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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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所說的,與我不謀而合。這件事與那些往事,還是不讓陛下知道的好。如今她才剛登基不久,一心忙著整頓朝綱、處理政務,我等還是少拿這些事情去煩她。她一向精明多察,萬一被她查出了頭緒,依她的性子,想來必會在朝中掀起不小的風浪。”柳洵抱肩依在窗邊的牆上,整個人散發著無盡的慵懶懈怠的氣息。說完,他抬起頭,目光深沉地看向蘇重幕:“那名刺客,不知左相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至於如何處置,想必你心中已有定論,又何必來問我?”
蘇重幕本是想著目前最為簡單的辦法便是滅口,如此一來,也能夠對雲綽起到震懾作用,而且也不必為她引來後患。他倒不是擔心雲綽往後因東窗事發而被治罪,而是不想讓月詠順藤摸瓜而知曉當年的真相。現在他隻希望月詠能夠坐穩她的帝位,能夠身體康健,過舒心順暢的日子。
“那好,不過此事僅你我二人知曉,切不能泄露絲毫。”
柳洵的想法卻與蘇重幕不同,他想要留下活口,廢了他的武功後讓他去小院複命,看看雲綽見了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並不像蘇重幕那樣樂觀,覺得月詠總有一天會知曉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會發現雲綽的存在,更會追查昨日刺客行剌之事。所以雲綽指使營使行刺的事,他雖未尋到物證,不過也要留個人證。
柳洵離開之後,原本心緒煩亂的蘇重幕漸漸地覺得輕鬆了許多。雖說柳洵打算回到月詠身邊讓他感到了威脅,可他卻莫名地覺得柳洵是個難得的可靠之人。心生這樣的想法之後,他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為何他的想法會有如此轉變?難道是因為跟他喜歡上了同一個人的緣故嗎?若真如何,那他們的立場可是情敵,彼此見麵的氛圍不應該是劍拔弩張嗎?
月詠被人行刺的消息如風一般,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不明內情的百姓大多以為是叛黨餘孽所為,不久之後,源州那邊便受了不小的影響。不過好在蘇重幕有先見之明,早就做好了安排,源州一帶才不至於引發混亂。
月詠服了解藥之後,躺了足有兩日方能下地行走,休養了大半月這才恢複如初。這些日子倒是苦了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們,每日輪番診視,根據月詠的狀況隨時調整藥方與飲食,直到她痊愈。
這次的行刺事件讓朝臣們由此感到了恐慌,眼下上官王室僅餘當今聖上一人,萬一她有個什麽閃失,這該讓薑國上下如何是好?所以當月詠毒清傷愈前去上朝時,便有不少朝臣提議讓她將選夫成婚放上當前日程,更希望她能夠早日誕下皇嗣,以解上官皇族唯她一人的窘迫狀況。
近日上朝時一直聽著不少大臣念叨選夫與皇嗣之事,月詠頗為反感頭痛。想到這幫朝臣竟意欲幹涉她的生活,著實令她心氣兒不順。
這一日下了朝後,月詠忍不住向有事求見的蘇重幕抱怨此事。
然而蘇重幕聽後卻並未附和,而是鄭重地說道:“陛下,臣以為各位大人所言甚是。如今陛下登基已有數月,其間頒布各項惠民政策,深得臣民們的擁戴。而今朝綱穩固,百姓們安居樂業,陛下也該為您自個兒考慮考慮了。況且皇嗣對於國家社稷來說,自古以來便極受關注,畢竟皇嗣也是國家穩固昌盛的關鍵。”
月詠雖知蘇重幕說的有理,隻是她無心那些風花雪月,而且柳洵的離開,讓她深受打擊。無論他是有什麽苦衷,他的離開便算是對他們二人之間感情的背棄,她不想再觸及心底那處尚未結痂的傷口。
“關於此事,朕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為好!”沉默了半晌,月詠悶聲說道。
自打那日是柳洵離開之後,蘇重幕便再沒見他現身,也不知他到底有何打算。聽他的語氣,似是要返回宮內,然而等了這麽久,卻未見他有所行動,這難免讓蘇重幕覺得心中不安。不過轉念一想,這也許是個好時機,若能趁著他離開的時日與月詠拉近距離,也算是好事一樁。眼下有關朝政之事,月詠一向對他有所偏倚,平素與他來往也甚為頻繁。近來她被朝臣們催促她盡早選夫與孕育皇嗣,頗讓她覺得苦惱煩悶,讓他很榮幸地成為了她所傾訴抱怨的對象。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對他不僅僅是信賴,而應該夾帶一些除此之外的情感吧?所以蘇重幕覺得,現下提及選夫一事,倒是個好時機。
但見他稍一思忖,接口說道:“關於皇嗣之事,確不可操之過急。不過陛下選夫之事,還是要盡早為好。”
月詠聽他如此說,心內雖覺不悅,卻也不好直接反駁。眼下她已過了桃李之年,像無論是民間女子還是世家閨秀,早已是嫁人生子。不過她卻是不同,畢竟她現為一國之君,無論是選夫還是生子,皆屬國事,由不得她擅作主張。若是柳洵還在的話,現下她也不必為此而發愁了。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除了柳洵,有誰還能入得了她的眼?
“那依蘇卿的意思,眼前當務之急,便是要朕選夫了?”月詠心頭極是不悅,擰眉看著他沒好氣地問道。
“臣與朝中諸位大人正是此意。”蘇重幕深深地點了點頭,略一遲疑,又說道:“有句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你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那還是先想清楚再說。”月詠心情不佳,又聽他如此發問,索性便堵住了他的話,她可不想給自己添堵!
蘇重幕倒是絲毫不受她的影響,故意頓了一頓,厚著臉皮說道:“現下臣已想清楚了,覺得這話雖是不中聽,但向來是忠言逆耳,臣為表忠心,所以便覺得還是說出來為好。”
月詠聽了這話,覺得好氣又好笑,暗覺這蘇重幕越發的厚顏無恥,這一點,倒是有柳洵的風範。雖說她對眾臣近來的提議極為反感,但她也是心知肚明,隻要她一日不選夫不誕下皇嗣,就無法堵住眾臣的悠悠之口。現今的她,已是由不得自己。隻是現如今,還有誰能入得了她的眼?又或者說,她為了堵住眾臣之口,隨意挑選一名夫君養在這宮中當擺設?若真如此,那她豈不是對不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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