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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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外麵許映蘭的說話聲,“不就是抽個血嗎?怎麽要這麽長時間?商商,你在嗎?”

    陸深沉朝我點了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馬上就出來,臨時上了個洗手間。”我大聲回了許映蘭一聲,隨即看向陸深沉。

    許映蘭也沒有多做懷疑,“嗯,你快一點兒。”

    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陸深沉手腳十分麻利地從工具台裏拿出針頭容器等一係列工具,對著我的手臂毫不客氣地就抽了一小管血,然後遞給我一塊酒精棉球,讓我摁住傷口。

    做戲就要做全套,他果然沒有一絲破綻可以讓人抓到。

    我就這麽依靠在護理床上,盯著他如同行雲流水的動作,然後問他,“想不到陸總還有這方麵的才能,難道你做過醫生?”

    陸深沉沒有回頭看我,而是細心地收好了我的那管血,“曾經有個朋友是醫生,見多了便會。”

    手臂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可我的心底卻有些難以言喻的甜絲絲。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我喜歡的男人竟然無所不能的那種感覺。

    想到這兒,我就更喜歡惹陸深沉了,我想要看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於是我問他,“陸總,你說要是我反過來咬你一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顧正文,讓他替我的母親主持公道,然後踢你出局,你會怎麽樣?”

    陸深沉拿著那管血的動作一頓,眉色一冷。

    但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掛在那裏,語氣柔和,“你真的很有趣,大可以試試看,會是什麽結果。”

    隨即,他用紙巾擦了擦手,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我笑,“你會殺了我,還是互相傷害?”

    他笑著說,“我覺得,聰明的女人都是有分寸的,另外,記住一件事情,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這世界上有的是方法,讓一個人痛苦一輩子而不得解脫。”

    我冷笑,“陸總這是從合作變成了威脅?意思是我隻能夠按照你說的去做。”

    陸深沉很無所謂地勾起嘴角,“你認為是威脅,那就是。”

    我被噎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幹笑兩聲。

    陸深沉見我不再挑戰他的底線,這才走到剛才那個醫生離開的門那兒敲了敲,沒有一分鍾,那個醫生手裏拿著另一管血就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帶著我回到許映蘭所在的診室。

    許映蘭的目光第一眼落到我的手臂上。

    還好,手臂上有傷口,棉球上也有血跡。

    她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陪著笑容,“商商,真的是麻煩你了。結果大概多久能出來?”

    “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畢竟是顧正文的私人醫院,對許映蘭地態度不卑不亢,完全沒有抬眼看她,而是開始認真保存他手裏那管不知道是誰的血液標本。

    許映蘭也不帶著我多做停留,立刻告別了他。

    回去的路上,我才猛然想起,陸深沉為什麽要抽我的血?

    要用來做戲的話,隻需要紮我一針就好,像模像樣抽了我一管血,難道是因為他也不確定我是不是顧正文的女兒?

    不,如果他不確定的話,就不會來找我做這件事。

    心頭的疑慮隻是一閃而過,或許他真的隻是為了表演逼真一點呢?

    所以這點兒疑慮也隻占用了我幾秒鍾的空隙。

    接下來的幾天,似乎是我同意做親子鑒定的原因,許映蘭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很好,即使有時候顧正蓮一直刁難我,她也會替我說話。

    倒是那次以後很久沒有見到顧以欽,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每天即使可以看見顧正文,他也隻是笑嗬嗬地跟我聊一會兒天,但是因為記著上一次的教訓,我是完全不敢提關於我媽媽的事情的,生怕顧正文又發起瘋來。

    不發瘋的他看起來和藹地多。

    日子就這麽閑閑散散地過了一個禮拜。

    一大早許映蘭就歡天喜地地派傭人跟我說,晚上不要出門去,顧以欽跟顧以薇都會回來吃飯,大家好好聚一聚,順便宣布一件大事。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關於親子鑒定那件事情。

    許映蘭這麽大張旗鼓設宴,卻不告訴我鑒定結果,一時間讓我摸不著頭腦她到底準備做什麽,甚至即使知道了陸深沉會在結果裏動手腳,我還對鑒定結果有幾分好奇。

    就這麽忐忐忑忑地到了晚上,顧家一家子人全都陸陸續續聚齊了。

    這大概是我第二次看見顧以薇,上一次還是我來找顧正文做交易的時候,匆匆一眼,很清秀的女孩子,傭人說她喜歡畫畫,怪不得身上有一種藝術氣息。

    顧以薇見到我,並沒有像她母親一樣刁難我,而是禮貌且疏離地朝我點了點頭就作罷。

    很快,顧以欽,陸深沉和林靜言也過來了。

    他們三個人是一起來的,來的時候似乎在談論些什麽投資的事情,隻聽見顧以欽說,“這項目喊我爸找人去批一下不就得了,分分鍾的事情。”

    林靜言搖了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顧叔叔的脾氣,從來不肯幫深沉一點兒事情。”

    我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出了些關於顧正文和陸深沉的大概關係,並不是那種非常好的養父子。

    但更多的,是詫異於林靜言和顧以欽之間,可以這樣毫無芥蒂地說著話。

    顧以欽在跟林靜言說話的時候,表情和跟我說話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跟我說話的眼神可能是偽裝的熾熱的,也可能是單純的急切的,可對林靜言不同。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總是故意把頭扭向另一邊,裝作自己隨口一說毫不在意的樣子。

    而實際上,我知道這個舉動的意思,是那個人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我對於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林靜言明明跟顧以欽是互相愛著的一對情侶,這世間有多少人愛而不能夠相守,她為什麽會選擇放棄自己的愛人而嫁給陸深沉呢?

    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隻能靠我自己去尋找。

    大家落座後,整齊有序的菜一道接一道被端上桌,顧正文沒有動筷子,誰都不敢輕易去吃。

    所以隻能找話題聊。

    顧正蓮是個憋不住的性子,“我說大嫂,這麽大陣仗把所有人都叫回來是做什麽?莫不是真的老爺要娶個小嬌妻了?”

    許映蘭對這話不為所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讓她的隨身傭人取來一份牛皮本子包裹著的文件。

    她低下頭詢問了一下顧正文的意見以後,才清了清嗓子站起來,目光柔和地看向我。

    “商商,上一次的親子鑒定結果可是出來了。”

    我的目光,不可抑製地朝陸深沉所在的地方掃了一眼。

    隻看見他右手捏著一個小小的茶杯,眸光落在杯中綠油油的茶水中,仿佛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的樣子。

    察覺到大家都在看我,我立時收回目光,平靜地看向許映蘭,“顧夫人說,本來我也不看重這件事。”

    許映蘭點了點頭,“你是不看重,可我跟老爺看重,老爺這麽大年紀了終於找回了他的親生女兒,這是天大的喜事。”

    許映蘭話音才落,我就聽見了一雙筷子落地的聲音。

    在座的隻有顧正蓮手中空空落落的,她陰陽怪氣地看向許映蘭,“大嫂這是在開玩笑呢?前幾天不還是以欽的女朋友嗎,這又成兄妹了?莫不是怕大哥把財產給大家平分了,所以趕忙給自己找了援兵,憑空捏出一個女兒來,好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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