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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百密終有一疏
    “貴國的這位國君，倒是厲害得緊。”曲清河歎道，“如此以來，綰綰可就成為許多人的眼中釘了。”
    衛侯爺的門徒摯友不少，如今為了保存實力，不便出來為衛家說情，心中，卻是牢牢記著此事的。待有了機會，他們定當會報仇。
    “說厲害......我倒覺得仁舟才是厲害得緊，若非你推出這樣一個人，隻怕他們查著查著，就會發現那夜的‘刺客’，真與唐祭歌無關。”顧盼道，謝彬聞言，溫柔一笑：
    “當時不過以防萬一，唐祭歌向來愛結交武功高強之人，便讓他去了，本打算是在唐府埋下一顆釘子，不想唐祭歌還是有幾分警惕。險些識破了他的身份，為護著他，才叫他先撤了。本以為就此罷了，不想如今，還有這樣的作用。”
    “隻是可惜了，這樣一條性命，白白沒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倘或他不犧牲，今日死的，便是你我。”曲清河知道顧盼這時有時無的菩薩心又作祟了，便先開口，“說起來，那衛破雲也不是個蠢笨的人，怎麽在這個關頭上，想了這麽個破主意？”
    雖是這麽說，視線卻停留在顧盼身上，顧盼笑著點點頭：“宋燕璋去見過他。”
    “我就說嘛。讓我猜猜，想必是宋長束說，若衛破雲肯認罪，他便想辦法保唐祭歌一命——讓衛破雲以為這一切，隻不過是宋長束為了報以前的私仇。他又沒別的方法，隻得破釜沉舟......卻不想，一敗塗地。”
    “隻是這事，一時半會兒還了結不了。”謝彬道，他父親倒是聰敏，未替唐祭歌說話。除卻他們與一些早與楚帝有了默契，刻意推波助瀾的之外，皆是惶恐不安，又不敢明著打壓唐、衛兩府，又不敢上表忠心——無論怎麽做，都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什麽都不做。可什麽都不做，又總是不安心。甚至有的，已經開始悄悄聯係他們這些當初站對了隊伍的人。
    謝府這幾日，便也閉門謝客，遑論是誰來訪，一概不見。
    “衛府的事，接下來該怎麽處理，你與宋燕璋，可有商議？”謝彬關心道，顧盼則是搖了搖頭：
    “這段時日，一是為著捉拿刺客的事而繁忙，二，謝秋相明著也要安撫使者，幾乎日日應酬，夜夜酩酊大醉，回到驛館，隻想倒頭就睡。哪裏有時間商量此事，今日是難得偷了空閑，才能與你們見麵......說到此，為什麽咱們不去城外，而是到這裏？”
    顧盼不解地問，她今日本也要出城，卻在路上被曲清河攔住，直接帶到了這裏。進屋一看，謝彬早早就來等著了.......叫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間屋子被人發現了，我不止一次察覺有人在四周蟄伏。想必我們每次在那見麵，都被人看在眼裏，說不定連談話內容，都被人聽了去——林子裏環境複雜，易於隱藏，這裏便不同。這屋子雖簡陋，卻視線開闊，有人靠近，咱們一眼就能見著，也不怕被他們聽見說了什麽。”謝彬道。
    顧盼四麵環顧，讚同地點了點頭，即便是十二和，也有三人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下。
    這樣的雙重保障，便不怕隔牆有耳。至於發現他們悄悄見麵——早就被發現了的事，此刻也不必遮掩。
    倒隻剩下一個問題：“那些人是誰安排的？宋燕璋？謝秋相？還是楚聖上？”
    “現在暫且不知，隻不過無論是誰，楚國的太子殿下與聖上，也是知道了的，要不，你還是少與我們見麵。”曲清河道，顧盼也滿是擔憂。
    謝彬卻不在意的笑了笑：“此刻再說這些，卻已經完了。在聖上的眼中，我私底下與你們見一次也好，一百次也罷，都沒半點區別。與其亡羊補牢，倒不如就這樣下去。”
    顧盼望了曲清河一眼，一時拿不準謝彬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開始，她以為謝彬是顧念與曲清河跟自己的感情，才出手相幫，幫他們爭得一條生路。現在看來，卻又不是這麽一回事。
    尤其是剛剛說的話，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盡管如此說，可謝彬還是不能出來得太久，以免謝府的人生疑，故而幾人又說了幾句，他便離開了。
    在他走後，顧盼才問曲清河，知不知道謝彬心中所想。
    “你可知，謝大人為何被楚帝賜姓？”
    “許是因為他立了大功？又或者......深受楚帝寵信？”顧盼猜測道，曲清河卻搖了搖頭：
    “謝誌高的長子，單名一個‘浩’字，文韜武略，皆是萬裏挑一的。當初與宋長束並名‘臨安二公子’。後來為小人所嫉恨，在楚帝麵前構陷了幾句，楚帝未經查明，便立刻賜了死。隨後才明了事情的原委，將那小人施以極刑，又賜姓胡誌高，以作安撫。自那時起，仁舟對於這位殘暴的帝王，便心生怨恨，更甚者，將此怨恨延展到那個無能、輕易忘卻殺子之恨的父親身上.......你以為，師兄為何與一個楚人交情甚篤？便是察覺了，他有不臣之心。”曲清河道，顧盼卻怔愣了幾分。
    謝彬無論如何，也不像那等叛國謀逆之人。
    他那樣溫暖和煦，心中卻也有著這樣的陰暗？
    “壞了他在你心中的形象，你不高興了不是？”曲清河笑著，抬手揉了揉顧盼的腦袋。
    “才沒有，對了師兄，那侍衛，已經找到了。”顧盼道。
    那個侍衛的手中的的確確握有一些證據證據，還是宜舒尚活著的時候，尚有幾分自由的時候，親自給的。
    當初宜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也想盡辦法要將此事透露出去，那侍衛，便是其中一條路。
    是以，還在她尚有幾分權力的時候，便將侍衛趕了出宮，囑咐他別急著暴露，暫且蟄伏，自會有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