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心都要蹦出來了，一百兩銀子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小玉，隻要她答應了，寫了欠據，她王家以後就不用受窮了，拿著欠據去官府告狀，就不信得不到銀子！

    蕭小玉慢慢的站起身，倒退兩步：“算了，隨你們怎麽作踐我都行了，這樣也好，我活著也連累著我爹名聲，耽誤他續弦的。”

    “哎呀你個小浪貨，竟然敢和我叫板了是不是？”王婆子滿心歡喜頓時煙消雲散，從旁邊拿起來雞毛撣子衝上來，不管是哪兒就抽上了。

    蕭小玉也不躲閃，她現在知道為什麽佳人會尋死了，原來活著是這麽痛苦的事情。

    “娘，打壞了臉可就不值錢了。”一挑門簾子，林氏倚在門框上：“再說，費那力氣幹啥？一會兒趙鐵柱來了之後，保準她被人家折騰之後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

    王婆子收了手，氣得呼哧帶喘的坐在炕上：“對，大媳婦兒，你給柴房收拾一下，鋪點兒草啥的，就這小浪貨別想埋汰了咱家屋子。”

    林氏橫了一眼王婆子，轉身往外走了，要不是自己為了五兩銀子，一個老不死的想要這麽使喚自己，不撓死她。

    林氏去收拾柴房，西間的範氏偷偷過來，進門看到蕭小玉臉上帶了傷，過去把她拉到近前。

    “老二家的，你幹啥？”

    範氏抬頭：“娘，你可真是糊塗，咱們家小玉這麽好的孩子，你也忍心讓趙鐵柱那傻子糟蹋？”

    “用你管？趕緊回屋去！”王婆子一點兒也看不上範氏，娘家窮的都吃不上飯了，當初一袋粟米就換來的人，賤的很。

    範氏也不生氣，走過來：“我可聽說了，窯姐兒是個享福的命，吃香的喝辣的，長得好看還能成紅牌，小玉這模樣兒雖說不是百裏挑一，可也沒的說的，細皮嫩肉的招人稀罕的很，依我看啊，人牙子相看之後，別說十兩，二十兩也願意給的，年歲正好不是？買回去就能接客了呢。”

    蕭小玉後背冷汗都下來了，平日裏她怎麽就沒發現姥娘家的人都是披著人皮的鬼呢，她以前逢年過節還送禮回來，一年四季還給姥娘準備衣衫的，可是她們卻在盤算著自己到底值多少錢？

    心裏冷笑，值錢？就拚了一死，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隻是她想等等，等等爹回來，哪怕臨死之前看一眼也行啊。

    王婆子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轉念一想又不對，她要是把蕭小玉賣給人牙子的話，蕭軍現在可是縣丞，不如給了趙鐵柱，生米煮成熟飯之後，蕭小玉得認命不說，就是蕭軍也得吃這個啞巴虧，不然破了身的閨女，誰還要？

    再想老二家的平日裏蔫蔫的不說話，突然就說了這麽一番話，心裏就沒底了，生怕壞事。

    “老二家的，你去找人牙子。”

    範氏一聽頓時笑了，起身往外走：“你放心，我表嫂就是人牙子，這事兒絕對不虧了你就是了。”

    走到外麵的範氏迎麵就遇到了林氏，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叫了一聲：“大嫂，挺忙乎啊。”

    林氏暗暗磨牙，臉上卻帶著笑意：“這還不是咱娘的主意，忙不忙也是做媳婦兒的本分，倒是你真是個享福的人，這事兒要是鬧大了，你可摘的一幹二淨了呢。”

    說完，也不看範氏那一臉的笑，轉身扭著屁股往屋裏去了，到門口還喊了句：“娘，水燒好了，人八成也就到了。”

    範氏眯了眯眼睛，轉身出去了，她在這個家裏雖然不受待見，但隻要自己和人牙子說好了，那白花花的銀子是自己的，這些個窮腦殼，好端端的大姑娘到底值錢的很，竟然便宜一個傻子，啐了一口往外走。

    王婆子坐在屋裏嘴角掛著冷笑，當自己是個傻子？一個兩個混賬的女人，都想撈好處，可蕭小玉這塊肥肉是她自己的！

    前後腳的事兒，趙鐵柱和他娘跟著王大虎進院的時候，蕭小玉的心就死了，五大三粗的趙鐵柱直勾勾的被他娘牽著，進了屋的時候，他娘還瞟了一眼蕭小玉，看到是這麽個漂亮的，臉上帶了喜色。

    “王嬸子，您可真是個大善人啊。”趙鐵柱的娘扯了一把自己的兒子，用下巴指了指蕭小玉：“兒子，那事你媳婦兒，過去熱乎熱乎。”

    趙鐵柱呲溜吸了一下鼻涕，傻笑著過來了：“媳婦兒，脫衣服，生兒子。”

    王婆子見這情形，急忙跳下地擋住了趙鐵柱，轉過來：“老趙家的，你這倒是教了全套的，但是別忘了，幹啥都得有規矩。”

    趙鐵柱的娘二話不說，掏出一大把散碎的銀子放在炕上：“你數數，十兩銀子一點兒不少，不過我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現在就趕緊讓他們圓房。”

    王婆子拉著王大虎擋住趙鐵柱，過去數了銀子是十兩，清了清嗓子：“柴房收拾好了，帶過去就成，不過開苞可得有彩頭。”

    “哎呀，我說嬸子啊，這可不是敲竹杠的時候，再說了，十兩銀子不少了，啥彩頭？以後她就是我們趙家的媳婦兒了，願意就抓緊，不願意就給銀子還給我。”趙鐵柱的娘伸手就去抓銀子。

    王婆子哪裏肯讓，立刻把銀子揣兜裏，臉色一冷：“咋？我們這麽好的閨女配你傻兒子你還計較上了？如果不是我心善，你家都得絕戶！抓緊的，多少意思意思。”

    趙鐵柱的娘恨不得罵人，可王婆子說的沒錯，自己這傻兒子討不到女人的，家裏還就一根獨苗，不然咋能舍得這麽多銀子買一個？

    咬了咬牙：“行，就這麽多了，都給你。”說著把兜裏不到一兩的銀子全掏出來了，扔到了炕上。

    王婆子立刻拿起來：“摳的，行了行了，我也不計較了，大虎，給小玉送去柴房。”

    王大虎回身像是提著小雞仔似的抓著蕭小玉往柴房去了。

    這邊兒，趙鐵柱的娘拉著趙鐵柱跟上去：“聽話，娘叫你咋做，你就咋做知道不知道？”

    傻子啥也不知道，但原始本能卻是有的，這會兒眼睛裏隻有蕭小玉，嗬嗬傻笑著跟過去了。

    “我說老趙家的，燒了熱水不洗洗？”王婆子問。

    趙鐵柱的娘回頭：“用不著，別到時候你再要熱水錢，我哪裏給你弄去？”說罷，拉著趙鐵柱進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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