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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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片刻後,許映蘭目光呆呆的,忽然看向門口,詫異問了一句,“秦宛?”
聽到這個名字,我跟顧正文同時一怔。
我沒想到會從許映蘭嘴裏聽到我媽的名字。
而顧正文是反應最快的,忽然就衝到房門口,身形頓了頓,隨後老當益壯地朝走廊盡頭追了過去……
我身體沒動。
因為意識到我的母親早已經去世了,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我留下來,想要看看許映蘭在演一出什麽戲……
許映蘭笑看著我,吃下嘴裏最後一個蘋果,問我,“如果你媽媽沒死,你會怎麽樣?”
我很平靜地迎著她的笑容,“不會有這種可能,就像你殺了人,不可能逃脫法律的製裁一樣。”
她聽出了我的話外音,沒再說話,別過頭去,看向窗外自由的飛鳥。
我們兩沉默了許久,我見她真的不願意再跟我說話,於是朝顧以欽揮了揮手,離開了醫院。
原以為許映蘭住院住夠了,就會回家。
可沒想到的是,不僅僅是許映蘭沒回來,自那天我去醫院以後,顧正文都沒有怎麽回家了。
傭人們說他即使回來,也是匆匆換個衣服就離開,從不在家過夜。
他一個早已經退了休的老人,在忙些什麽?
難道真的是因為看見了我媽?
我搖頭摒棄自己這可笑的想法,正嘲笑自己人死不能複生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些騷亂聲。
聽傭人的語氣,似乎是顧正文回來了。
不過,並不是顧正文一個人回來的。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身形十分眼熟。
我走出門的時候,她正低頭在換鞋,我看不太真切。
等我走下樓梯走到顧正文麵前,喊了一聲,“爸。”的時候,那聲‘爸’還停留在口中,我的目光就緊緊盯著顧正文身邊的那個女人。
死死盯著。
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因為她的那張臉,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
那是我媽媽秦宛的臉龐!一顰一笑,甚至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那麽地相似……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我媽媽是我親手捧著骨灰放進公墓裏的,也是陸深沉替我聯係的墓地,她怎麽又跟幽靈似得出現在我的麵前,還恍若新生一般?
顧正文見我下來,樂嗬嗬地喊我,“商商,你快叫媽媽呀,怎麽,自己的媽媽都不認識了?”
我望著眼前女人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冷笑,隻覺得天昏地暗……
“還傻愣著幹什麽,你媽媽沒死,你看,我把她找回來了,我的宛宛,她幾乎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顧正文像一個剛剛熱戀的人一般,緊緊地牽著我眼前那個所謂‘媽媽’的手。
而那個長的跟我媽一毛一樣的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仿佛在等待我的答案。
不!
她不可能是我的媽媽!
別說我媽媽在之前就已經瘋了,就算是她沒有瘋,她在我的印象中也是個慈祥的女人,她不可能會有這樣冷冽的笑容,也不會去重新接受一個曾經強暴了她的惡魔!
所以,這個被顧正文當做是秦宛的女人,她是誰?
見我清醒過來,冷冷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她也同樣回之以冷笑。
她並沒有跟我說話,而是挽著顧正文的手,用一種跟我媽差不多的語調說著,“老爺,我們回房間。”
顧正文此刻,跟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這女人用不知何種蠱惑的手法,牽引著,誘惑著,直接無視掉了我們走上樓梯。
整個顧家,因為這個女人的到來,都一片驚訝。
不管大家心裏是否清楚,真正的秦宛已經死亡了,可顧正文還是執意認定他帶回來的女人就是秦宛,一定是秦宛,沒日沒夜跟那個女人待在屋子裏,形影不離。
顧正文回家以後,許映蘭也跟算好了時間似得出了院,讓傭人提前給她騰出了一個房間,整日吃齋念佛,似乎是有些要出家的意思。
嗯,奇怪的是,她對那個‘秦宛’的出現,不聞不問,毫不詫異。
顧正蓮是最先按耐不住的,拖著我的手臂一路走到許映蘭給自己搭的小佛堂裏,皺著眉頭問,“大嫂,你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我大哥這麽亂來,你就不怕他離婚再娶呀。”
許映蘭一直轉動的佛珠,在聽到離婚兩個字的時候,微微停滯了一下。
隨後繼續慢吞吞地轉動著,帶著她安靜的話語,“自從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你覺得我還有什麽可在乎的。”
“切,你要是真不在乎,為什麽不直接跟大哥協議離婚,淨身出戶真的出家的,也省的在這裏跟我爭來爭去,不是嗎?”
顧正蓮是絕對不會相信,許映蘭會從此不管任何事情的。
果然,許映蘭的眉頭挑了一挑,放下手中的佛珠,避開她這個話題笑道,“你何必管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秦宛,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假的真不了,就算是真的,隻要我不死,她也不能改變什麽。”
許映蘭的這句話不無道理。
顧正文是個公眾人物,年紀也不小了,斷然不可能做出跟小年輕一樣衝動離婚的事情。
所以許映蘭沒什麽可怕的,跟顧正文結婚這麽多年,她與他之間早已不是愛情,而是一種長久陪伴的親情。
她見過他的輝煌,也見過他的落魄,如今他遲遲老矣,她也不擔心他會拋棄他。
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顧正蓮見自己無法跟許映蘭達成統一戰線,一致對外,氣呼呼地離開了佛堂。
房間裏頓時隻剩下嫋嫋青煙,還有小心翼翼轉動佛珠的蒼老女人。
我盯著許映蘭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冷聲道,“就算念再多的經,也沒有辦法償還你所欠下的罪孽,該來的,你躲不掉。”
佛說因果循環。
指的是報應。
許映蘭害死我媽,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但這筆血債,不是她吃齋念佛就能躲得過去的。
她手中的佛珠再次一頓,這一次停滯了很久,似乎是在思索自己所做過的錯事。
良久,良久以後,她沒有回答我。
才重新念起了佛號。
我也不再與她糾纏,痛痛快快離開了佛堂。
顧正蓮擔憂的,是這個‘秦宛’仗著自己的臉,搶走所有屬於顧家的財產。
可她從沒有想過,這個女人她是怎麽接近顧正文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是不可能隨隨便便被顧正文在大街上給碰到的。
她不是我母親,那麽便是有人利用我母親的樣子,找出這麽一個人來,迷惑顧正文。
這個人是誰,她的目的又會是什麽?
我不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裏,顧正文對這個女人幾乎是寵愛到了極致,她不樂意與我們麵對麵,早中午飯顧正文就喊傭人把他們兩個人的份帶上樓去。
這在從前的顧家,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之前說過,顧正文是個很需要權威的老人,他如果不動筷子,別人也不敢吃飯。
可這一次,他卻一次又一次為那個‘秦宛’而破例。
我眼見著傭人上下樓梯忙忙碌碌,忽然覺得,這個‘秦宛’的到來,未必算是一件壞事。
至少,顧家藏在背後的人,又多了一個指著矛頭的對象。
擋了擋我的鋒芒。
所以我慢條斯理的吃完了自己眼前的食物,習以為常地過我的日子,順便冷眼旁觀局勢會怎樣的發展。
然而,我並沒有算到,這個女人的目的,竟然是衝著我來的。
沒過幾天,在我還沒有招惹她的情況下,她就先敲開了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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