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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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詠所想要的人才,自是像柳洵那般有勇有謀,且處事周到細致的文武全才。隻有像他那樣的人才,才能夠做收緊朝中文武大臣之間的嫌隙,也更能有效率地處理各項問題。這一點,曾習過武的蘇重幕與她也是不謀而合。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蘇重幕漸漸地發現在許多事情上,他與月詠的見解很是相合,兩人共事也越發的默契起來。

    待遴選出三科的前三甲之後,早在放榜前,月詠私底下便召了蘇重幕商討將這九位脫穎而出的人才任職之事。因現下二人鮮少有意見相悖的情況,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陛下,臣聽聞前些日子禦膳房那邊出了些情況,不知現下處理得如何了?”商討完畢後,蘇重幕眼瞧著天色尚早,便說了些題外話。

    月詠聞言,便想起十多日前禦膳房死了一隻宮內養的碧眼白貓之事。這件事說來有些蹊蹺,這禦膳房一幹人等皆是由芳銘精挑細選後重新組合,平素的夥食一向很合月詠的胃口,且不曾出過任何差錯,而且每次進膳前皆有人以銀針試過再由專人試吃。前幾日月詠受了些風寒,一連數天皆是用了清粥小菜。

    芳銘見月詠胃口不佳,便命膳房的人做了些精致可口的點心呈上。然而這幾日月詠不喜甜食,一口未嚐便命人撤了。這點心撤回膳房之後,便引得幫廚的小宮女眼饞。禦廚見其年歲尚小,便許她晚飯後可以品嚐這盤點心。那饞嘴的小宮女自是十分歡喜,在做好差使之餘便時不時地來回看管著這盤誘人的點心。她覺得這可是皇帝陛下所用的點心,而她能夠有幸吃到,實屬幾世修來的福分。

    她這心裏頭樂得找不著邊際,晚上用飯時也隻是匆忙撥了幾口飯,隨即便屁顛屁顛地跑到禦廚跟前要來了幾塊點心。為免被旁人瞧見,她便找了僻靜的地方。

    當她從懷中取出包著點心的紙包攤開時,突然宮裏頭養的一隻碧眼白貓跳了過來,張口銜了塊點心拖上牆頭慢條斯理地吃了。這小宮女眼見著被一隻貓搶了東西不說,還害得打翻了手中紙包,餘下幾塊香噴噴的點心落到了地麵,沾帶了些泥土灰塵。她也來不及去撿,便指著在牆頭吃得香的碧眼白貓低聲一通罵:“你說你不好好吃你的小魚幹,偏來搶這好東西,實在是太可惡……你……你賠我的東西……”

    她一時氣急,邊罵邊從地下撿了石塊朝牆頭上的貓丟了過去,然而卻沒能砸中。但見那隻碧眼白貓喵嗚一聲,隨即便定定心心地蹲在牆頭舔舔爪子順順毛。

    這小宮女見狀氣得直跺腳,一不小心還踩到了掉落在地麵的幾塊點心。她又氣又是心疼,看著被踩扁落泥的點心,她恨不能飛到牆頭與那隻貓打一架。

    “這可是孫師傅新試做的,就連當今聖上還未入口,便被你這小畜生先吃了!”她邊說邊蹲下身撿了個石塊朝那隻貓扔了過去。這一次有些偏,擦著了貓的身子。隻聽那隻貓喵嗚了一聲,隨即用一雙碧眸瞪了這小宮女一眼,而後便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

    這小宮女被一隻貓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又無計可施,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它離開。直到這碧眼白貓離開好久,她才回過神咬牙切齒地咕噥了句:“日後被我抓到了你這小畜生,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說完,她悻悻地看著與泥土灰塵混合為一體的點心,頓時沒了食欲。

    其實這是件再微小不過的事,哪隻翌日清早,有宮人在離禦膳房不遠處的角落發現了那隻碧眼白貓的屍體。屍體完好無傷,也不知怎麽突然就死了。

    皇宮裏頭死了隻貓並沒什麽,然而因昨日這小宮女說的最後那句狠話被人聽了去,於是這事便鬧了開來。

    按理說這件小事也不至於傳到月詠的耳中。因那名小宮女覺得自己被冤枉,死活不肯承認那隻碧眼白貓是被她害死的,哭鬧的時候正巧撞見了路過的芳銘。芳銘見她哭得可憐,便上前細細問了情況,一問之下,心內疑竇叢生。她暗想著這點心原是呈給月詠食用,而今被一隻貓搶食了不說,竟然那隻搶食的貓還死了。這讓曾在宮內伺候多年的她心生警覺,便親自過問起這件事來。

    經過一番調查,這貓死亡的原因是中了毒。說來這毒便是出自宮中,它的奇特之處便是無色、無味,就算接觸銀器也不會致使其變色。這且不說,這種毒藥藥性並不大,稍微攝入一些對人並沒有什麽危害,但若是長期攝入,則會致命。現今宮裏頭竟然出現了二三十年前的奇毒,可見這裏頭定有什麽文章。

    芳銘命人徹查的這些日子,禦膳房裏頭的宮人個個心驚膽戰,唯恐不小心被扣上毒害聖上的罪名。後來月詠得知此事,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古以來,高處不勝寒,如今她身居高位,難免會發生此類事情,所以她將這一切看得極淡。不過扛不住芳銘在跟前嘮叨,便將此事全權交由她辦,一心皆撲在了今年春闈之上。

    現下她聽聞蘇重幕提及此事,不由微微蹙眉:“此事朕已交由芳銘去查,不勞左相費心。”

    “陛下,依臣之見,此事實在蹊蹺,要不讓刑部派人來查探一番?”蘇重幕覺得此事並不簡單,現下事情尚未查出什麽眉目,而月詠又對此漠不關心,反倒讓潛伏在暗處的歹人有機可乘。

    “不必了,殺雞焉用宰牛刀?不過一件小事,何必鬧到了刑部去。”月詠朝他擺了擺手,不耐地說道。她自小跟在師父身邊,也長年待在暗騎營,對於尋常的毒性多少有些抗性。雖說是暗箭難防,但若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可沒他們想得那麽簡單。

    “此事事關陛下安危,怎麽會是小事?依臣之見,還是早日查清楚的好。”蘇重幕愛慕於她,打心眼裏擔憂她的安危,見她不聽勸,難免心內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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