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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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顧正文恰好一個起身想要換個姿勢!

    眼見著地球儀砸下來,他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凶光,抬手抓住從我手中奪走,另一隻手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宛宛,你竟然想要殺我?為了那個野男人,你居然要殺我?”

    這巴掌打得我頭暈耳鳴,嗡嗡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顧正文不再給我機會,像一頭狼似得在我身上來回蹭著,另一隻手丟掉地球儀,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久違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

    我沒有一絲絲的力氣,被鉗製住無法掙紮,隻有雙腿在不停地亂蹬,找不到著力點。

    那種瀕死的感覺,讓我漸漸脫力,蹬著的腳也漸漸緩慢下來。

    我眼底的顧正文那張猙獰可怕的臉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縹緲。

    就在這一瞬間,顧正文好像解不開我胸口的紐扣,鬆開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兩隻手並用地去撕扯我的內衣。

    稀薄的空氣終於又灌入了胸腔,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顧正文恰好解開我的衣服,想要把我抱起來換個姿勢。

    我被他貼在牆壁上,背後壓著一個不知什麽的東西,烙得我硬生生的疼到骨子裏去。

    這疼痛讓我尖叫一聲,原本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準備開始運動的顧正文停下手中的動作,茫然地看著我。

    借著這空擋,我伸手到自己背後一抓,便抓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毫不猶豫地舉起。

    門在這個時候被人一腳從外麵踢開。

    我與顧正文同時一愣,目光所及之處,陸深沉站在門口,腳上的力道剛剛卸下,眼睛落在我手上抓著的物體的那一刻,驟然一緊。

    這一秒,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沒有收回手。

    今天晚上所有的屈辱,憤怒,都在這一刻爆發,我就這麽當著陸深沉的麵,把手裏的東西狠狠地紮進了顧正文的脖子裏!

    顧正文蒼老的身軀在我身上顫抖了一下,隨即疲軟下來,喉嚨裏發出一絲類似於嘶吼的呻吟。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陸深沉伸出的手,無法阻止我。

    顧正文脖子裏濺出的溫熱液體,噴薄而出,血色鋪天蓋地遮住我的眼簾。

    他慢慢從我身上朝地上劃落,如同自由落體一般,發出沉悶的響聲。

    陸深沉淺淡的眼眉落在我旁邊,抓著染血燭台的那隻手上,目光漸漸變得淩厲。

    我知道,我在陸深沉的眼裏,此刻跟瘋子沒有兩樣。

    我望了望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顧正文,又望了望自己顫抖地不受控製的手,試圖伸出另一隻手去穩住它,然而無濟於事。

    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脫口而出,“我殺人了,怎麽辦?”

    陸深沉沒有再猶豫,大步朝我跨過來,下一秒就把我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我在他的懷中不停地顫抖著,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丟到南北極的人,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此生都不願意再感受一次。

    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候,我隻聽見自己的耳邊恍恍惚惚傳來陸深沉一句,“別怕,有我在。”

    腦子裏那根繃緊的弦,在一瞬間鬆開了。

    我疲軟地倒在他的懷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人事不知……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凍醒的。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隻有身上早已被撕扯破碎的衣服被換掉了,頭發依舊是淩亂的,甚至手指間還有顧正文遺留下來的血跡。

    我試圖坐起身子,翻了個身才發覺,橫在我眼前的,是一道道鐵柵欄。

    冰冷而又無情。

    看這個架勢,我似乎是被關起來了。

    四周空蕩蕩的,都是白白的牆壁,還有牆壁上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窗子,隻能看見死角的小小天空。

    應該是在牢裏。

    嗬嗬,想我秦商商這一輩子,也真是什麽都經曆過了,仇恨,曖昧,同情,死亡,甚至還有坐牢。

    嘴角有那麽一絲絲苦澀蔓延開來。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見我醒過來,原本坐在那裏看手機的警察模樣的人背著我轉身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就有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響起。

    第一個走進來的不是獄警,而是陸深沉的大秘書。

    大秘書手裏提著一些吃的,一套衣服,然後打開並沒有上鎖的大鐵門朝我這裏走過來,蹲在我的麵前。

    我雖然還能感覺到身體的劇痛,可整個人已經放鬆下來了。

    大秘書問我,“你知道你給陸總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我神色淡漠,眼角的餘光落在窗外振翅飛翔經過四角窗的黑色小鳥身上,等那隻鳥飛出我的視線,才語氣淡漠地開口,“顧老死了嗎?”

    你看,牢外的一隻飛鳥,都比我自有的多。

    如果顧正文沒有死,我還要在這肮髒的罪惡的顧家,不知道沉淪多久。

    大秘書搖了搖頭,“幸好他沒有死,否則陸總也保不了你。”

    “陸深沉呢,我要見他。”我抬了抬厚重的眼皮,朝門外麵瞥了一眼,“我知道,他也過來了,不讓我見他,我就去自首,說一切都是他指使我的。”

    對於陸深沉,現在的我,是愛並恨著的。

    他明明知道那杯茶水有問題,他隻是出口提醒我,卻沒有任何實質的舉動,他明知道,我無法忤逆許映蘭的要求!

    把我置身於那樣危險的處境,這個救過我,傷害過我,又讓我深愛著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秘書聽了我的話,神色有些尷尬地回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陸深沉的腳步聲,我最是熟悉了。

    剛才大秘書進來的時候,我明明聽見兩個腳步聲,後麵跟隨的,這樣沉穩的腳步聲,不是陸深沉,又是誰?

    他緩慢走進來以後,並沒有跟大秘書一樣蹲下來看我,而是筆直地站在那裏,不發一言。

    “為什麽,不救我?”我咬著牙,從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來,怒視著他。

    陸深沉的神色沒有因為我的問題有一絲一毫的動容,他說,“去顧家之前,我告訴過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如果你不想要做一件事,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立刻拒絕許映蘭?”我不可思議。

    他笑,帶著諷刺,“如果許映蘭就是殺害你母親的凶手,你還會對她畢恭畢敬,百依百順嗎?”

    他的話,讓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我不是沒有這樣懷疑過,可初入顧家的我,因為不確定所有的事情,所以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結果沒想到還是沒有躲得過去。

    許映蘭這一招厲害極了。

    就算我沒有被強迫跟顧正文發生亂倫的關係,單憑我差一點兒殺了顧正文未遂這件事,顧家的財產,也從此跟我無緣了。

    她能不顧惜任何人倫,對我下這樣的毒手,就一定也會喪心病狂殺害我的母親!

    滔天的恨意,彌漫了我的眼睛。

    陸深沉說,“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答,“是,我錯了,我要殺的人不僅僅是顧正文,還有許映蘭。”

    我閉上眼睛,把恨意隱藏下來,再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恢複了一片清明。

    我問他,“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媽媽當年,是被顧正文強奸的嗎?我從來沒有聽我媽媽說過顧正文這個人,顧正文對我媽媽的態度,明明是暴虐的。”

    這句話,終於讓陸深沉抬手看了我一眼。

    帶著些許的讚許。

    他隨後,點了點頭,“是,許映蘭是幫凶。”

    嗬嗬,一切都清楚了。

    所有的點,貫穿成了一條線,直指許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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