界的本源之一，我為什麽不擁抱黑暗？為什麽不投身黑暗？

    不對！既然我生屬於黑暗，那麽，那道驚醒我的黎明之光又是哪裏來的？

    難道……我不但生屬於黑暗，同樣也生屬於光明？

    光明和黑暗，到底怎麽選擇？

    何方心底隱隱有個感覺，似乎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抉擇，一旦踏錯，就會萬劫不複。

    光明向左，黑暗向右，我的路到底該怎麽走？我到底該怎麽選擇？

    時間漸漸流逝，盤坐在樓頂的何方，似乎已經癡了，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仿佛化成了一座雕像。

    黑夜漸漸過去，黎明的光輝從東方升起，燦爛的朝陽照亮了地。

    一夜過去，新的一開始了。

    人們從睡夢中蘇醒。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迎著燦爛的朝陽，人們走出了家門。

    時間漸漸流逝，初升的朝陽逐漸變成了當空的烈日，然後又逐漸落下。

    當夕陽最後的光輝暗淡之後，黑暗又一次籠罩了地。

    何方靜靜的坐在樓頂上，看著旭日東升，看著夕陽西墜，看著夜幕降臨，看著黎明的曙光照亮際。

    一！一夜！再一！再一夜！循環往複，似乎無休無止！

    “原來如此！”

    三之後，當黎明的曙光閃耀而起的一刹那，仿佛化成了雕像的何方，迎著的黎明的曙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

    “黎明的曙光，象征著一切的初始。黑暗的永夜，象征著一切的終結。在初始與終結之間，則是絢麗多彩的‘過程’。”

    何方大笑著站起身來，渾身骨節“啪啪”作響，湧動的氣血如同怒潮一般衝起。

    “選擇光明？還是選擇黑暗？不，我從來就不需要選擇！”

    迎著啟明的晨曦，何方張開了雙臂，如同擁抱世界，“光明是我，黑暗也是我，甚至初始與終結的整個過程，同樣都是我！”

    “我就是大道！我就是一切！”

    這一聲宣告，如同大道綸音，言出法隨。

    願望書猛的爆出一股劇烈的震蕩！

    “轟隆！”

    這方世界的法則本源之中，豁然爆出了一聲劇烈的轟鳴，地震蕩，大道和鳴。

    光明元力湧動，黑暗元力湧動，甚至連金、木、水、火、土、風、雷，時間、空間等各種元力，都在這一刻同時湧動起來。

    元力潮汐爆發了！

    光，代表一切的初始。暗代表一切的終結。金、木、水、火、土、風、雷，時間、空間，則代表初始與終結的整個過程。

    “吾主，您是一，也是萬，您是刹那，也是永恒，您是創造者，也是掌控者！”

    遠方，安德魯神父帶著信徒正在祈禱，嘹亮的聖歌響徹雲霄。

    “這就是我的道！”

    何方看著遠方衝而起的聖光，哈哈大笑，“沒想到忽悠你的話，還真的變成了我自身的道！”

    “吾主，您的道必將行於大地，就如同行於國！”

    遠方，無數信徒高呼著，虔誠的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