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等於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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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醒了!快叫大夫。”

    “叫什麽大夫,吉時快到了,趕緊把臉洗洗,頭發梳了補上妝,轎子快到門口了。”

    在一片嘈雜聲中,顧盼睜開眼,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人影,隻覺得頭疼,下意識的用手一抹,滿手血紅。

    “姑娘別動。”一個十七八左右的女子按住了她的手,又遞過來一杯茶。

    不明所以的喝了下去,顧盼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完全睡過去之前,她發現了不對勁。

    那些人,怎麽穿的都是古裝?

    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得有人將她撕成了兩半,疼得她哼出聲。

    等再次醒來,卻見自己不著寸縷地躺在一張大床上,腰間橫著一隻手臂,側首看去,卻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

    渾身骨頭被拆卸一般的疼痛,讓顧盼意識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殺意迸發,拿過一旁擱著的玉簪便朝那男人狠狠刺去,手卻在半路被捉住。男人睜開眼,眸中泛過一絲淩冽的寒意,讓顧盼一僵。

    “嘿嘿,媳婦兒。”男人傻傻地一笑,抱著顧盼親了一口,眼中帶了幾分癡傻。

    顧盼心中一時拿不準,方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兩人就這麽赤條條地抱在一塊兒,讓她又羞又惱,將人一推,扯過旁邊架子上的衣裳胡亂裹著,嚴聲喝問:“你是誰?”

    男人被推了個四腳朝天,委屈不已。

    “燕璋是媳婦的夫君……”

    “胡說!”顧盼喝道,把男人給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著她,不敢再言語。

    顧盼扔了件衣裳給他,沒好氣道:“穿上。”

    男人聽話地拿過衣服,顧盼趁機打量著這間屋子。屋中的裝飾大氣典雅,不似尋常人家所有,心中不免一個咯噔,難不成,她真的穿越了?

    當初參與實驗的時候,的確說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沒人告訴她,一來就會被人睡了啊。

    回頭一看,男人竟拿著衣服,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叫你穿上!”

    “不會……”

    顧盼隻覺得喉頭湧起一股腥甜:“你是傻子嗎?穿衣服都不會。”

    “哇——”男人竟然大哭出聲,“媳婦兒嫌棄燕璋。”

    宋長束的哭聲嘹亮,驚著了屋外守著的寸縷,帶著丫頭婢女們推門一看,隻見自家夫人裹著自家將軍的衣裳,而將軍正在床上哭得傷心,連忙上去撫慰。

    “寸縷,媳婦兒她、她嫌棄燕璋,她不要燕璋了。”宋長束拉著寸縷的袖角,那叫一個委屈。

    “夫人隻是開玩笑的,將軍別當真了。”寸縷一麵安慰著,一麵給宋長束穿好衣裳。見他不再哭了,才帶著眾婢女向顧盼行禮。隻是神色冷漠,讓顧盼心中分外不舒服。

    “我問你,他是誰?”顧盼用手指著宋長束,後者癟癟嘴又要哭,顧盼拿眼一瞪,生生讓他把淚水給收了回去。

    “主子是昭武將軍,宋長束。”

    “將軍?是個傻子?”

    寸縷瞪了顧盼一眼,沒好氣道:“兩月前,將軍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醒來後便這般心性純真。”

    “這叫純真?”顧盼隻覺得好笑:“那我呢,我是誰?”

    “夫人是季家四姑娘,季瑤宸,月前與將軍有了婚約,如今是宋府的大夫人。”寸縷道,唇邊閃過一絲譏諷,“既然已嫁入了宋家,還請夫人恪守己任,好好伺候將軍,莫要再做出些尋死覓活的蠢事來。”

    顧盼這下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四姑娘被家裏塞過來給這傻子衝喜,心中不願,又沒辦法阻止,所以選擇了一頭撞死。

    沒曾想她前一秒剛死,後一刻自己就穿越過來了,誤打誤撞替她嫁給了這傻子。

    “夫人,該去見過老夫人了。”寸縷看出了她對宋長束的鄙夷與厭惡,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手中拿著一套淡青色的裙裳,遞給了她。

    顧盼拿過,正打算換了,忽見宋長束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當即有些不自在,又帶了幾分怒:“出去!”

    “媳婦……”

    “不出去我打你信不信!”顧盼擰著眉,伸腳一踹,力氣雖不算大,可宋長束還是可憐兮兮地下了床。

    寸縷上前擋在宋長束麵前,情緒越發高漲:“夫人,你怎能對主子如此無禮?”

    “你是……”顧盼把頭發捋至耳後。

    “奴婢寸縷,是這屋中的大丫頭。”

    顧盼點點頭,揚手就是一巴掌:“我當是什麽尊貴了不起的人物,賣了身的下賤人罷了,也敢跟主子這麽說話?”

    顧盼對於古時的賣身為奴的事談不上喜歡或厭惡,畢竟隔著自己太久,且又不是自己為奴為婢,平時看下也就罷了。

    如果寸縷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她也沒必要拿身份去壓她。

    偏偏這個丫頭,一點自知之明都沒用,跟她爭辯不過是浪費唇舌,倒不如這樣簡單粗暴,效率高。

    果然,屋中的丫頭們愣在了當場。

    寸縷打小便伺候著宋長束,盡心盡力,從沒犯過一點錯處,家中上下無不稱讚的。雖被宋長束寵得有些脾氣,卻多是護主,而且極有分寸,因此不說挨打,重話也沒被說過幾句。

    顧盼熱辣辣的一巴掌,痛還是其次,更多的卻是羞憤,眼眶霎時就紅了,卻不得不撐著場麵,隻是抿著嘴。

    倒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寸縷……”宋長束似乎也被嚇到了,拉著她的衣裳,艾艾的開口。

    “帶他出去。”顧盼看著寸縷,似笑非笑。

    寸縷竟應了一聲,牽著宋長束便走了。

    他們二人去了,剩下的丫頭卻不知該如何自處,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敢亂動。

    “都出去。”顧盼一攏床簾,她可沒有讓別人伺候穿衣服的習慣。

    可是,這衣裳,她真不會穿。

    盤著腿研究了好半天,直到外麵有人敲門催了,才勉強給自己收拾好。

    卻不想穿好裙裳還沒完,又被拉著梳發髻,戴首飾,塗抹胭脂水粉。

    “你打量我跟你家主子一樣?”顧盼冷笑,那小丫頭一顫,黑漆漆的眼中瞬時聚滿了淚。

    顧盼伸手撚了撚麵頰上厚厚的粉,又看了眼頭上的琳琅滿目:“臉這麽白,嘴巴那麽紅,把我當女鬼打扮了?頭上那麽些亂七八糟的,先不說搭不搭,是你們沒見過世麵,還是想讓人覺得我粗鄙無知?”

    說著,環視眾人一圈,又道:“待會兒去見老夫人,見這幅模樣,自然要被嚇一跳。若嚇出了什麽不好,我自脫不了幹係。即便沒怎麽,也少不得一頓教訓,那時再知道我打了寸縷,豈非火上澆油?隻怕宋家剛進門的這位夫人,日後沒一天好日子過了,對?”顧盼越說,唇邊笑意越冷,屋中的丫頭個個埋著頭,不敢答話。

    “寸縷人呢,叫進來!”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聲巨響。

    原來顧盼忽然一喝,一個膽小的丫頭登時雙腿發軟,倒在地上,撞翻了一旁的凳子。

    寸縷聽見聲響,連忙趕了進來,見狀,便知發生了什麽,喝道:“一個個的,非要我無時無刻盯著不成,一會兒不在,就鬧成這個樣子,要讓老夫人等著你們磨蹭不是。”

    一麵說著,一麵打濕了帕子,要給顧盼擦臉。

    這話中幾層意思,顧盼倒聽了個清楚。

    一則,她是這屋中的骨幹,甚至是在整個府中都說得上話的。自己雖是主子,可在真正當家的麵前,自己的地位,不一定高得過她。

    其二,之前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若還是為了此事與丫頭們計較,叫別人看了,就是自己可以拿腔作勢,讓老夫人苦等。

    如今,最穩妥顧大局的辦法,就是暫且擱下不提,趕緊收拾了去認錯才是。

    果然是個厲害的。

    顧盼不由得對這丫頭另眼相看,也就隨她折騰。

    不多會兒,寸縷便給她化了個淡雅的妝,頭上一支海棠花步搖,既低調素淨,又不失大家風範。

    顧盼看了看,也挑不出錯了,便起身去了。

    宋長束在外麵蹲著和人玩蛐蛐,見她出來,忙小跑著上前,要拉顧盼的手。

    顧盼想躲開,竟沒躲過,被他死死攥著,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

    到了宋老夫人的屋中,宋長束歡呼著跑了過去:“母親你看,我在外麵院子裏捉的蛐蛐!”

    一麵伸手出去,獻寶似的,小心翼翼地展開手掌。

    “好,咱們燕璋厲害極了。”宋老夫人笑眯了眼,用手摩挲著他的臉。屋中眾人也紛紛誇耀讚歎,宋長束的頭仰得越來越高,忽然想起了什麽,拉過孤零零站在正中央的顧盼到了宋老夫人麵前:“母親看,我媳婦!”

    顧盼正樂得沒人搭理她,忽然被宋長束拉過去,身上落了不少視線,讓她覺得格外別扭。

    “母親,你跟他們說,不許欺負我媳婦。剛剛他們就欺負她,把她變成了個鬼,嚇死燕璋了。”

    “哦?不是她先欺負別人的嗎?”宋老夫人看了顧盼一眼,顧盼隻覺渾身的寒毛都被冰凍住了,手腳發僵。

    此時此刻,反是宋長束握著的那隻手,傳來了絲絲溫度。

    “才不是!是他們把媳婦變成了鬼,寸縷還直接把衣服給媳婦叫她自己換,媳婦才生氣的。”宋長束憤慨不已,拳頭緊握,差點把蛐蛐捏死。

    “少將軍,該與夫人向老夫人敬茶了。”宋老夫人旁邊的丫頭笑著提醒,並示意小丫頭將茶捧上來。

    宋長束卻在那站著不動,半晌,宋老夫人歎了口氣:“好,我一會兒就命霓裳吩咐下去,咱們府中,不許有一個欺負她,好不好?”

    宋長束這才如同得了糖的孩子,拉著顧盼在蒲團上跪下。

    先朝著宋老夫人磕了三個頭,方接過托盤上的茶遞上去。

    宋老夫人飲過宋長束的茶,便急急將人扶了起來,又遞給他一個紅包,隨後絮絮說了半晌,直到顧盼手臂發酸,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顧盼起先想著她是長輩,又因之前那一眼,隻好咬牙忍著。不想這老婆子有意給她個下馬威。

    她本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除了清明上墳跪拜祖先之外,她更是從沒下過跪。如今無端端跪了一個陌生人這麽久,心中早就憋著一股火。

    打算著默數十個數,要是她還不停下來,大不了翻臉。

    剛數到“八”,眼前一晃,整個人就被拽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裙子就被掀開了,雖然裏麵穿著褲子,可顧盼還是下意識地一按,按到了個腦袋。

    宋長束正蹲在她麵前,滿是心疼地揉著她的膝蓋,一麵揉一麵說:“不痛不痛,媳婦不痛。”

    “少將軍,你這是在做什麽?”霓裳笑著要來扶宋長束,被他反手一推。

    男人的力氣到底大,霓裳被推了個四腳朝天,羞愧不已。

    宋老夫人也怒了,沉著臉道:“燕璋,你這是做什麽?”

    不料宋長束竟大哭出聲:“母親騙人,說好了的還欺負媳婦,母親是壞人,母親騙燕璋。”

    這一哭,屋子裏的人都亂了起來,忙手忙腳的哄著,顧盼被擠到一邊,索性坐在地上揉著膝蓋。

    雖說有蒲團作為緩衝,可是跪了那麽久,還真是痛。

    宋長束哭了半天,好不容易被寸縷哄著好了些,左右一看,不見顧盼的身影,又嚎得驚天動地。

    顧盼沒辦法,隻好走上去,像哄孩子一樣:“燕璋乖,不哭了,我給你買糖吃。”

    “好。”宋長束抽噎了兩下,拉住了顧盼的手不肯放開。

    直到回到了自己屋裏,那手還是緊緊抓著,臉上還掛著淚水:“燕璋要吃糖……”

    寸縷早派人送了消息回來備好了糖球。

    “媳婦喂。”

    “自己吃。”顧盼試著把手抽出來,結果抽不出來。

    宋長束委屈極了,又不敢再說些什麽,隻好坐著自己吃。

    顧盼看著他那一臉苦相就覺得心煩,好像是被後媽欺負了一樣。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她就是那個可惡的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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