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665 看來是想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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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饒尊。

    哪怕就這麽突然出現,哪怕她沒看清來人,僅僅就是靠近,她也知道就是他。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懷抱和親吻。

    阮琦沒掙紮,反身過來主動圈上他的脖子,迎合他的熱吻。

    數個月的相思、揪著心吊著膽的,焦躁、懊惱、急躁等等情緒全都湮沒在這一吻裏,然後就濕了眼眶,眼淚順著緊閉的雙眼滑下來。

    愛情果然是個不可理喻又失去理智的東西。

    當初阮琦想著,如果饒尊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會狠狠打上他幾巴掌,怨他怪他,怎麽當時那一跳就絲毫不想著她呢?都有女朋友的了怎麽能那麽自私呢?

    可是真的見了他,真的就這麽摸著活生生的、還有溫度的饒尊,一切抓心撓肝滋生的責怪、憤恨都成了化不開的柔情和眷戀,那些惡毒的話就成了委屈和淚水。

    饒尊察覺她有淚。

    微微放開她,輕捧著她的臉,又低頭一點一點吻去她的淚水。

    “睜眼啊。”饒尊低笑。

    阮琦沒聽他的,閉著眼,搖搖頭,“我怕是做夢。”這種夢做過無數次,夢裏也差不多是這般光景,豔的光,又或是蔭翳的樹影,再或是開滿鮮花的曠野,饒尊就站在那,朝她伸出手,她拚命地跑向他,相擁的瞬間他就不

    見了。

    她努力地去靠近,去擁抱,到最後都成了無數次的尋找和嘶喊……

    而此時此刻好得比夢境還不真實,阮琦真怕一睜眼饒尊就沒了,然後又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孤零零的。

    阮琦說完這話後沒得到饒尊的回應。

    心裏一激靈,不會真是……

    驀地睜眼。

    饒尊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

    剛剛還泛濫成河的情緒瞬間逆流蒸發,她被饒尊瞅得後脊梁發寒,問他,“你、你看什麽?”

    饒尊倏然湊近她,臉幾乎貼上她的臉。她剛要躲,後腦勺就被他抬手箍住,緊跟著低頭咬了她的下嘴唇一下。

    疼得她直叫喚,一把推開他,“你跟駱小牛學的咬人了?”

    這話傳進在旁邊看熱鬧的駱小牛耳朵裏,耳朵動了動,抬起蹄子在原地狠狠地踩上兩腳,以示抗議。

    饒尊伸手將她環懷裏,壞笑,“疼了吧?現在還覺得做夢嗎?我就這麽抱著你,你睜眼就能看見我,伸手就能摸到我,多真實啊。”

    下一秒阮琦把眼角的殘淚一蹭,一拳捶在饒尊的肩頭上,這可不是什麽撒嬌的花拳繡腿,用了十足的力氣,打完之後她自己都麻筋了,整個手掌都麻嗖嗖的。

    這下輪到饒尊疼了,捂著肩頭一臉控訴的,“夠狠心的了,這麽長時間不見我,不說想我吧還下死手。”“別跟我提‘死‘字!”阮琦神經質的,又是一腔委屈了,“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麽過的?饒尊你有沒有點責任心了?你就沒想過你出事了我怎麽辦?我這陣子哭得眼淚都快

    幹了,你還這麽嚇唬我!你沒事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哪有你這麽做男朋友的——”

    她說一句就推他一下,是發泄的架勢。

    饒尊剛開始還由著她推搡,說到最後,他就沒讓她繼續推,握住她的手腕重新將她摟懷裏,阮琦狠狠咬了他的肩膀。

    他也疼,但強忍著,直到,她一肚子怨氣全都撒出來了。

    這個時候阮琦就成了一隻毫無力氣的貓,趴在他懷裏,嗓音又哽咽了,“你以後不能這樣,不能不管不顧的,你還有我呢……你把我扔了我怎麽辦?”

    饒尊聽著這話心裏抽著直疼,抱緊她一個勁的道歉,又道,“我不是有意要瞞你,也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當時我是真受傷了。”

    阮琦聽了這話後頓覺緊張,趕忙問他傷哪了。饒尊安撫她的情緒,“沒事沒事,就是當時……”他說著抬眼狠狠瞪了駱小牛,“被這頭驢駱駝踢了一下,還不輕!”

    阮琦驚愕,好半天才“啊?”了一聲。

    駱小牛也斜眼瞅著饒尊,倒是沒生氣,很高傲地昂著頭,大概那意思是:我就踢你了,怎麽著吧?

    “當時到底怎麽回事?還有駱小牛,怎麽跟你回來了?”阮琦真是又擔心又好奇的。

    饒尊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帶它回來啊?”

    說來話長,但大抵當時都是混沌一片,那時候他看見有人拖著蔣璃進了流沙後,他想都沒想就衝過去了。

    沒人想著去送死,尤其是他這麽個惜命的,誰料到也是一腳踏進流沙,落得跟蔣璃一個下場。

    昏天暗地間是駱小牛跳進流沙救了他們,他和蔣璃可謂是將駱小牛當成了救命稻草,死命扯住了駱小牛。隻不過蔣璃扯住了駱小牛的駱鞍,而他扯的是駱小牛的……尾巴。

    後來饒尊就在想,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抓的,那麽短的尾巴被他揪個瓷實,最後他們三個被沙龍卷卷飛的時候他還死扯著不放,以至於駱小牛忍無可忍狠狠給了他一腳。

    那一腳可不輕,他沒了意識,但可能也是體力透支的緣故,聽蔣璃說他在斷斷續續的發燒,說胡話,幸虧當時也是找到了駱小牛,隻不過水和糧都沒了。

    就這樣,蔣璃一路牽著駱小牛,駱小牛一路馱著昏沉的他,直到,聽見其他的駱鈴聲。

    等被救的時候,駱小牛也是體力耗盡,跪在地上好半天都起不來。

    “我體力透支歇了好幾天,駱小牛是真流血了。”饒尊說著朝著它的大腿根努努嘴,“後來我們才發現它受傷了,肯定是在流沙的時候被那個畜生手裏的刀子劃了。”

    換句話說,它是流著血一步步馱著他出的大漠。

    阮琦聞言後走到駱小牛身邊,偏頭那麽一瞧還真是有傷口,雖說已經長好了,但還是能看見不短的傷道子。“我醒了之後就想方設法弄了點錢,跟蔣璃去了秦川。”饒尊交代了後來的事,“本來是想把駱小牛送回它本家的,而且生在沙漠,估摸著它也不習慣內地,誰知道它驢脾氣

    又犯了,傷好了死活就不走,還拿著頭去撞牆,人家獸醫一看這駱駝是一心求死啊,嚇得趕緊跟我聯係。”

    阮琦一臉驚愕,伸手拍了拍駱小牛的駝峰,“它……看來是想跟著你。”饒尊直哼哼,“死駱駝崽子就是這個意思,我這沒辦法啊,出了秦川就找了動物專家,人專家說了,駱小牛這是患上焦慮症了,可能跟沙漠裏的經曆有關,我想這是我的救

    命恩人吧,總不能扔著它不管,回了北京就找了這麽家療養院,我去,它來了之後跟這裏的小動物打成一片啊,那叫一個燦爛生活,狗屁焦慮症,純粹就是演戲!”

    阮琦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駱駝也有焦慮症!

    而且——她環顧四周,看著這片勝似天堂之地,生生咽了想要驚叫的尖聲,“你說這裏是……動物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