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淩白問他：“你有什麽比較想做的事情嗎？”

    穆行睿深深地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淩白茫然，“既然他沒有想要做的事，為什麽還是99。”

    係統：“你別告訴我你不懂。”

    淩白：“我，不懂。”

    係統：“……我服氣。”

    回到別墅後，淩白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目光。那些總是黏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見了。

    “簡緒哥，他們讓你很不高興吧。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再讓人看著你了。”

    穆行睿說，“以後你想做什麽，想去哪裏，我都不會讓人攔著你。”

    “你……”淩白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間想通了。

    “我不想再做簡緒哥不喜歡的事了。”

    穆行睿又說，“可是……無論你去哪裏……都記得……回來好嗎？”

    別再消失不見了。這已經是他最小的心願。

    淩白沉默許久，說，“好。”

    ……

    穆行睿果然沒有找人看著他，明裏暗裏都沒有。除了副卡之外，他還另外送了他一輛車讓他方便出門。淩白正是開著那輛車去見了祝玉堂。

    祝玉堂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祝家大宅，沒有淩白想象中的憔悴和落魄，經曆過這樣一場打擊，他像是一下子成熟了許多。跟上次在醫院時的他判若兩人。

    曾經賓客滿堂的祝家大宅，如今隻剩下蕭瑟滿地。滿室的過堂寒風中，無數簾布卷起又蕩開，層起的褶皺像是海麵詭譎的波濤，誰也不知道它下一個吞沒的會是哪個。而祝玉堂站在風波的中心，眉目沉斂。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來了。”看見淩白，祝玉堂從台階上慢慢走下來。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

    “你還好嗎？”淩白問他。

    “是非成敗轉頭空。無所謂好不好，我不怪任何人，早點認清自己也是好事。”

    祝玉堂說，“可能我並不是經商的料子吧，我讓相信我的人都失望了。”

    淩白又問，“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祝玉堂說：“還沒有想好，但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

    淩白原本害怕他會因此一蹶不振，現在看來倒還算樂觀，一下也放心了不少。

    “阿緒，我為之前的事情跟你說對不起。”祝玉堂忽然說，“你當初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你又怎麽會來找我，而我卻隻顧著自己。”

    “沒關係，我沒有怪你。換做我是你，可能也會做一樣的決定。”淩白說。

    “不，你不會的。阿緒，從小到大，你都處處為我著想，自私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祝玉堂自嘲地。

    淩白無言以對。

    難得他有這麽覺悟，他就不打斷他了吧……

    離開的時候，祝玉堂拉住他的袖子，低聲說：“阿緒，不用顧忌我的感受，你如果真的喜歡穆行睿，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

    “？？？”淩白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喜歡穆行睿。

    ……

    ……

    “你就沒有想完成的願望嗎？”淩白問。

    穆行睿搖頭。

    淩白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每次穆行睿都是搖頭。時間就這麽又過去了一個月，穆行睿頭頂的進度條依舊是99，淩白一籌莫展，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現在這樣，就很好。”穆行睿說。

    他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淩白有些煩躁，隻好求助係統。

    係統：“小淩淩，聽我的，日一頓就好了~”

    這次淩白沒有跟往常一樣讓他閉嘴，他沉思良久，“……你沒騙我？”

    係統：“小淩淩，我這麽愛你怎麽會舍得騙你呢~出門左轉200米有家情.趣用品，小淩淩你要是實在石更不起來，咱先去買點道具和偉.哥，長夜漫漫慢慢口口……”

    係統興奮地：“隻要小淩淩你奮力耕耘，明天一早起來咱就成功了。”

    淩白：“……萬一沒用呢？”

    係統：“管他有沒有用，至少爽到了哎嘿嘿。”

    淩白的臉黑了。

    “簡緒哥，你怎麽了？”穆行睿見他臉色不好，放下手裏的文件走過來。他這陣子為了能早點回來，都是把工作帶回家做，幾乎是有時間就在看文件。

    “可能有是點貧血。”淩白說。

    “貧血的話，吃點甜的會比較好。”穆行睿說。

    “嗯……”淩白心不在焉地盯他的脖子。

    就在這時，穆行睿的手伸過來，把什麽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裏。咬起來軟軟糯糯的，大白兔，奶糖。

    “簡緒哥，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穆行睿笑著說。

    “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現在不喜歡了嗎？”

    淩白嚼了幾下，溢出來的濃濃奶香一下包裹住他的舌.頭，“喜歡。”

    他又嚼了幾下，問他：“那你喜歡嗎？”

    穆行睿其實很討厭吃甜食，但他還是說，“喜歡。”

    “那就好。”

    話剛說完，淩白就一下將人拉了下來，翻了個身將他壓.在了沙發上。兩具身體同時倒上去的重量讓沙發整個都顫了一下。穆行睿沒有任何反抗的，隻是看著他，目光清明如水。

    淩白看著他的眼睛，緩慢地吻上去。甜到膩死的一個吻。唇齒間盡是甜甜的奶香，仿佛漩渦般卷盡人的神誌。吻到後來，兩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穆行睿很討厭甜食，卻沉醉於這樣的一個吻，連同靈魂都甘願交付。

    係統：“小淩淩，愣著幹什麽，快脫他衣服啊~”

    淩白：“……誰讓你突然說話的。”

    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全沒了。因為係統的突然出聲，淩白也清醒過來。

    身下的穆行睿雙眼迷蒙地看著他，被親得紅腫的嘴唇微微張開。淩白伸出手，沒耐心地給他解扣子，不知為何，他忽然有種被人指揮著配.種的錯覺。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解到最後一顆扣子，淩白的手被一隻手按住了。

    白淨纖細的。是穆行睿的手。

    “對不起，簡緒哥……”穆行睿護住被解開的上衣，“我並不想要這樣。”

    淩白怔忪間，穆行睿已經推開他坐了起來，快速收拾了下桌上的文件，帶著回房間去了。

    直到關門聲把他的耳朵震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我這是……被拒絕了嗎？”

    淩白難以置信：“他前一陣子還在我身上自給自足呢……”

    係統：“小淩淩，一定是你技術太差被嫌棄了_(:3」∠)_”

    任誰都不會喜歡被人說技術差，無論在什麽情況下。

    淩白的臉一下又黑了

    不知死活的係統還在煽風點火，“不要氣餒小淩淩，///▽///你如果想要提高技術，我可以，陪你練習~到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

    淩白：“嗬嗬。”

    大概3分鍾後，係統發現自己被無情屏蔽了。他可以說話，但是他所有的話都自動變成了：“口口口口口……”

    淩白微笑：“你不是最喜歡口口嗎？我剛剛跟上麵提了建議，讓你每天都有一次口口時間，時間最短持續5分鍾，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係統：Σ(っ°Д °;)っ！！！！

    係統：“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愛你小淩淩！）”

    上麵怎麽可能會通過這麽荒謬的建議，難道是忙瘋了眼睛也跟著瞎了嗎。

    係統看了下時間。果然，今天是萬惡的禮拜一。

    ……

    ……

    “對不起，簡緒哥，我今天很累。”“對不起，我今天沒有心情。”

    就這麽被拒絕了好幾次之後，淩白心情有點複雜。性冷淡的人是他，可現在拒絕他這個性冷淡的穆行睿表現得比他還要性冷淡。他之前並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為什麽？

    不知為何，淩白此刻最關心的不再是什麽進度條，而是現在的情況，有點，傷自尊。他自己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人家堅決地拒絕又是另一回事。

    他總不能當麵問穆行睿，你，為什麽不願意跟我口口了。。。這話能說的出口嗎？

    淩白：“他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淩白：“他最近回來得越來越晚了。昨天我聽到他的引擎聲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五十三了。前天是十點二十五。大前天是九點十二。”

    淩白：“該不會是外麵有人滿足了他，所以才三番兩次地拒絕我？”

    係統：“小淩淩，你已經一個人自言自語很久了。那個，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很像一個深閨怨婦？整天神神叨叨的。”

    淩白：“沒有！閉嘴！”

    係統：“嚶。”

    係統識相地閉嘴了。事到如今，他才懂得能好好說話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掬一把辛酸淚的同時，他也加快了上訴的進程，控訴了係統對他的壓榨，趕緊給他撤掉這麽荒唐的特權吧，如果不能高清無.碼地調.戲宿主，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可惜今天不是周一，他的投訴早就排到了1w開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處理完畢。

    淩白坐下來抽了會煙，滿腦子都是穆行睿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情景，越來越逼真，他煩躁地掐掉了煙，難道真的是他技術不好？那檔子事還能有什麽技術，不都是一個操作嗎。他不明白。

    吃飯的時候，王媽給他盛了一碗赭色的豬肝湯，關心地說，“小緒少爺，小睿說你最近貧血，讓我飲食上多注意一點。”

    “小緒你多吃點，這些雞肝鴨肝都對貧血很好的。”

    淩白看了眼一桌的各種動物內髒，頓時就沒了胃口。

    “我現在不餓，待會再吃。”淩白說。

    看他氣色不好，王媽以為他身體不舒服，焦急地問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淩白擺擺手，回房休息去了。

    “小緒少爺等一下，剛剛收有個快遞，小睿打電話回來說是給你的。”走到門口的時候，王媽抱著一個大紙箱一路小跑地放到他的手裏。

    “什麽東西？”淩白疑惑。

    “小緒你打開看看呢，王媽不識字也看不懂箱子上寫什麽。”王媽也有點好奇。

    箱子上什麽也沒寫。淩白撕開封口的膠帶，正要打開，就在這時瞥到了縫隙裏露出的幾個紮眼的字。手指僵住了。

    王媽探尋的眼神，“小緒，裏麵是什麽啊？”

    “玩具。”淩白陰沉著臉。

    淩白回到房間，惱火地將紙箱砸到地上，又一腳踢飛到牆邊。打開的紙箱頓時滾下一堆不可描述的物品，鋪了滿地。如果出廠新鮮保質期過硬。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好幾年。

    係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淩淩，你好像被人當成欲求不滿了。”

    係統：“小淩淩，反正你也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們今天下午先用幾個玩玩~怎麽辦好好笑，一個性冷淡被當成欲求不滿，哈哈怎麽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口口口口口口……”

    笑到河蟹_(:3」∠)_

    十五分鍾後，淩白已經坐在咖啡館對麵的西餐廳裏。

    透過兩層玻璃牆麵，他能清楚地看到咖啡館最角落裏坐著兩個正在交談的身影。

    背對著他的，正是處在午休時間的穆行睿。坐在他對麵的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戴著眼鏡，長相還算過得去。

    係統：“小淩淩，什麽叫還算過得去。這冷漠的眼神，這英俊猶如刀刻的五官，這禁欲的細框眼鏡白襯衫黑西褲，這讓人難以成眠的美妙肉體，這滿身成熟男人的氣息，嗷我看了都快暈過去了！！！！”

    淩白冷冷地：“少看點霸道總裁文，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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