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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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昊表哥!”初彤輕叫出聲。
“初彤表妹,哦,不,王妃,好久不見!”廖飛昊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對著初彤躬身下去。
再見麵,果然還是不一樣了啊!雖然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可是眼前人已經不是那個烏發垂落的小姑娘了!
廖飛昊心中自嘲的笑起來,有些難過。
“表哥不必在意那些虛禮!坐吧!”初彤沒想過此時此刻廖飛昊居然千裏迢迢回了洛城,吃驚之餘更多的是不解。
“表哥何時回來的?太平侯府都知道了嗎?”初彤輕問。
“還……還未曾回府……”廖飛昊有些猶豫的答話,這一路關於恒王府的流言就沒有停過,廖飛昊不敢說自己快馬加鞭一路趕回來,連家門都未進,其實是擔憂初彤。
“我……你……最近好嗎?”廖飛昊不敢抬頭看初彤的眼睛,害怕一不小心就被初彤看穿心事。
“嗯,勞表哥記掛,我還好!”初彤微笑,心中泛起酸澀:那個善良單純的人呐,還是去年初見時的模樣,緊張的時候會不自覺搓手,擔心別人時,會露出羞澀的笑容。
隻是……
隻是這麽久過去,你該有你的新生,你該有你的溫柔鄉,可是你……為何眼中還是那麽記掛不忘?
讓我如何心安?
初彤喉頭有些哽咽,卻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如常。
“表哥……表哥先回太平侯府看看吧,老侯爺與老夫人還有姨母他們,對你甚是想念!”
初彤開口,廖飛昊聽完隻默默起身,對著初彤道一聲好,轉身便走了出去,身影單薄……
……
……
“廖飛昊回來了?”周汐剛出宮,阿鋒送來消息。
“他一個人回來的?”周汐輕抬眉頭。
“不,高句麗今年送來百子學堂的學生很多都是從他們三皇子辦的官學裏出來的學生,廖飛昊如今已是高句麗官學的學杖官,所以此次由他送高句麗的學生來洛城辦交接的。”阿鋒將得到的消息原封不動說出來。
“王爺……”阿鋒還有一個消息,不知當說不當說,開了口,忍不住去看周汐的臉色。
“說吧!”周汐道。
“廖飛昊進城後,先去了恒王府,見了王妃,然後才回了太平侯府。”阿鋒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他不是不知王妃之前與廖飛昊差點就定親的事情,生怕自家王爺聽了會不太高興。
誰知,周汐隻是片刻失神,很快又收起神色,抬腳上了馬車,車門關上,裏麵傳來微沉的聲音:“去皇覺寺。”
誰都不知道,此刻車中的周汐抿緊唇,眼底幽暗,一雙手放在膝頭,膝上衣衫已被掌心的汗模糊一片。
流言滿天,你,是擔心彤兒了吧?
可是,我又如何舍得讓她心痛難過呢?廖飛昊!
……
……
“哼,周珂就是個蠢貨!為個女人,才額外生枝,搞出廖飛昊的事情來!要不是他胡來,本王這會兒早就坐上了那個位子!”寧王爺氣得將手中的藥盞擲出,藥湯飛濺,撒得滿地都是。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來人啊,再去重新給王爺熬一副藥!”
“哼,不必了!整日藥湯子灌著,真當本王沒這藥,就活不下去了嗎?難道你們一個二個都如同那個賤人一樣,盼著本王早死嗎?!”寧王枯啞發怒的聲音伴著咳嗽響起,頓時少了些許氣勢。
想起周珂,還有周珂肖似的那張臉,寧王狠狠甩頭。
當年若不是你,或許如今我會對你兒子多幾分用心。怪隻怪周珂那麽像你,怪隻怪他自己不爭氣!
想起舊人,寧王咳嗽得更加厲害些,一隻手不停捶著胸口,另一隻手撈過茶幾上的茶杯,灌下一整杯水,才慢慢覺得氣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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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既然他廖飛昊有膽子再回來,上次周珂要治他死地而不得,那就不妨這次,再死一次好了……哈哈哈哈……本王倒要看看,他太平侯府嫡長孫若是死在周汐的府上,他們還能繼續和睦相處下去嗎?”
……
……
皇覺寺,周汐手拎著壺老酒邁進是非的禪房。
“嗯~好香的酒!”是非鼻子在空中嗅嗅,然後哈哈大笑。“老和尚我好幾天沒有喝酒了!恒王來得正是時候啊!”
周汐不客氣的自己坐到蒲團上,拿起一個茶盞,拔開酒塞,清透的酒液伴著濃烈的酒香落盡盞中。
周汐二話不說,端起茶盞咕嚕嚕一口氣喝幹,然後擦著嘴角,笑容帶著苦澀:“嗯,果然好酒!”
“恒王殿下原來是上老和尚我這兒借酒消愁來了?”是非也坐下來,看著周汐的模樣,心中了然。
“這樣吧,老衲這兒沒有下酒菜,就講個故事給恒王下酒可好?”是非自己倒了盞酒,抿一口,咂吧咂吧嘴,滿意的點點頭,也不等周汐同意,便開口講起來:
“從前,有一座圓音寺,每天都有許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圓音寺前的橫梁上有個蜘蛛結了張網,由於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誠拜祭的熏陶,蜘蛛便有了佛性。三千多年來,佛祖光臨了圓音寺三次,每次佛祖問蜘蛛,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麽,蜘蛛都說,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又過了五百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風,風將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網上。蜘蛛望著甘露,見它晶瑩透亮,很漂亮,頓生喜愛之意,蜘蛛每天看著甘露很開心,突然,又刮起了一陣大風,將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覺得失去了什麽,感到很寂寞和難過。這時佛祖又來了,問蜘蛛:“蜘蛛,這五百年,你可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蜘蛛想到了甘露,仍然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說:“好,既然你有這樣的認識,我讓你到人間去走一遭吧。”
就這樣,蜘蛛投胎到了一個官宦家庭,成了一個富家小姐,父母為她取了個名字叫蛛兒。一晃,蛛兒到了16歲,已經成了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長的十分漂亮,楚楚動人。
這一日,新科狀元郎甘鹿金榜題名,皇帝決定在後花園為他舉行慶功宴席,席間來了許多妙齡少女,包括蛛兒,還有皇帝的小公主——長風公主,狀元郎在席間表演詩詞歌賦,大獻藝,在場的少女無一不被他折服。但蛛兒一點也不緊張和嫉妒,因為她知道,這是佛祖賜予她的姻緣。
可是過幾天後,皇帝下詔,命新科狀元甘鹿和長風公主完婚;蛛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蛛兒如同晴天霹靂,她怎麽也想不通佛祖竟然這樣對她。
得知消息後的幾天裏,她不吃不喝,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蛛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眾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那麽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拿起了寶劍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佛祖來了,他對快要出殼的蛛兒的靈魂說:“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甘鹿)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長風公主)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甘鹿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兩千年,愛慕了你兩千年,但是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蜘蛛,我來問你,世間什麽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好象一下子大徹大悟,她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是非看著周汐若有所思的模樣,頗有所指繼續道:“有人為了那些得不到和已失去,惡事做盡,仍不悔改。有人卻為了把握現在的幸福,不得不暫時犧牲,謀全大局。恒王殿下,你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可以深謀遠慮,你怎知別人不是同樣如此呢?”
周汐眉頭鎖緊,思索片刻,而後忽然眉頭舒展開來,一個箭步飛出禪房而去。
桌上的茶盞中酒波微蕩,是非不慌不忙端起,喝盡盞中酒,依然咂咂嘴,自言自語道:“本是同類,互惜互愛,卻都不點破,當局者還是迷啊!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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