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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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點了點頭,朝她招招手。
她不理解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解釋。
直到她站到我的身邊,我勾起嘴角,笑指著剛才我居高臨下所看到的地方,問她,“告訴我,從這裏看下去,能夠看見什麽,聽見什麽?”
王媽暗黃的臉色如同落葉一般,漸漸灰敗。
因為從這個角度,不僅可以清楚看見她跟別人所站的位置,還可以清晰地聽見,華嫂捂著嘴巴發出的驚訝聲音。
我之所以隻找了王媽一個人上來,是因為我覺得,做給華嫂看了,她自己也就懂這件事情了。
“秦小姐,您,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王媽著急的跺著腳。
她雖然是許映蘭的人,可是剛才偏偏當著所有人的麵指控我卻被顧正文給罵了。
丟了顏麵不說,自然是不敢再跟我叫板的。
我並不想聽她解釋,嚼舌根這件事情,說嚴重也嚴重不到哪裏去,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難免喜歡胡扯些八卦。
我自然是不會跟一個上了年紀的傭人掰扯不清。
我找王媽過來,一是用這件事情來擊敗她的心理防線,讓她對我有著最基本的害怕。
二,主要還是為了套話。
“王媽,我找你來並不是為的這件事情,我不過是想要問問您關於老爺的養生茶,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用眼睛直直盯著她。
王媽沒有料想過我畫風會轉變地如此之快,微胖的身體楞了一愣。
隨即很是茫然地問我,“您說養生茶 ?養生茶會有什麽問題?”
人,在話題轉移的第一時間,是潛意識還沒有追蹤過來,最不容易撒謊的時間。
所以我一直在關心王媽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結果讓我很是失望,除了茫然之外,她沒有更加多的其他表情。
這證明,下毒的人並不是王媽。
雖然王媽這裏沒有線索,不過至少排除了一個嫌疑人。
我隨手擺擺手,“沒什麽,我上一次去廚房倒牛奶,看見一隻野貓在藥爐邊上竄來竄去,怕它不小心打翻了老爺的藥壺。”
我這麽一說,王媽倒是若有所思道,“秦小姐提醒的對,不過您說的那隻野貓我大概也見過,那天聽別人說院子裏死了一隻野貓,我當時還在好奇,顧家上上下下都攔著電網的,怎麽會忽然竄出一隻野貓來,八成是被藥罐子給燙傷了又跑不出去,所以死在了花園裏。”
我的身形因王媽這句話,頓了頓。
繼而笑著告訴她,“那就好,我不過是看見了順嘴提一句。王媽以後什麽事情都注意一點兒是最好不過的了,口舌可是一把殺人的利刃。”
王媽白了臉色,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我並沒有再與她說話,而是自顧自上了樓。
進了房間以後,我關上門,背靠著溫軟的木頭,依舊可以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我在不安什麽?
我在不安,既然王媽說過,顧家上上下下院子裏可都是有著電網的,那麽那隻小奶貓怎麽可能會進入顧家的後花園裏,還趴在樹上等顧以欽去救它?
除非它是顧以欽故意帶回來的。
是顧以欽為了哄我開心,故意帶一隻野貓回來,還是他早已洞悉了養生茶裏會有問題,特意流露出蛛絲馬跡讓我去探查?
這並不符合實際,他若早知道養生茶有問題,他又怎麽會喝?
想不通的事情實在太過於多,我覺得我這一次是避不開陸深沉了。
顧家複雜到燒腦的問題,隻有他可以給我一個解答。
不過在找陸深沉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比如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這個世紀性難題,真的是讓我無法想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就這麽渾渾噩噩坐在床邊思索。
直到顧以欽敲開我的房門。
我抬眼看他,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別擔心,我媽沒什麽問題,醫生說修養幾天就好了。”
“她真的有病?”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當著顧以欽的麵我不該這麽說。
顧以欽的臉色稍微變了一變。
不過他並沒有介意我懷疑他母親裝病的事情,嚴肅且認真地告訴我,“我媽確實生過一場大病,她做過換心手術,二十幾年前了,原本那時候我爸已經準備放棄治療了,可是忽然有了一個合適的心源,說起來也算是命大。”
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第六感告訴我,這件往事裏似乎隱藏著什麽問題。
尤其是回想起陸深沉剛才看許映蘭的目光,幽冷到窒息。
但靈感太少,來不及給我去過多猜測。
我問顧以欽,“孩子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解釋?”
顧以欽擺擺手,“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到時候會給他一個解釋的,咱們就先拖著唄,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我保證你不會在顧家受委屈。”
顧以欽這話讓我挺感動的。
但感動歸感動,終究不是感情。
我充滿感激地笑了笑,顧以欽又變戲法似得從背後拿出一大堆現在微信代購上麵那種澳大利亞的補品一類的,遞到我麵前,“不是我說,你好歹是個孕婦,平時吃穿住行跟個普通人沒有兩樣,委屈了我的孩子怎麽辦?還偷偷去看中醫,中藥那玩意兒能隨便吃嗎,還是太太平平吃這些好了。”
看中醫安胎不過是個托詞。
我盯著把這件事當一回事的顧以欽認真的臉,覺得如果是拒絕他,一定會有很大的麻煩。
所以還是收下回頭丟了比較好。
這件事就這麽略過不提。
晚上吃過晚飯以後,顧正文果然沒有再問我關於孩子的事情,而是行色匆匆地披著衣服出門去。
我以為他是去醫院看許映蘭,就沒有過多在意。
鬧騰了一整天的日子終於消停了,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爬上床去睡覺。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心,迷迷糊糊到早上六七點的時候,隻聽見樓下動靜有些大,人來人往的特別吵鬧。
我還沒來得及披上衣服出門去看,我的房門就被一股很大的力給敲響。
這敲門聲震耳欲聾的,我猜一定是來者不善。
果然,我一打開門,迎接我的便是林靜言狠狠的一巴掌。
這巴掌打得我措手不及,腦袋‘嗡嗡’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林靜言說,“秦商商,我沒想到你這麽小肚雞腸,做了顧家大小姐又怎麽樣?就因為王媽說了你幾句不好聽的話,你就逼死她?你也太蛇蠍心腸了!”
林靜言沒有把我給打懵,倒是她的話把我給說懵了。
她說什麽?
王媽死了?
“她死了?”我靜下心神,冷冷退開一步問她。
“怎麽,你怕她沒死透來指證你嗎?”林靜言氣呼呼地,很快就有人從她身後走過來,把她拉開。
且語氣森冷,“靜言,沒有證據的事情,先不要提。”
是陸深沉。
“怎麽沒有證據?華嫂都看見了,昨天她們不過就是說了她幾句壞話,說她不如我而已,晚上她就下這麽毒的手,她到底是有多麽殘忍呀!”
我並沒有去看林靜言的表演。
而是目光越過她的肩頭,看向站在那兒不發一言的陸深沉。
林靜言見我不說話,揪著我的手腕就把我朝樓下拉,力氣大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孕婦。
我被她大力拉著,從陸深沉的身上撞過。
隻見他的身軀晃了晃,依舊不置一詞,眼底全是與他無關的淡漠神情。
這是幾個意思?許映蘭被氣到半死住院了,他就不需要我了嗎?
難道連他也覺得,殺死王媽這種蠢事,會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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