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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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已是仲夏,雖說薑國夏日氣候並不及天朝酷熱難當,可到了正午時分,熾烈的陽光仍是晃花人眼。

    禦書房並不算大,卻也擺了兩個冰盆這才好些。

    話說公孫良薑在禦書房當差已然一月有餘,雖說未有接觸軍機要事,但一些普通的朝中事務,月詠也會時不時地交由他處理。她暗自思量,若是他有蘇重幕那般的才華,她就算不舍,也要放他出宮曆練。隻是見到他後,她便疑雲滿腹,然而卻不能向任何人言說。

    “你在這書房當差也有一段時日了,將這書房及一些公文打理得井井有條,朕很是滿意。不過朕聽聞你武藝也不差,因此那日得空,朕倒要領教領教。”午後批閱完奏折後,月詠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麽一句。

    “既然陛下知曉微臣通曉武藝,那應也知道微臣不太擅武?”公孫良薑聞言,難免心覺恐慌,忙推辭道。

    “再是如何,你這文武科排位第十之人總不會連蘇相的花拳繡腿也不如?想當初蘇重幕與朕也是過了好幾招呢?”月詠自是不會讓他退縮。

    “這……那微臣恭敬不如從命!”公孫良薑倒是識時務,見婉拒不成,便爽快地應下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月詠覺得這公孫良薑性子溫和,與他儒雅的外表很是相符,隻是覺得這本非他本性。所以她近來想方設法地試探,最終卻是徒勞,因此想以武試探。正所謂刀劍無眼,這可是攸關生死的事情,就算他再能偽裝,到時候也該會漏出破綻。

    近日忽而連下兩場大雨,炎熱的天氣總算稍稍涼爽。隻是這幾日月詠的心情便一天比一天陰鬱。

    自月詠登基以來,沒了叛黨作亂,百姓安居樂業,加之風調雨順,所以朝政事物並不算多。所以能讓她心煩的,也隻能是婚事、皇嗣之事。

    因她之前將劉、趙二人另做安置,因此朝臣們便自然而然地認為公孫良薑乃是皇夫人選。然而他們耐著性子等了近一個月卻未見有任何動靜,所以近日不斷有朝臣催問,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

    在此之前,月詠私下裏還能向蘇重幕抱怨抱怨,也能讓他間接從中調停。而今卻是不同,經過前段時間的事,她與他無法再如往日那般無話不談。其實現在這公孫良薑在禦書房當差也是權宜之計,畢竟往日在皇帝跟前當差的不是宮女便是太監,突然這鳳鳴殿出了個翩翩佳公子公孫良薑,也沒少讓宮人們私下議論。隻是月詠現下並不急著立皇夫,更不著急大婚。她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拖,一日沒有徹底了解公孫良薑她便不會定下皇夫的人選!

    夏日的夕陽漸漸沉於雲海,不過天色仍是大亮。月詠早早用了晚膳後,便悄悄溜到了公孫良薑的住所。他現今就住在原來書庫的隔避,雖說地方小了些,可是裏麵的擺設卻一應俱全。宮裏的人皆知曉他是未來的皇夫,平日裏哪敢有絲毫怠慢。眼下他跟前有兩名機靈勤快的小太監伺候著生活起居,與他以前清苦的生活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因此公孫良薑地目前的狀況還算滿意。

    他從禦書房回房後,簡單地用了晚膳後,便換了一身玉色絹衣,從書庫裏取了本閑書靠在窗邊看著。他看得正入神,忽然從洞開的窗邊伸出個腦袋,嚇得他不由向後一退,手中的書也差點兒落地。

    “朕今晚難得有興致,不如你陪朕去觀星?”月詠站在窗外,朝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壇。

    她身著一件玄色鑲緋色滾邊的勁衣,烏發高綰於頂,若是腰間再佩一把長劍,便像極了在江湖走動的俠客。

    這是公孫良薑入宮來第一次見她這樣打扮,他擰眉打量了她半晌,疑惑地問道:“陛下不會要與微臣切磋武藝?”

    “若是你願意,那也可以!”月詠朝他眨了眨眼,微彎起唇角,笑得天真可愛。

    看著她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樣,公孫良薑心頭微動,忽而覺得也許現在的她才是她最真實的樣子。他勾唇苦笑,朝她擺了擺手:“今日還請陛下饒過,如此涼爽宜人的天氣,微臣更樂意陪陛下觀星飲酒!”

    “那還等什麽,換身暗色的衣服跟朕走!”月詠將酒壇放於窗台,抬起手朝他勾了勾食指。

    “換……衣服?”公孫良薑滿臉疑惑地嘀咕道。

    “是啊,你這身衣服顏色有些紮眼,被別人瞧見了可不好。”月詠邊說邊上下打量著他,很是嫌棄地說:“你瞧瞧這廣袖寬袍的,等下翻牆的時候不太方便,若是勾到哪裏就不好了。”

    她這麽一說,公孫良薑更加地疑惑不解了:“這……敢問陛下,為何觀星賞月還要翻牆?這翻牆,可是賊子的行事作風!”

    月詠平時沒覺得他一身書卷氣有什麽不好,反倒覺得他舉止儒雅有禮,人又溫潤如玉,再加上相貌俊美,也算是十全九美之人。然而現在聽到他的疑問,她覺得比起柳洵來,他還是有些無趣。不過比起蘇重幕來,她覺得他更好相處一些。

    重重地歎了口氣後,她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悅:“讓你去換你就去換,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的,實在是不像話!”

    公孫良薑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抬眸偷瞄了她兩眼,隻能乖乖走到裏屋找了件往日練武時常穿的舊衣換上。為免月詠久等,三下五除二換好了衣衫後,隨意將散亂的發絲綰於頭頂,取了絲帶係牢,便忙出了裏間。

    到了外室後,他見月詠倚在窗邊,一隻手有節奏地輕敲著酒壇,另一隻手撐著腦袋直勾勾地看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深藍勁衣,因許久未穿下擺滿是褶皺,便俯下身仔細理平。

    “別磨蹭了,再慢些天就黑了!”月詠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衫,不由快口催促道。

    “呃……害陛下久等,微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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