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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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顧盼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陳帝自不用說,他若要殺顧盼,顧盼回去便是死路一條,保不齊還會連累燕家,不值當。
    倘或是燕梓桑……
    她從一開始就說過,燕梓桑想要她的性命,她可以給,畢竟是自己奪了她的身子,奪了她的一切。
    這件事,她提出過數次,每一次,燕梓桑的回複都是不必,她隻要做好這個聲明在外的“惡鬼將軍”便好。
    顧盼盡全力了,許多事即便她不願,也逼著自己去做。許多事便是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可燕梓桑,卻一次又一次的,拿她的性命戲耍。
    麵對犬奴時,尚且可以解釋為戰術,解釋為臨敵之策,即便什麽也不告訴她,讓她幾度遇險,甚至差點喪命於犬奴手中,也可以理解為怕她戲演得不好,怕她露出破綻妨礙了計劃,壞了大局。燕梓桑想什麽樣的理由?
    既然她要自己死在外麵,又何必再巴巴的回去,惹她眼煩,到那時,還不知會有什麽樣的禍端等著自己。
    顧盼不是燕梓桑的對手,從來不是。
    往往深陷她的陷阱之中,還茫然不知,還跑去向她求救,像個傻子一樣。
    她身上的蠱毒,發作三次,定然身亡,而她此刻還好好活著,多半是《山海經》的功勞。
    這倒也剛好,就讓燕梓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也開心,自己也輕鬆——一開始,雖然是顧盼對不起燕梓桑,卻不代表就可以像一個牽線木偶那樣,隨她動作。
    這會兒難得有個自由的機會,她何必傻乎乎的跑回去,自投羅網?
    至於曲清河……顧盼不敢想。
    曲清河知不知道這事?他有沒有製止?
    如果知道,如果沒有,那他是以一個怎樣的心情,看著林青淮催動蠱毒發作?
    還是說,他知道自己練了《山海經》,不會致命,所以任由燕梓桑出這口氣,為的,是叫他的寶貝師妹開心。
    林青淮最是了解《山海經》的,他一定知道——他是多寵燕梓桑啊,為了她,不惜圈地自囚這麽多年,不惜得罪一整個山海教,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也要先試探《山海經》的危險程度。
    倒真是一片真心。
    “怎麽了?”南蕪對於旁人情緒的變化的感知不是很敏銳,卻也能察覺,顧盼的情緒有了不同,從憤怒……變為另一種憤怒。
    他不知該怎麽描述,心中卻對於她有這樣的情緒,感到幾分不快,便直接問出了聲。
    “沒事。”顧盼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所以啊,你明白了吧?等過兩天,你的傷好了,就可以先回楚國,向叔父複命。”
    “不去找曲清河報信了?”南蕪問。
    顧盼一滯,這人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想賭氣說不必了,卻又實在怕曲清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上嶽凡天……怎麽這麽犯賤?
    如果可以,顧盼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可是,剛剛所設想的,隻有一種可能,萬一燕梓桑的所作所為,曲清河完全不知曉呢?
    自己不就冤枉他了?
    燕梓桑那性子,那本事,要想可以瞞著什麽人做什麽事,並不是什麽難題。
    所以……曲清河很有可能不知道的?
    顧盼不禁起了幾分希望。
    南蕪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卻很是疑惑。
    倘或他晚生個幾百上千年,與顧盼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便能夠知曉,顧盼現在的表情,一句“川劇變臉”,就能恰到好處的形容。
    “還是去吧。”最終還是窩囊,顧盼半是妥協,半是懊惱地開口。
    “你一起。”南蕪道。
    顧盼搖搖頭:“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
    “……你就跟我杠上了吧?”顧盼隻覺得頭疼,要不是他長了這張臉,要不是他救了自己,早一巴掌打過去了。
    幹嘛呀,移到關鍵時候,就跟她對著幹。
    “我不會扔下你,自己離開。”南蕪一字一句道,分外認真。
    “這不叫扔下,這叫分道揚鑣,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我總不可能拿針線把身體縫起來,連體嬰似的過一輩子吧。即便你把我送回了陳國,還不是要離開?分別是早晚的事,隻是時間上有所不同罷了。”顧盼知道他性子強,跟他吵架耍脾氣全然沒用,隻能夠耐著性子,跟他擺事實講道理。
    如果他講道理的話。
    不過據她這麽多天以來的觀察,南蕪總是不講道理的時候多。
    “我可以不走。”
    果然。
    顧盼幾乎要給他跪下了——最後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不然這樣,你先去報信,我們約個地方,我在那等你,等你報了信回來,浪跡天涯也好,隱居也罷,都一起,你不想分開就不分開,好不好?”
    “你不會等我。”
    “……”這也能猜得到?
    “怎麽會,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顧盼仰起脖子,似在怪罪。
    “遇見嶽凡天的那晚。”
    “……”頭埋了下去。
    南蕪便在那裏站著,顧盼也不抬頭,隻是埋著腦袋,撇了一小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劃拉著。
    “那……”
    “不提了。”顧盼打斷了想要開口的南蕪,“先等你的傷好了再說,回不回陳國的,要先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這兩天我留意了下,這是片無人地,四周都是峭壁——太高了,輕功不一定能上得去——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顧盼說完,把樹枝扔進火堆裏,往後一趟,仰麵躺在地上,閉著眼,似是睡了。
    她不願再說,南蕪自然也不會開口。
    等著顧盼由裝睡變成真睡,呼吸聲平穩下來之後,才起身,把機關陷阱修繕了一番,然後收著洞口方向,也睡了。
    他二人都是兩夜未眠,這一睡,難免睡得久了些。
    直睡得饑腸轆轆,顧盼才揉著眼睛爬起來,不住地打著哈欠。
    火堆已經熄了,冰涼涼的,連一縷煙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