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倩也認識李子康，她知道李子康原來是縣貿易公司的幹部。因為不務正業，吃喝嫖賭被罷官。老婆也離婚了，後來和好運來的程蕾好上了。這小子也不是好鳥。她一眼看到院子裏的農用車，心裏咯噔一下子，沐指導分析，犯罪嫌疑人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小型三馬，這輛農用車很像作案工具啊。

    不過，馬倩表麵上沒動聲色，說：“你們倆隻要他奉公守法，我就不為難你們。我進屋看看，可以嗎？”

    張桐應硬著頭皮說：“馬警官，真的沒有賭博。你進來吧。”張桐把馬倩和李昌利讓道北麵的正屋中，“警官，這都快收麥子了，你們查的哪門子戶口？”

    馬倩說：“是啊，人口普查。我們也不想這樣折騰，可是上支下派，今天主要查的是流動戶口。你們家，最近有沒有親戚啥的，來你們家長期居住？”

    張桐說：“沒有。我家很少有親戚來。最近更是沒人來。”

    馬倩看了看客廳的角落裏，有一張大八仙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竹製淺筐。筐子上麵蓋著布，可是裏麵散發出陣陣肉香，一問就知道是大餅熏肉的味道。

    剛才劉村長說，張桐一下子賣了五張大餅，這麽多大餅將近十斤，五個壯漢都吃不掉。他家裏難道還藏有別人？細心地馬倩又注意到，桌子上除了酒瓶子，還有五雙筷子。馬倩不聲不響走過來，突然一把把上麵的扯下來，裏麵果然是一套套的大餅熏肉，有不少肉餅，剛剛吃了一半。馬倩心中一凜，問道：“張桐，你為啥買這麽多大餅？”

    張桐被馬倩突然襲問，頓時傻眼了，他的神色立刻慌張起來，“我們哥倆昨天沒吃飯，今天餓得厲害。就買了這麽多。”

    馬倩哼道：“你們倆沒吃飯，買的東西多，可以理解。但是，你給我解釋一下，兩人有必要使用五雙筷子嗎？說，你們家是不是來了陌生人？”

    馬倩的話這樣淩厲，讓張桐有點害怕了，他雖然是混混，但是今天家裏出了人命，警察找上門來。可是跟警察這樣對持，張桐的心理防線承受不住了。

    沙老大躲在屋裏，心裏一直打鼓，開始他祈禱不要被發現，這倆警察最好隨便問問就走。沒想到馬倩心很細，很快就發現了破綻。

    如果讓警察進屋，看到地上的死屍，那就更麻煩了。沙老大隻好硬著頭皮從屋裏走出來，老二和老三也全都竄出來。李昌利看到屋裏麵真的藏著三個人，心裏咯噔一下子，心中暗道：“壞事了，今天要出事。”

    沙老大陰著臉擋在門口，說：“女警官。實不相瞞，家裏確實有別的客人。五個人吃飯，當然要五雙筷子。不過。我們又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勾當，就是做點生意。不用怕警察。”

    馬倩問：“既然不怕警察，你們躲起來幹嗎？”

    沙老大說：“我們是外地來的商人，來這裏采購的。身上帶著現金，什麽人都得防著。”

    馬倩冷靜了一下，沙老大的回答，應該算是合理，可是馬倩早就看出了破綻，她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揭穿對方。要是揭穿，肯定會衝突升級，搞不好當場就要動了武。自己和李昌利兩個人肯定要吃大虧。不揭穿他們，下一步該怎辦？

    “你們聚眾賭博？所以帶很多錢是吧？”馬倩故意轉移焦點。

    沙老大嗬嗬一笑說：“聚眾喝酒，然後玩個小牌倒是有那想法。我們哥幾個情同手足，玩牌輸贏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說，我們飯還沒吃完，牌局還沒有開始呢。警官，你提前給我們斷了想法。也好，我們不玩就是。”

    李昌利插言說：“你們玩牌沒事，不過不能玩太大。輸贏百八十就可以了。我們也不管那麽寬。今天，我們是查戶口，你們都有身份證吧？”

    沙老大心裏暗罵：“查戶口？老子在河西省有人命案，要是身份證被查，一定要穿幫。這可怎麽辦？”

    沙老二急眼了，“娘的，你們怎麽這樣墨跡？兩個臭警察，閑著沒事來查我們的戶口？我看你們是死催的。”

    沙老二是個急性子，知道今天躲不過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兩個警察都控製了。他增的一下，拔出匕首，就朝李昌利撲過來。李昌利反應也很快，看到這個家夥從腰裏拔刀，知道情況不妙，手疾眼快一抬手一記重拳打過去，正打在對方鼻梁子上。隨後，李昌利砰的一下抓住對方的胳膊，“你住手，我們是警察。你們還敢跟政府對抗嗎？”

    沙老三看到二哥動手了，也拔出匕首悄悄摸過來，噗的一下，直接通入李昌利的軟肋，李昌利中刀，身子一陣發顫，他咬牙堅持著，緊緊抓著對方兩人的手臂，“馬倩，快跑。”

    馬倩沒想到這兩個歹徒下手這樣狠，李昌利竟然被暗算了，意識到出了大事，馬倩急的喊道，“李昌利。她一著急，伸手去腰間槍。因為這段時間高度戒備，所以所裏給馬倩配了槍。”

    馬倩拔槍的動作挺快，但是，平時隻是訓練時候開過槍，還從沒有真槍實戰打過，槍倒是掏了出來，可是她還真沒有開槍的膽量。尤其是麵對這麽多人，究竟打誰？腦瓜一陣發懵，“你們都不許動。不然我開槍了！”

    沙老二和沙老三看到這情況，也都嚇了一跳，他們沒料到，派出所的戶籍警察還有槍。頓時嚇得不敢再動。

    沙老大心想：“屋裏已經死了一個。我身上還背著好幾條人命，要是被抓。一定死翹翹。拚了吧。”見事情已經無法收場，把心一橫，一個箭步竄過來，對準馬倩軟肋就是一拳，馬倩吃痛哎呦一聲。沙老大順勢下了她的槍，惡狠狠地說：“這是你們自己找的。”

    沙老二過來抓住馬倩，問：“大哥，我們怎辦？”

    沙老大鎮定了一下紊亂的心緒，皺著眉頭看看馬倩，又看看李昌利，李昌利中了一刀，傷勢嚴重，已經奄奄一息了，馬倩則是連罵帶掙紮。沙老大惡狠狠地說：“臭娘們，壞我們大事。靠，輪了她。”說罷，抱起馬倩直奔臥室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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