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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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虎稍稍用了點力,宋清寒就再也動彈不得。
“沒事,我嫌熱,分點給你倒是正好。”
宋清寒隻好作罷,等腳徹底熱了之後,意識也漸漸昏迷,沉入了夢鄉中。
第二天一早,宋清寒睜開眼睛時,入目的不是以往的冰冷牆壁,而是武大虎那張充滿男子氣息的俊臉。
他的臉上一紅,微微閉上眼睛,露出一條縫仔細觀察著武大虎。
武大虎的五官不算是頂頂好看的,但是因著棱角分明,加上長年在山中打獵帶出來的煞氣,便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塊美玉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就在宋清寒的視線漸漸往下時,武大虎突然睜開了眼睛,聲音中帶了些尚未完全清醒的沙啞。
“你醒了?”
宋清寒趕忙睜開眼睛,尷尬地點點頭,臉上出現做錯事才會有的心虛表情。
武大虎麻利地翻身下床,穿好鞋後,往外走去。
“今日起得遲了些,我現在去做早飯。”
身邊一空,連帶著宋清寒的心中也是一空。
他突然間覺得沒有了賴床的理由,懶懶地坐起身,洗漱完畢後走進廚房中。
武大虎見他像是跟屁蟲一般跟著自己,以為他是餓極,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有些認床,昨晚睡得晚了些,所以起晚了,早飯馬上就做好,你稍微等一等。”
宋清寒乖乖地回到房間中,想了想他剛才說的話,心道哪裏是認床啊?怕是幫他暖了腳後,將自己弄涼了,所以才很久才睡著?
兩人吃完早飯後,武大虎見天色不算晚,便道:“我今日再去鎮裏一趟,正好看看上回賣的調料得到什麽評價,這麽晚了恐怕沒有牛車,你一個人待在家裏,如何?”
宋清寒雖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可能跟著他去鎮上,也不可能讓他為了陪自己而耽誤賺錢的事情,便乖乖地點頭道:“行,你去,我不會亂開門的。”
武大虎見他自從昨晚起就一直很是順從,雖然不明緣由,但腦海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卻鬆了鬆。
“好,那我先走了,要是中午沒回來,你就自己熱一熱飯菜,我多準備了一份放在鍋裏。”
宋清寒“嗯”了一聲,目送著他走出院門,回身將門閂上,回床上補眠。
睡到一半,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還有一道熟悉的人聲。
“大虎兄弟!大虎兄弟在家嗎!我來給你送零錢了!”
宋清寒反應過來外麵的是錢豹子,猶豫了一瞬後,還是將門打開了。
錢豹子見開門的是他,伸頭往裏看了看,道:“大虎兄弟沒在嗎?去山上了?”
宋清寒笑著點點頭,解釋道:“他去鎮裏賣東西了。”
錢豹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是賣昨日給我的那些東西去了?嗨呀,那可都是好東西啊!我家夫郎可喜歡喝那個什麽果茶了,讓我來多買些回去慢慢喝呢!大虎夫郎,你能給我拿些嗎?我帶了錢來的!”
說完,他像是深怕宋清寒不要他的錢似的,拿起荷包來搖了搖,表明他帶的錢足夠多。
宋清寒既然知道了錢豹子和武大虎之間的淵源,自然不會為了還他昨日的人情而不要他的錢,點了點頭,笑道:“好,你先進來坐坐,我去給你拿一袋來。”
錢豹子猶豫了一會,雖然擔心自己走進去會影響宋清寒的清譽,但又擔心他一個人拿不動羅漢果,想著隻進去一會應該不要緊,便抬腳道:“我去拿,你告訴我位置就行了!”
宋清寒也沒多想,指了指廚房,道:“就在廚房的角落裏,一大袋子呢。”
他們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因此錢豹子一眼就看見了放羅漢果的袋子,往肩膀一扛才發現原來沒有他想象的重,打開荷包,問道:“大虎夫郎,這些要多少錢?你盡管說,別客氣啊!”
宋清寒琢磨了一會,說了個公道的價格:“回春堂的羅大夫上回要了一袋,給了十兩銀子,你們要的話,五兩銀子便可,如何?”
他之所以沒有按照羅大夫的價格來要價,一是因為羅大夫很明顯是隨便買買回去驗證藥效的,再買的時候肯定沒這個價了,二是因為錢豹子家是鄰裏鄰居的,到時候喝了好,往外一宣傳,來買的人肯定會更多,要價太高的話,就會嚇跑那些想買的鄉親了。
沒想到錢豹子直接掏了個小元寶和一塊碎銀出來,放在一邊的凳子上,笑道:“大虎夫郎,我們家不差錢!羅大夫都買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他給多少價,我就給多少價,希望以後有了這東西,能夠先賣給我們,哈哈!”
宋清寒沒想到他這麽會做人,心裏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笑著點頭道:“那是肯定的,隻要你們要,隻要我們有,一定優先賣給你們!”
他這話一出,錢豹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正準備擺手離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是何人!想要對清寒幹什麽!”
宋清寒見林大富不請自來,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皺眉道:“你又來幹什麽!不是說好了不準再來了嗎!”
林大富突然回頭對外麵道:“進來。”
一個身穿大紅色披風的清秀男子緩緩走了進來,臉上是一片生無可戀的絕望。
錢豹子左右看了看,雖然沒看懂這是要鬧哪一出,但卻還是將肩上的羅漢果卸了下來,朝宋清寒的身前走了幾步,準備隨時出手保護他。
他家大虎兄弟不在,他這個“偽兄弟”自然要挺身而出,不讓大虎兄弟的夫郎吃虧!
林大富皺眉掃了錢豹子一眼,覺得這個外人有些礙事,但既然宋清寒都沒有開口趕他,自己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當他的視線放在那個清秀男子身上時,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道:“淮零!給清寒道歉!”
清秀男子麵無表情地抬起頭,看了宋清寒一眼。
宋清寒一驚,似乎被這一眼中包含的怨恨、無奈和憤怒給嚇住了。
淮零?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給原身下藥的那個人?也就是林大富的夫郎?
宋清寒掃了林大富一眼,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出戲。
就在他疑惑時,淮零開口了:“宋清寒,你為什麽還不死?”
林大富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大步走到淮零麵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喝道:“妒夫!你想被休棄不成!”
他這一巴掌是用盡全力打的,淮零這個小身板哪裏受得了,直接被拍飛在地,嘴邊溢出一絲鮮血。
淮零緩緩抬起眼皮,死死地盯著林大富,一字一句地道:“你今日讓我來,不就是想將我休棄嗎!”
林大富一滯,覺得懷中的休書隱隱發燙。
他回避話題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嗎?如果不是你,清寒怎麽會落到如此田地!”
淮零斜眼看著宋清寒,冷笑道:“不過是一個暖床的小賤人罷了,我是正夫,還處理不得他了?也算是他運氣好,肚子鼓起來了還有傻子要,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宋清寒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成了禍害了,雖然他是想活久點,但也不至於“遺千年”!
林大富被淮零的態度氣得發抖,猛地從懷中扯出那張休書,扔到他身上,冷聲道:“我林家不可能讓一個既妒又毒的雌男做正夫,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林家的下堂夫!”
淮零的睫毛微顫,像是慢動作般,緩緩直起身子,將那張紙拿在手中,從頭看到尾。
他的嘴角抽了抽,發出諷刺的笑聲:“嗬,嗬嗬,想當初,我王淮零也是王府的掌上明珠,世家公子逐而不得的白月光,沒想到嫁給你林大富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宋清寒緩緩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被王淮零現在的狀態嚇到了。
王淮零緩緩站起身,脊梁挺得如雪鬆般板直,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大富,緩緩道:“既然你林大富無情,那便別怪我王淮零無義,從此以後,你我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看看到底是你林府有錢,還是我王家有勢罷!”
話音一落,紅衣揚起,王淮零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門。
林大富的眉角抽了抽,似乎沒想到向來逆來順受的王淮零竟然會甩出這樣的狠話,甚至還拿王府的權勢來威脅他。
他牙關緊咬,在目光觸及到宋清寒時,驀地變得頹然。
“清寒,這件事是我不好,該給你的公道,我會一一還給你!”
宋清寒是真頭痛,他看著林大富,誠懇地道:“我是真的不需要什麽公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啊,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林大富的身子一顫,似乎是被宋清寒的這句話傷到了,但不過片刻,他就恢複了原樣,表情堅定地道:“你不用擔心我,這次回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外出,一定會好好整頓家裏的上下,等你的病好了,就可以”
他頓了頓,沒有把後半截話說出來,似乎是想要留作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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