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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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太大, 他們返程才走了一半,天就黑了,葉安歌沒料到會花費這麽長的時間,竟然沒帶手電筒。手機的燈也維持不了多久,樹林裏還沒有信號,他們無法打電話向外界求援。

    “隻能現在這兒待一晚上了。”葉安歌對傅驍說。

    傅驍點點頭:“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野獸。”

    晚上寒風呼嘯,樹林裏感覺隻有十度左右,明明白天還烈日炎炎,這個時候葉安歌才覺得現在已經是秋天了。

    一層薄毯是不足夠取暖的。

    葉安歌說:“我們要生火,你帶打火機了嗎?”

    傅驍:“……我煙癮不重,這次出來沒帶。”

    很好,沒有火種, 所以在野外的時候,身邊有個一掏褲兜就有打火機的老煙槍是多麽重要啊!

    葉安歌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 遞給傅驍:“幫我拿一下,我去找工具。”

    傅驍驚詫:“找工具生火?”

    葉安歌就著燈光在周圍尋找:“對, 火可以維持我們的體溫, 嚇退一大半野獸。”

    她要尋找的是幹燥的木頭,還有能搓成繩子的樹皮, 以及引火的火絨。

    弓型的木頭兩段纏上繩子, 就變成了用於生火的弓,還要一根細一些的木棍,弓會帶動這跟木棍在選好的幹燥木頭上鑽出星火。

    其實也就是鑽木取火的升級版,隻是更省體力, 也不會讓手受不了。

    沒有老繭的手想要光靠鑽木來去火,其難度之大,葉安歌甚至都不覺得自己能坐到。

    選一塊扁平些的石頭按在木棍上,再前後拉動弓,繩子會帶著木棍在木頭上轉動。

    葉安歌給傅驍演示了一邊。

    傅驍驚了:“你是從哪兒學到這些的?部隊?”

    葉安歌笑道:“不是。”

    她那時候從目標那邊救出了一個老教授,在歐洲一塊鳥不拉屎的原始森林裏,老教授太老了,他除了走動和說話,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

    當時的葉安歌必須肩負起讓他們兩個活下去,撐到組織來救他們的時候。

    好在老教授雖然沒有實際經驗,但是看過不少書,他說,葉安歌嚐試,竟然也活了下來。

    嗯……不過被救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都快變得跟野人一樣了。

    他們沒有煮水的容器,找到了可以盛水的樹木之後,就把燒成碳的木頭丟進去,水很快就會沸騰。

    天天喝冷水也不是辦法,隻是這樣弄出來的水看起來很髒,味道也不太好。

    可是這種方法是可行的,而且那些黑灰並不髒,要知道古代的時候,草木灰還能用來治病。

    葉安歌還自己做了一把弓箭,到處放陷阱,偶爾也能抓到一些能吃的小動物。

    比如說鳥,或者是野兔,有一次還抓到了一隻野雞。

    沒有鹽,直接烤過了也能吃,對於餓肚子的人來說,隻要有食物,味道怎樣根本不重要。

    有一段時間找不到食物,他們就得靠葉安歌去抓蟋蟀來維持基本的生命。

    被救回去之後,葉安歌之後的一個月都在暴飲暴食,她的朋友看見她的吃相,都說她看起來就像個餓死鬼,好像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一樣。

    沒有長久餓過肚子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

    就像是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在流失,而且流失的越來越快。

    葉安歌拉累了,她衝傅驍說:“學會了嗎?”

    傅驍點點頭:“大概吧。”

    然後葉安歌鬆開了手,讓傅驍來替班。

    她第一次生火的時候用了八個小時,幾乎一天的時間都耗費在這上麵了,然而還是沒能升起來,從開始嚐試生活到終於升起來,她用了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她和老教授就是靠吃生肉活下來的。

    後來她生火所需的時間越來越短,隻要找到合適的木頭和樹皮,一個小時就能升起來。

    傅驍在那邊呼啦呼啦的做苦力。

    葉安歌就在旁邊看著。

    木頭冒煙了。

    “冒煙了。”葉安歌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你慢慢把弓和棍子移開。”

    木頭被鑽出了一個洞,裏麵有黑灰,黑灰中間冒著火星。

    葉安歌把找好的火絨——也就是幹燥的幹草慢慢放上去,然後把火星倒在幹草上。

    她跪在地上,用手把火絨舉高,嘴幾乎湊到了幹草上開始吹氣。

    煙很快就冒的越來越多。

    傅驍看著這樣的葉安歌,覺得要是在古代,他鐵定會以為她加入了拜月神教。

    沒過多久,火燃起來了,葉安歌連忙把火絨放到地上,把找到的木頭放上去。

    這下就安全多了。

    在野外,沒什麽是比火源更重要的東西了。

    火能帶來熱量,帶來光亮,也能震懾動物們。

    傅驍坐在火堆旁邊:“葉安歌,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懂,什麽都會?”

    葉安歌朝他笑,她看起來很放鬆,一點都不緊張,似乎有什麽一直壓著她的大石頭被挪開了:“不是我什麽都懂,隻是你不懂而已。”

    傅驍自嘲地笑了笑:“你說的對。”

    他現在大腦還是有點懵,他還在消化之前得到的信息。

    葉安歌說:“你不用擔心。”

    傅驍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葉安歌。

    葉安歌搖搖頭:“你不會有事的。”

    至少在葉安歌的猜測中,就算傅驍知道了一切應該也不會有事。

    這個世界很奇怪,按道理來說,每個人都應該有既定的路線,如果過線,也會和她一樣受到某種奇怪的懲罰。

    可是之前不管是江寒還是更早的男演員,都主動找了自己麻煩,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也改變了部分劇情。

    但是世界並沒有給懲罰,給他們懲罰的是葉安歌自己。

    她拖著下巴,這次告訴了傅驍,也是她在重新打算之後決定的,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慢慢試探和暗示了,而且她還想看看,這次又會給她什麽樣的懲罰。

    傅驍沒太明白葉安歌的話,他還在想這件事:“會不會像電視劇裏一樣,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葉安歌歎了口氣:“你的記憶完整嗎?”

    傅驍臉色有些發白。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過得很慘,卻不記得這個慘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麵,是被父母虐待還是什麽?他根本就不記得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卻沒有半點懷疑。

    就像催眠一樣,有人給他下了強烈的暗示。

    如果沒有契機,就永遠不會懷疑。

    傅驍的臉在火光中就像鬼魂一樣蒼白,葉安歌就這麽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二十多年的世界觀,傅驍深吸了一口氣:“你是怎麽發現的?”

    葉安歌並沒有說出這是個世界,而是說:“我之前兜風的時候去過現在通往安林市的那條高速公路。”

    “就是兩個月多前的事,那時候還是條小公路,並沒有高速公路的影子。”葉安歌說,“我看到一隻老鼠要通過城市邊境的時候,它的半截尾巴瞬間消失,隻留下一個焦黑的切口”

    葉安歌說:“後來安林市出現了,再次過去的時候,高速公路出現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科技,都不可能在半個月時間內修好那麽長的高速公路。”

    傅驍:“我從來沒想過去邊境,從來沒有。”

    葉安歌當然知道這一點,如果這些原住民會去邊界的話,估計早就發現不對了。

    他們就像是被圈養的動物,隻能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

    “我們能怎麽辦呢?”傅驍有些茫然,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在這一瞬間變得毫無意義,甚至覺得自己存在本身就沒有意義。

    葉安歌靠在樹幹上,她抬頭看著被樹葉遮住一半的天空,語氣很輕鬆:“之前怎麽過的,現在還是怎麽做。”

    “不過……”葉安歌朝傅驍眨眨眼睛,竟然有些俏皮的味道。

    傅驍一愣:“怎麽?”

    葉安歌:“你就不奇怪,為什麽安林市會突然出現?總要有什麽契機,這麽多年沒有改變,為什麽現在卻出現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傅驍低頭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說:“除非這個世界也遇到了什麽變數。”

    是的,就像蝴蝶扇動的翅膀,隻要有了變數,變數就帶來變數。

    新的事物會撼動舊的規則,這是永遠不可避免的。

    葉安歌鬆了口氣,她就怕傅驍太蠢了,現在看來,傅驍確實是個還不錯的夥伴,至少腦子不蠢:“如果安林市可以出現的話,那是不是別的城市也能出現?”

    傅驍:“……還能這麽操作?”

    “那些邊境會慢慢打開。”葉安歌,“如果地圖能全部完善,你覺得會發生什麽?”

    傅驍明白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安歌:“……你想成為神?”

    葉安歌:“……”

    她說:“雖然你這個說法不太好聽,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她有了一個新的構想,如果她能填滿地圖,那她就比這個世界那股奇怪的力量能有決策權。她要爭奪這種決策權。

    雖然還不能確定這種構想是對的,但是未嚐不能一試。

    不過她在現實中應該已經死了,就算不死,最好也就是個植物人。

    在這裏待一輩子,似乎也沒有那麽難。

    反正在現實生活中,她在和人鬥,來到這裏,她就和天鬥。

    傅驍看著葉安歌,她看上去那麽美,那麽強勢,但是她的胳膊如此細瘦,她的身體這麽脆弱,她那潔白纖細的脖子似乎隻要一用力就會斷。

    可是此時此刻,她就如同馬上就要奔赴戰場的戰士,她的眼神中沒有驚恐和畏懼。

    隻有麵對未知的激情,以及那無法形容的狂熱。

    或許她是個天生的探索者。

    明明她看起來這麽強大,可傅驍的心卻軟成一片,他依舊麵無表情:“我會幫你的。”

    葉安歌挑挑眉:“不和我爭?”

    男性的骨子裏,不是天生就刻著好戰與爭奪的基因嗎?

    傅驍搖頭:“你比我更合適。”

    他還有動搖和疑慮,而她則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又散打擒拿,又會野外生存。”傅驍低聲說,“葉安歌,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安歌笑了:“我不是神聖,我是小仙女啊。”

    傅驍:“……”

    這是我聽過最凶殘的笑話,你說自己是女王可能還像點。

    “不和你開玩笑了。”葉安歌把草堆堆在自己的腦袋下麵,充當枕頭,自己直接就睡在地上,“睡吧,我守夜。”

    傅驍臉紅了,但這次不是害羞害紅的,是氣紅的:“我讓你一個女人守夜?”

    葉安歌攤開手:“那行,你守吧,我睡了。”

    傅驍:“……”

    對經常熬夜的傅驍來說,一晚上不睡似乎沒什麽,可是白天走了整整一天的路,還不是平坦的大路,而是陡峭的山路,耗費的體力不是一般的大,又累又困,他坐在火堆前發呆。

    深夜,傅驍的身後傳來聲音:“你在想什麽?”

    “想明天帶你去哪兒吃飯。”傅驍沒過腦子,直接順口一答。

    答完才嚇了一跳,傅驍看著一起坐起來的葉安歌:“你怎麽起來了,繼續睡吧。”

    葉安歌擺擺手:“還真以為我要讓你守一晚上啊?我還沒那麽殘忍,你睡吧,我來守夜,我休息夠了。”

    傅驍又說了幾句,意思還是那個意思,就是要自己守夜,十分固執。

    葉安歌:“那好,不過我也不睡了,一起守吧。”

    這下傅驍沒辦法了,隻能和葉安歌並排坐著,兩人一起看著火堆。

    實在是太困了,傅驍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他的頭靠在了葉安歌的肩膀上,頭發完全散了,葉安歌低頭看了眼傅驍。

    明明清醒的時候看起來那麽一本正經,睡覺的時候竟然還能從臉上看出那麽點稚氣。

    男人成熟的比女人晚,心智和年紀很難成正比。

    葉安歌哼唱著不知名的調子,她自己也忘記是在哪裏聽過的,隻是記下了去掉。

    很輕,很柔和,像是哄孩子入睡的安眠曲。

    這裏很安靜,隻有葉安歌的哼唱聲,靠在葉安歌肩頭的傅驍原本緊皺的眉頭在哼唱聲慢慢舒展開來,火堆前很溫暖,耳邊還有蟲鳴,葉安歌輕輕撥弄火堆。

    當傅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山裏起了霧,等霧散了才能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候溫度還是很低。

    葉安歌說:“我們等七點再上路,迷路就麻煩了。”

    傅驍頂著一頭雞窩,他的雙眼因為睡眠不足變得通紅:“你怎麽不把我叫起來?”

    “你要是真一晚上不睡,今天還有力氣趕路?”葉安歌說,“不用逞強,這裏沒有其他人,更不用在我麵前逞強。”

    傅驍站在原地,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就是——

    “你要比他們強。”

    “你不能停下,停下就會被吃掉。”

    “走不動的話,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前麵去。”

    沒人告訴過他“不用逞強”這四個字。

    傅驍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葉安歌轉頭左右看看,想看周圍的霧有沒有散開一些。

    等她回過頭看向傅驍的時候,發現傅驍正在揉眼睛。

    她關切地問道:“怎麽了?眼睛不舒服?”

    傅驍的語氣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好像進了沙子,揉了就好。”

    葉安歌點點頭:“沒事就好,這裏細菌多,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傅驍點點頭。

    七點的時候,霧開始散了,雖然還沒有完全散去,可是已經能夠看清前方十米的路了,葉安歌把火熄滅之後重新背上包,和傅驍一起踏上了回去的路。

    “其實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是很渺小的。”葉安歌忽然說,“毒蛇的一點毒液說不定就能要了我們的命,野生的動物警惕性很高,很難抓,更難果腹,天氣的變化會讓人生病,要是運氣不好,生不了火,隻能喝生水,生水裏的細菌也可以要了人命。”

    葉安歌一邊走一邊說:“但是生活在野外的話,生活會很簡單。”

    “因為你所有的時間都會花在尋找物資和填飽肚子上。”

    葉安歌:“人啊,隻有在滿足了生活必須之後,才能去想所謂的精神追求。”

    傅驍跟在葉安歌身後:“我怎麽感覺你就像見慣了生死一樣。”

    葉安歌輕笑一聲:“人都會死的。”

    那個指著她頭的男人也問過她:“葉小姐,你在河邊走了這麽多年,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嗎?”

    她說:“你幹這一行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死嗎?”

    男人笑道:“你可真有意思,我馬上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還能這麽鎮定,怪不得這麽多年一直沒被抓出來。”

    男人說:“葉小姐,我這輩子沒服過哪個女人,你是我第一個佩服的女人,我會給你個痛快。”

    她說:“很好。”

    男人最後說:“希望我死的那天,對方也能給我一個痛快。”

    “下輩子能選擇的話,就別幹這一行了,葉小姐。”

    她也說:“希望下輩子,你也別幹這行了。”

    男人扔下了叼在嘴裏的煙頭,扣動了扳機。

    很多人的一生是沒有選擇的,隻是被外力推動著向前,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步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再沒有回頭的機會。

    有時候苦海無涯,回頭並不是岸。

    兩人在濕潤的土地上前進,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為下山時的山坡根本沒有能著力的地方,葉安歌和傅驍隻能慢慢的向下,畢竟隻要可能,誰都不想受傷。

    “我感覺我像是白活了這麽多年。”兩人走到平地上的時候,傅驍才自嘲。

    葉安歌拍了拍傅驍的肩膀,她的行為模式是這麽多年和夥伴一起培養出來的,隻是夥伴們都死了,她也死了。

    “別想這麽多。”葉安歌說,“過一天是一天。”

    傅驍:“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

    葉安歌一臉驚訝:“其實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

    傅驍笑了:“真沒看出來。”

    葉安歌:“那你感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傅驍想了好一會兒,最終說了句非常簡單的話:“你是個有野心的人。”

    葉安歌一愣:“怎麽說?”

    傅驍:“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也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你的目標很明確,好像你根本不會動搖。”

    “大部分人都和你不同。”傅驍說,“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是你讓我覺得……”很心疼。

    要經曆些什麽,才能把人磨煉成這樣?

    她是不是也曾經和年紀小的女孩一樣,喜歡打扮自己,喜歡洋娃娃?

    是不是也曾經看童話故事時幻想著會有一個王子?

    是不是也脆弱過?

    葉安歌笑出了聲:“我的經曆構成了我這個人。”

    “對了。”傅驍忽然問,“如果要開辟新的城市,需要做哪些準備?”

    葉安歌高深莫測地說:“主需要做一件事。”

    傅驍:“?”

    葉安歌:“騙人。”

    葉安歌說:“要讓人們相信有這樣一個城市存在,隻要他們相信了,那新的城市就會像安林市一樣一夜之間冒出來。”

    傅驍深吸一口:“我說,安林市不會就是你弄出來的吧?”

    葉安歌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看破不說破。”

    傅驍攤開手,聳聳肩,表達自己的無奈。

    等他們終於下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車還停在原地,這裏幾乎荒無人煙,所以壞人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加油站還是廢棄的,裏麵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很像拍災難片的樣子。

    傅驍坐進了車裏,葉安歌也騎上了自己的重機。

    兩人現在急需找一個填飽肚子的地方,也沒回市區,直接在附近的農家樂吃飯。

    兩人點了一條魚,三個小菜和一份湯。

    畢竟餓了接近兩天,他們兩吃飯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不過還沒有到餓死鬼投胎的地步。

    傅驍吃了五大宛米飯,葉安歌吃了三碗,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周圍的食客都看傻了。

    ——雖然動作看起來不是很豪邁,但這食量,絕對是餓死鬼投胎吧?

    也就傅驍和葉安歌兩個人自我感覺良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安歌:我是小仙女啊~

    傅驍(冷漠臉):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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