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寒在看到武大虎拿出來的東西時，輕“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麵前的這條管子，說透明也不透明，說不透明，但離得近了，還是能看清對麵的景色的。

    能有這個水平，宋清寒已經很滿意了，隻是在摸到這根管子的材質時，他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玻璃的？”

    這似乎是毛玻璃的雛形，但是卻比毛玻璃要堅韌一些，這一點從厚度上便看得出來。

    武大虎還不知道玻璃是個什麽東西，因此他隻愣了愣便直接解釋道：“這是我們在一座瓷窯中發現的，據說是他們無意間得出的產物，相比起其他的東西，這個算是最符合你要求的了，所以我便讓他們按照你說的形狀，另外做了一個出來。”

    見武大虎一臉疲色，宋清寒哪裏不知道他今天必定是為了自己的事跑了許多地方，心中湧起一陣感動，捏緊了手上的管子，點頭道：“我明天試試看，隻要小心些，說不定可以成功。”

    他這話不僅是在安慰武大虎，也是在安慰自己，畢竟留給他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當初答應的三天內，要是到時間還沒實驗成功，下場完全可以預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宋清寒和原文軒一起床，吃完花蓮做的瘦肉粥後，直奔集市，買回新鮮的血液後，用昨天剩下的肝素調配好透析液，便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了。

    隻是在給手消毒時，宋清寒看著濃稠的血液，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去拿了一壺冷開水，按照比例兌了一些進去。

    如果內外的濃度一致，自然看不出任何效果，但隻要這個平衡被打破，就算這頭豬沒有得尿毒症，也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原文軒看著宋清寒的動作，麻利地將昨天的蘆葦杆替代成武大虎拿回來的毛玻璃管子。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後，院門處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花蓮擔心影響到他們，快步走過去，將門打開，正準備趕走來人時，手上便多了一樣東西。

    “這是沐幫主交給宋大夫的，麻煩幫忙轉交。”

    宋清寒此時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因此周圍的任何一點聲音都在他的耳中無限放大，在聽到這句話後，他直接道：“多謝，花蓮，幫我把那東西拿出來，塞一指的量進豬的嘴裏。”

    花蓮點點頭，將門關上，按照宋清寒的話做完後，見剛才還死命掙紮的豬漸漸變得平靜下來，一臉神奇地道：“這是什麽東西？竟然這麽有效。”

    宋清寒倒是沒有多解釋，但還是擔心花蓮亂用，所以直接道：“我從雪山回來後的那副模樣，就是這東西造成的。”

    這話直接將花蓮帶回到那個時候，在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時，花蓮後怕地將那包粉末包好，走了好幾個地方，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裏才好。

    見萬事俱備，宋清寒沒有耽誤時間，消完毒之後，直接拿起刀，在自己認準的地方開了一條口子。

    大概是有了昨天的經驗，所以宋清寒在下刀時狀態變得完全不一樣，不但傷口保持在了可以達到的最小長度，就連插入管子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基本達到了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好水平。

    原文軒知道插入管子後手術便算是告一段落，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後，緊盯著那根半透明的管子，眼中湧起一抹期待的光芒。

    這一次，宋清寒都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能成功嗎？

    見管子內的液體漸漸變紅，原文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師父，成功了！”

    宋清寒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沉聲道：“繼續觀察，如果能維持一天一夜，那時候再說成功也不遲。”

    原文軒悄悄收斂起臉上的喜色，嚴肅地點了點頭，主動將滿地狼藉收拾好後，搬了個板凳過來，準備死守在這頭豬的麵前，以見證奇跡的到來。

    做完這場手術後，宋清寒的精力基本上被耗費一空，見原文軒主動承擔起記錄的責任來，交待了幾件要注意的事情便回房休息了起來。

    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走出房門時，見自製的透析液變得跟沒兌水之前的血液濃度差不多，心中一鬆。

    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勝利在望了

    吃晚飯的時候，花蓮也看上去十分開心，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今天不用再處理一頭豬了。

    這一覺，宋清寒和原文軒都睡得十分安心，一直到天大亮才起床去看那頭豬的情況。

    隻是這一看，兩顆心都像是掉入了無底的冰窟窿一樣，冷得讓人絕望。

    花蓮見他們半天沒有動靜，悄悄地湊過來一看，在看到滿地的碎瓷片和沒了聲息的死豬時，便知道自己今天又多了一項艱巨的任務，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宋清寒托著下巴想了想，緩緩道：“看來玻璃管還是不行，一動就碎掉了，而且就算不動，時間一久，風化後也會變得幹脆如紙片。”

    見他臉上沒有任何一絲氣餒的情緒，原文軒也暗暗收起臉上的表情，嚴肅地道：“師父，隻有一天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宋清寒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道：“還有一天呢，繼續嚐試啊，我們可又多了一次經驗。”

    原文軒似乎被宋清寒這積極的態度感染，心中的焦躁略微減少了一些，又恢複了那副穩重的模樣，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殘局來。

    師徒倆吃了個飽飯後，正準備出門買新鮮血液，就發現拍賣場的人將購置來的東西送上了門。

    送東西的人也沒有多作解釋，放下東西就走了，因此宋清寒拿著那根似木非金的管子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來是什麽材質。

    不過他從手感中便知道這種材質輕易不會折斷，而且還帶了些堅韌，不至於像玻璃一樣不好調節角度，心中頓時多了幾分信心。

    原文軒看上去也差不多，因此師徒倆迅速地行動了起來，按照昨天的方法，將第三頭可憐的豬送上了“手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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