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笙無可反駁，她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過了些。

    可是宋家的傲骨，豈能輕易磨滅的？顧盼來之前，她幾乎是低到了塵埃裏去，謝封卻仍舊不依不撓。好容易發現此事是他們的錯，宋瑜笙隻說了這麽一句，已經是盡量壓著性子的了。

    “你為什麽會與宋家二公子在一起。”宋瑜笛忽然問道。

    “我逃的過程中，遇見他了，有問題嗎？”顧盼挑挑眉，宋瑜笙卻是冷笑：

    “別忘了，你現在是大哥哥的妻子。當檢點行為，別做出些令人所不齒的事來。”

    顧盼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卻也知與她們爭辯隻是徒勞，索性撇過頭去閉上眼假寐。

    回到府中，先去向宋老夫人請安過後，顧盼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宋長束坐在書桌旁，正看著什麽，沒發覺她進來。

    顧盼站了會兒，去找出自己買的那本書，認起字來。

    這書許是給不懂事的孩童讀的，倒也簡單易懂，顧盼不覺入了迷，沒多少功夫，已看了大半本。

    忽的光線暗了下來，不滿地抬頭去看，卻是宋長束擋在了燈前。

    “時辰不早了，明兒再看。”

    顧盼正在興頭上，哪裏肯罷手，便道：“你困了就先睡，我看完這一頁就睡。”

    “看完了這一頁，還有下一頁。宸兒是想今晚上全看完不是？欲速則不達。”宋長束彎下腰，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宸兒聽話，時辰不早了，該去睡了。”

    “我有分寸，不用你管。”顧盼不耐地揮開他的手，“你去睡你的。”

    “宸兒是燕璋的媳婦，燕璋怎麽能不管？”宋長束拉了個凳子坐在顧盼旁邊，“要不然，燕璋陪著宸兒？”

    “隨你。”顧盼頭也沒抬，手上又翻了一頁。

    宋長束趴著看了她一會兒，見香爐中的香燃盡了，便放了一塊能夠安神的進去。

    煙霧嫋嫋而上，很快便四散開來。

    顧盼打了個哈欠，拿過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終究是抵不過這睡意，搖搖晃晃的，向後仰去。

    宋長束將人接住，把手中的書拿開，抱著她回到榻上，又叫寸縷進來給她收拾妥當，等屋中再次沒人時，才將被子抱出來鋪在地上，便這麽睡了。

    第二日醒來時，見顧盼睡得正香，本不想吵她，可想起昨日因為沒叫她而鬧的脾氣，宋長束隻好趴在床邊，搖了搖顧盼：“宸兒，該起床了。”

    “別吵。”顧盼嚶嚀著翻了個身。

    “宸兒，說好了要一起練劍的。”

    “你先去，我再睡會兒。”顧盼口齒不清地說著，意識完全沒蘇醒。

    “我先去了，宸兒又要生氣，起來了。”宋長束拉了拉她的被子，被一把給拽過去。

    “你再吵，我就要生氣了。”顧盼有些不耐煩，又嘟囔了兩句。

    宋長束沒聽清，卻是一笑，俯首在她額上留下一吻，正好讓寸縷給撞見了。

    對上寸縷驚愕地目光，宋長束將手指豎於唇邊：“噓，不能告訴宸兒，不然她會生氣的。”

    寸縷笑著點點頭，隨即有幾分失落。

    剛才那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宋長束痊愈了。

    雖是失望，卻也很好地調整了情緒，笑道：“少將軍，咱們走。”

    “今日你不必陪著了，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宸兒愛吃的，給她帶些來。”宋長束笑道，前去拿過自己的劍便走了，徒留寸縷一個人站在原地。

    宋長束練完劍回來時，顧盼倚在窗旁竹榻上，仍看著那本書。

    她已看到最後一頁，看完之後揉了揉眼睛，正好奇宋長束今日怎麽這麽久，便見他站在簾子底下望著自己，笑道：“回來了怎麽也不說話？”

    “宸兒認真，不忍打擾。”宋長束走上前，望著她手中的書，“怎麽想起來買這個看？這是窮苦人家買給孩子自己學字的。”

    “我不認字，又沒人教，隻好自己學了。”顧盼道，長時間連續用眼讓她雙眼有些模糊，索性闔上眸子養神。

    “宸兒撒謊，嶽丈乃是讀書人，怎會不給宸兒請先生。”

    “女子無才便是德，父親不叫學，生怕學成了禍國殃民之輩。”顧盼道，宋長束知她在撒謊，也不拆穿，笑道：“這些書是那些不懂的人胡亂之作，看了沒好處。宸兒想學字，燕璋教你，可好。”

    “你不是不認字麽？”顧盼的眼睛微微張了一條縫。

    “是認不得宸兒寫的字。”宋長束糾正道。

    顧盼不言，這會兒的文字，的確與她使用的大相徑庭。

    “先吃飯，咱們吃完飯再學。”看著寸縷擺上了早飯，宋長束推了推顧盼。

    “嗯。”顧盼將書放在一邊，伸了個懶腰，方才挪到飯桌旁邊。

    吃過早飯，宋長束果拿了一本書來教著她認字。

    這一上午不過認了十個字，宋長束便尋了字帖叫她練字。顧盼提出太少，他便背著手，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欲速則不達。”

    顧盼衝他一皺鼻子，卻也乖乖執起了筆，按著他教的方法，一筆一劃認真臨摹著。

    她在練字，宋長束便在一旁磨墨奉茶，不時叫人拿些點心來讓顧盼嚐嚐。

    由於是第一次用毛筆，顧盼寫出來的字，並不盡如人意。宋長束看了，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疑惑不已。

    之前叫嚷著學認字便叫他奇怪了，如今寫出來的又這樣不入眼，實在是奇怪——莫非是故意裝出來的？

    宋長束看著顧盼，顧盼卻指間夾著筆，翻著那本字帖，與自己的相對比，甚是不滿，眉頭幾乎皺成了溝壑。

    神態又不似作偽。

    “手殘，沒得治了。”顧盼拿起宣紙，打算一把撕了，卻被宋長束給搶了過去。

    “宸兒寫得挺好的。”

    “好個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寫得不好。”顧盼要去拿，宋長束卻伸直了手臂，不讓顧盼夠到：“燕璋眼瞎，燕璋覺得寫得好。”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你......”顧盼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哄道：“還我，等哪天我的字好看了，專門給你寫幾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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