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雲在給葉安歌送新文檔的時候在樓下碰到了傅驍。

    那一刻, 木子雲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他等啊等，等到陳彥走了，卻等到傅驍來了。

    但是木子雲還是麻木的跟傅驍打招呼，在傅驍麵前，木子雲那總是容易紅的眼眶卻沒有紅。

    他隻是冷靜的跟傅驍打著招呼。

    “你也來找安歌嗎？”木子雲狀似無意的問道。

    傅驍點點頭，但是和木子雲不同，他沒有木子雲複雜的心情。

    傅驍對著木子雲說：“走吧。”

    木子雲就跟著傅驍的腳步走進了小區。

    木子雲不知道，他很快就會像之前的傅驍那樣，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一直悶頭寫作的木子雲不知道的是，他最開始寫的資料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確實存在的城市。

    在他悶在家裏的時候，他的文字已經變成了真實的人, 真實的道路和真實的建築。

    傅驍敲響了葉安歌家的門，葉安歌從裏麵打開了門。

    三個人見了麵, 傅驍和木子雲坐到了沙發上，葉安歌把一疊照片放到了木子雲的麵前。

    木子雲看了眼葉安歌, 不知道葉安歌要給他看什麽。

    葉安歌卻衝木子雲笑著說：“看看吧。”

    木子雲這才把照片拿起來, 翻了翻照片，上麵全是風景照, 還有城市的全景照。

    木子雲覺得這些建築有些眼熟, 他仔細看了很久，雙手和嘴皮子都在顫抖：“這是……怎麽跟我之前寫的那個……”

    葉安歌點了點頭：“對，就是你最開始給我的文檔裏寫的城市。”

    木子雲：“這怎麽可能！我那是虛構的，絕對沒有現實背景！”

    他腦子裏想的並不是他虛構的城市成真了, 而是以為自己的描寫正好撞上了一個確實存在的城市，他害怕葉安歌覺得他在撒謊，害怕葉安歌覺得他根本就是自己抄的真實的城市，而欺騙她是他自己寫的。

    木子雲這時候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

    他慌了。

    葉安歌連忙抓住木子雲的手腕，這個大男孩在原女主的麵前總是會顯得異常脆弱。

    傅驍還是頭一次看到木子雲這樣的男人，但是他沒什麽表情，冷漠的坐在一邊，或者說是嚴肅地坐在一邊。

    “我知道是你虛構的。”葉安歌安撫著木子雲，木子雲現在的眼眶通紅，如果不是顧忌身邊還有一個傅驍，估計現在就能哭出來了，“這個城市也是虛構的。”

    木子雲可憐兮兮的抬頭，鼻頭通紅的看著葉安歌，他的表情有些滑稽：“啊？”

    而在一旁的傅驍看著，覺得眼前的這一幕顯然就是姐姐安慰考試考砸的弟弟，至少在現在的傅驍心裏，木子雲根本就夠不上是一個威脅。

    因為他深知，女人永遠不會愛上比自己弱小的男人，她們的眼睛永遠都隻會往上看，她們的眼裏，隻有比別的男人更強大的男人。

    這是生物的本能，在自身擁有選擇權的情況下，人們都會選擇更優秀的配偶。

    甚至並不是為了繁衍，這隻是一種本能。

    就像雄孔雀需要用開屏來吸引異性，自然界裏所有羽毛鮮亮的鳥兒都是雄性一樣。

    在傅驍看來，陳彥和喬淩河或許算是對手，但木子雲和鄭慕是絕對算不上的。

    當然……如果葉安歌的口味奇特，那就說不定了。

    葉安歌輕聲問：“你最近有看我的微博和真人秀嗎？”

    木子雲傻乎乎的搖頭，然後急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太忙了，我新接的劇本找不到圈裏人谘詢，我還有……”

    葉安歌拍了拍木子雲的肩膀：“我沒有怪你。”

    木子雲看著葉安歌。

    葉安歌嘴角的笑容很溫柔，說話的語氣也很溫柔，在傅驍的記憶力，葉安歌似乎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她對待木子雲的態度，就像是長姐對待弟弟。

    甚至有點像是……主人對待自己的寵物。

    她關愛他，安慰他，甚至願意給予他擁抱，但這都無關男女之間的感情。

    傅驍能察覺到，木子雲當然也能察覺到。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木子雲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待在弟弟的位子上，他會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觸角，就如同一隻蝸牛，隻是無論他怎麽試探，葉安歌都像顆頑固的石頭。

    於是木子雲就這麽一直窩在自己的殼裏，一窩，就是小半生。

    正因如此，所以傅驍沒有對木子雲有任何敵意，甚至對葉安歌拉木子雲入夥的提議沒有反對。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傅驍知道，就算他反對也沒什麽用。

    直到木子雲的情緒冷靜下來，葉安歌才輕聲細語地說：“這個城市，就是你“創造”出來的。”

    木子雲看著葉安歌一張一合的唇，似乎過了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他不敢相信，臉上也充斥著未知的迷茫：“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葉安歌點點頭：“是。”

    隨後葉安歌又看向傅驍，傅驍把自己和葉安歌去樹林的經曆說了出來，也說出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猜測。

    當然，葉安歌沒有插嘴，她沒有說出傅驍的猜測是否正確。

    因為連她也不知道，這個構成的世界是科技做出來的虛擬世界，還是魔幻的平行世界。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木子雲小聲問：“那我們的這個世界，是假的？”

    傅驍點頭：“你看過真實的謊言那部電影嗎？”

    木子雲點頭：“我看過，我小時候最喜歡這部電影了。”

    真實的謊言是一部科幻電影，講述的就是男主角在虛擬世界中一直尋找真實，這個虛構的世界由一個真實的世界所創造，一層接著一層，男主角每次以為自己在真實的世界裏的時候，又會找到這隻是謊言的證據。

    故事的最後，男主角選擇了死亡，從最高的樓層一躍而下。

    諷刺的是，真實的世界隻需要再向上一層就到了，而男主角已經爬上了十多層，卻在最後一層放棄。

    真實世界的人在彈冠相慶，他們把男主作為下注的對象，賭他會不會找到真實的世界。

    這個電影是致鬱係的，講的是當人開始懷疑自我，否定自我的時候，人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最終的結果是絕望。

    在發現自己隻是被關在囚籠中的鳥時。

    或許比起得到自由，更希望的是自己從未發現這一點。

    不是每個人都有認知真實的想法，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否定自我後建立新秩序的勇氣。

    傅驍說：“大概就和那部電影差不多吧，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我們成為了主角。”

    木子雲看了看傅驍，又看了看葉安歌，他們就坐在他旁邊，距離是這麽近，但木子雲卻覺得他們和自己相隔的很遠。

    木子雲甚至已經打算好了自己的未來，他或許一輩子都隻是一個小編劇，會看著葉安歌一步步成為影後，進軍好萊塢，他會在背後默默的看著她，直到她越走越遠，雙方的人生會慢慢失去所有交集。

    然後葉安歌或許會結婚，那時候他會去看望她，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可能還會成為葉安歌孩子的幹爹。

    然後等他們都老了，就聚在一起聊聊年輕時的往事。

    木子雲會像開玩笑一樣說出自己曾經暗戀葉安歌這件事，沒有人會當真，大家都會笑。

    可是現在這個發展，已經超越了木子雲對自己未來的規劃，他變得不安起來：“你們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複。

    然而葉安歌卻搖了搖頭：“這是真的。”

    傅驍也跟著說：“這些照片就是證據，你自己寫出來的細節，你自己應該能認出來。”

    正是因為能認出來，木子雲才覺得這麽荒謬，他睜大了眼睛問葉安歌：“那我活了這麽多年，我是個假人嗎？”

    葉安歌沒說話，何止是假人，你的一切感情都是假的。

    木子雲生存的意義就是葉安歌，比起接受自己是假的，接受自己對葉安歌的感情是假的這一點更令木子雲崩潰。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真的是假的嗎？”

    葉安歌點點頭，她喝下了一口水，然後轉頭看著木子雲。

    木子雲就這麽恍惚了一個下午，不管葉安歌怎麽說，他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大概是因為之前傅驍接受的太快，以至於讓葉安歌產生了一種原住民也能接受良好的錯覺，現在看著木子雲的樣子，葉安歌就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好好休息幾天。”葉安歌送木子雲下樓。

    他們都站在電梯裏，傅驍並沒有跟上來，現在電梯內隻有葉安歌和木子雲。

    木子雲悄悄看著葉安歌，他不知道怎麽忽然之間，他就變成假的了。

    那葉安歌也是假的？

    他的感情都是假的？

    木子雲陷入了一種迷茫和自我懷疑，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認知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認知這個世界。

    以前學到的一切知識，都無法解釋現在這個情況。

    葉安歌和木子雲在小區門口分別，葉安歌輕聲說：“別有太大壓力，要是實在接受不了，就當自己做了個夢，明天起來就好了，生活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木子雲點點頭，他沒有再抬頭看葉安歌。

    他也不知道怎麽麵對葉安歌。

    什麽都是假的，那他胸腔裏跳動著的這顆心，是真還是假？

    葉安歌回到樓上的時候，傅驍還坐在沙發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葉安歌，葉安歌朝他翻了個白眼：“好了，別得意了。”

    傅驍一愣：“我怎麽得意了？”

    葉安歌：“都寫在臉上了，就差沒自己誇自己適應能力強。”

    傅驍有些尷尬，但是竭力不讓葉安歌看出來，於是低下頭看手機，嘴裏還說著：“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事。”

    葉安歌坐回沙發上，歎了口氣，是啊，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雖然這不是真實的世界，可每個虛擬的人物也依舊有自己的性格，不同的性格會迫使他們做出不同的選擇。

    即便是虛擬人物，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和智慧，不是招招手就能組成隊伍的npc。

    “還是我的問題。”葉安歌歎了口氣，去給自己和傅驍煮咖啡，她非要做點什麽才能平靜下來，才能思索之後的行動。

    傅驍沒有走過去，他已經發現了葉安歌的習慣，她在做簡單事情的時候正是她思考的時候，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等葉安歌端了咖啡過來，傅驍才放下手機。

    葉安歌現在才發現，這個世界裏，竟然隻有傅驍是自己的盟友，且是唯一的盟友。

    這個世界就是孤立在海洋中的島嶼，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她要打破那層壁壘，卻隻能慢慢嚐試，直到現在還不得門而入。

    “木子雲的心靈太脆弱了。”傅驍輕聲說，“或許可以換一個人。”

    葉安歌：“就怕不值得信任。”

    傅驍也知道這一點，他歎了口氣：“等過兩天，我再去找他，好好跟他聊聊。”

    葉安歌點點頭：“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畢竟木子雲現在估計最糾結的葉就是他自己和葉安歌了，葉安歌去找他聊，估計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傅驍忽然換了一個話題：“晚上你吃什麽？跟我出去吃？”

    葉安歌打了個哈欠：“不了，不想出門，懶。”

    傅驍：“叫外賣？”

    葉安歌抱怨道：“我覺得外賣吃久了，覺得它們都一個味。”

    傅驍低聲笑：“那你自己在家做？”

    “嗯，煮碗麵條就行了，家裏還有青菜。”葉安歌，“可惜忘了濺豬油。”

    傅驍一愣：“豬油？”

    現在人們不都吃花生油和菜籽油或者橄欖油嗎？

    葉安歌：“煮麵的時候放一點，很香的，你吃不吃？”

    傅驍連忙點頭，錯過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煮的是超市買回來的掛麵，細細長長一根，當然沒有現做的活麵好吃，不過現在也沒有那條件，湊活一頓也行了。

    葉安歌煮了兩把掛麵，想到傅驍一個成年男人，就又多下了一把。

    煎了兩個雞蛋，起麵之前燙了一把青菜，不到半個小時，晚飯就好了。

    兩人坐在餐桌上，傅驍吃麵的速度並不快，他心裏有事，並且還沒有藏著掖著。

    葉安歌迅速吃完，才發現傅驍幾乎沒怎麽動，她問道：“不合胃口？”

    傅驍搖頭：“不是。”

    葉安歌莫名其妙：“那你不動筷子？”

    雖然她知道自己做的東西味道一般，但也不用這麽不給麵子吧？

    傅驍抬起頭來問道：“如果我們一輩子都得待在這裏呢？”

    葉安歌一愣。

    “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傅驍說，“我猜想，或許你原本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才能發現邊界，才會想要改變。”

    葉安歌沒說話，不管他是猜的還是分析的，都很準。

    傅驍又問：“但是如果，我們不能離開這裏呢？”

    “就像電影裏一樣，一直找不到所謂的真實世界呢？就算我們創造了所有的大陸和城市，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你怎麽辦？”

    第一次，葉安歌被問住了，她一邊站起來收拾碗筷，一邊說：“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一直以來抱著的希望忽然破滅，她會怎麽辦？

    以前看穿越的時候，女主角身邊總有一個下發任務的係統。

    葉安歌終於明白那個係統是用來幹嘛的了。

    係統會讓主角知道她下一步應該幹什麽，她這麽做之後會得到什麽好處，以及她完成任務以後會有什麽獎勵。

    或者說，這個係統，就代表著希望。

    而葉安歌沒有這個希望，她隻能自己去創造希望。

    傅驍站到了葉安歌的身後，他挽起衣袖，接過了葉安歌手中的碗筷，然後拿到廚房，打開了水龍頭。

    葉安歌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傅驍發呆。

    “接下來怎麽做？”傅驍問道。

    葉安歌忽然說：“我想殺人。”

    傅驍手沒拿穩，碗直接摔到了水槽裏，摔碎了，傅驍上手去拿，卻被陶瓷片在手上劃出了一條口子，鮮血流了出來，他沉默著把碎片撿到了垃圾桶裏，沒有說話，也沒有多問。

    過了好一會兒，葉安歌才說：“開玩笑的。”

    傅驍的聲音很沒有半點波動，和往常一樣，冰冷高傲：“你沒開玩笑，至少你真的這麽想過。”

    葉安歌一隻手托著下巴：“想過。”

    想過如果重要配角死了，而不是普通的路人甲死了，這個世界會不會變樣子。

    葉安歌雙手環住椅子的靠背，把下巴擱在靠背上，她用一種曖昧的，又無所謂的口吻說：“但也隻是想過。”

    因為她把他們當成人了。

    如果隻是當做npc，她肯定下得了手。

    npc是沒有生命的，而現在，她把他們當成了真正的人，她就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

    即便見慣了生死，但葉安歌對生命還是保有著基本的敬畏。

    如果連這層敬畏都失去了，葉安歌就真的變成了行屍走肉，變成沒有良知和道德的殺人機器。

    而葉安歌最初的願望，就是當個好人而已。

    當個和父母不同，熱心腸的好人。

    隻是她的骨子裏畢竟流著他們的血。

    “每次我要做什麽之前，都會在腦子裏想好，我做了這件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會得到什麽。”葉安歌輕輕闔上眼睛，室內很安靜，就像隻有她一個人。

    “衝動和激情我從來沒有感受過。”

    “就算有，下一秒我的理智就會出現。”葉安歌說，“我從來沒有憑借自己的心意和直覺去坐過什麽。”

    “其實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冷血的，就像我看見路邊的孤兒，我覺得他們可憐，會施舍他們錢。但這個可憐也隻是一個符號而已，我不會真正的去同情他們。”

    “也沒法做到感同身受。”

    傅驍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聆聽著，他知道，葉安歌不是在和他探討，也不是想讓他出主意，她隻是想傾訴而已。

    葉安歌說：“雖然很多人認為我是好人，但我其實沒做過什麽好事。”

    傅驍：“？？？”誰認為你是好人來著？

    葉安歌發出一聲低笑：“其實活著就很了不起了。”

    然後她再也沒說什麽，室內重歸寂靜，隻有水龍頭傳來的水流聲。

    傅驍說：“是啊，活著就很了不起了。”

    他把廚房都收拾好了之後走到葉安歌身邊：“我回去了。”

    葉安歌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葉安歌垂下眼眸：“你回去吧。”

    傅驍：“……”

    他歎了口氣：“我留下來陪你，你家有客房吧？”

    葉安歌點頭：“有。”

    傅驍：“床單被套有幹淨的嗎？”

    葉安歌：“新洗的在櫃子裏。”

    說著，傅驍就去客房把新的床單被套換上，他弄好之後又說：“我下樓去買洗漱用品，待會兒上來。”

    葉安歌點頭：“行。”

    葉安歌打開手機，翻了翻微博，她也沒看的太仔細，一晃眼就翻了好幾頁，沒什麽新聞。

    她早就被私信關了，懶得麻煩。

    等傅驍重新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躺在沙發上的葉安歌，她的腿很長，又長又直，像是模特的腿，比例也很好，她的一頭大波浪卷發順著沙發滑到地上，在燈光下反射著滑順的光，就像電視廣告裏的洗發水女郎一樣。

    葉安歌在打遊戲，她朝傅驍說：“你要看電視就自己開啊。”

    傅驍好奇地問道：“玩什麽遊戲呢？”

    他以為葉安歌估計會玩密室逃脫這樣的遊戲，結果湊過頭一看，好嘛，連連看。

    葉安歌放下手機：“沒什麽挑戰性。”

    傅驍聳聳肩，他把袋子放下：“剛剛下去順便給你買了蛋糕和零食。”

    葉安歌忽然有點饞了：“買辣的了嗎？”

    傅驍：“麻辣牛肉幹。”

    葉安歌一聽就口水泛濫，但是想著剛剛吃過飯：“……當夜宵吃吧。”

    傅驍微微一笑：“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好累，今天沒有小劇場。

    鄭慕：我！！我要出演小劇場！！

    喬淩河：我該出場了！！說好的原著第一男配呢！！

    七七：好了，你們出場過了，散了吧。

    鄭慕/喬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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