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顧西麟倒是沒想那麽多。老板有了對象，薛特助不能像以前那樣經常跟在老板身邊，除非有特別要緊的事情，其餘的隻好通過發信息解決。

    所以顧西麟隻要有時間，就會看翻看手機裏收到的信息。聽到服務生跟藍昱的對話，他頭也沒抬道：“他點的都是我愛吃的……”

    服務生拿著點菜器默默地走掉了。

    藍昱若有所思，見顧西麟看完手機抬頭了，問道：“西麟哥，柳楊他們是你故意招到公司的，對吧？”

    “是的。你落水之後，我讓人調查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隻可惜天黑風大過往的人少，竟然沒有目擊者。你最後的時候是跟他們在一起的，應該是從他倆身上能打開缺口。我有這樣想過，後來有一次我去片場看你，那個時候，我已經懷疑你可能不是徐由之。因為徐由之跟你有太多不一樣的生活習慣。”

    “我在片場發現你在故意接近其中叫江泯的那個人，我那會兒也是突然開了腦洞，覺得你有可能是藍昱。哎，這個就不多說了。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你自己掉到水裏的嗎？”

    這是藍昱喪生之後，盤踞在顧西麟心裏久久不散的問題。今天終於有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問出來。

    顧西麟這番話的前半部分引起了藍昱心情的波動。

    顧西麟在韓國跟藍昱說，他認出來藍昱一是因為藍昱用巨流鄉土話說夢話，二來緊接著顧西麟叫了聲藍昱，睡夢中的藍昱結果答應了。

    藍昱知道顧西麟當然不會僅僅就憑這兩件事情認出了自己，肯定是通過很多種方式去印證了他的猜測。並且在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顧西麟默默地為他做了那麽多，好在經過一番機緣巧合之後，藍昱終能夠用自己本來的身份跟顧西麟相認，這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顧西麟的這些付出啊！

    人生得到這樣的朋友，何其有幸！

    被顧西麟問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藍昱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皺緊了眉頭，見服務生開始上菜，他沉默了一會兒，服務生離開之後，他才慢慢地說：“那天我也是得了個群演裏的好機會，遇到了柳楊二人，他們讓我請客。收工後我買了些酒菜，和他倆一起去了青年水庫。去的時候隻有些微風，是傍晚時分。到了後來，天黑了，起風了，我站在水庫邊看風景。然後就掉到水裏了。”

    “當時他們離我不遠，是在我背後，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言談舉止。後來我想過很多次，到底是我自己不小心滑落下去的？還是被他們中間的誰推下去的？有段時間我能清楚地記起來是肩頭上有力道傳過來推我掉到水裏的，有時候我又覺得這可能是幻覺。因為柳楊跟江泯為什麽會害我？沒有理由。”

    顧西麟靜靜地聽著藍昱說完這些話，他沒有說什麽，而是將筷子遞給藍昱，把盛著米飯的碗也推過去，然後說：“先吃飯吧。完了我們再討論。”

    這些話自從藍昱重生之後一直憋在心裏，都快把他憋出毛病了。此刻給顧西麟傾訴一通，覺得全身舒泰。再加上這私房菜館生意好不是浪得虛名，各種菜的確燒得味道好，有色澤油亮味道深厚的，也有清新爽脆的，藍昱不知不覺就吃掉了兩碗米飯。

    顧西麟沉著臉，一聲不吭地埋頭吃飯，幾乎是在藍昱放下筷子的同時，他也把碗推開，扯過紙幣擦了嘴。

    藍昱咕咕咚咚地喝了幾大口龍井茶，用手背抹去了嘴巴上的茶漬，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心滿意足地長出了一口氣。

    顧西麟始終冷靜地坐在椅子上，見藍昱吃飽喝足了，便問道：“你是怎麽認識柳楊二人的？”

    “怎麽認識的？”藍昱眼裏有一絲迷茫，他想了一會兒，道，“我跟他們認識沒有特別的事件。都是群眾演員，每天都守在影視城門口，見的次數多了，自然就認識了。”

    “他們能讓你請客，肯定關係要比一般人密切些吧？”

    “應該是的。不過每次都是他們來找我說話，我沒有主動找別人聊天的習慣。對了，我們住的地方離得不遠，有時候大家恰好在同一部戲裏當了群眾演員，會結伴一起回去。”

    藍昱說到這裏，顧西麟聽起來的確是那兩人沒有加害藍昱的理由。可是這兩人一看就跟藍昱不是同類，藍昱剛出學校大門，陽光開朗有朝氣，那兩人在社會上混得時間不短，他們就靠當群演掙錢嗎？

    “他們的生活來源僅僅是群演拿的報酬？”

    “這個我沒有問過。群演遇到那種很長劇集的電視連續劇，收入會比隻冒一次鏡頭的要高，包午餐和晚餐，碰到演那種不吉利的，還會有額外的紅包。再說在屏幕上露了臉，就有出名的機會。相比較而言，還是有吸引力吧。”

    藍昱書生氣濃，又不喜歡聊天打聽閑話，顧西麟知道從他這裏了解到的情況會有限。他琢磨了片刻，又問道：“你平時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多嗎？”

    藍昱想了想，答道：“還是蠻多的。尤其是在劇組領盒飯的時候，我們會在一起吃飯。有時他們聊天，我也在旁邊聽著。當然僅限於聽聽就完事了。對了，他倆想換個崗位，估計是目前的工作拿的錢少吧。”

    現在對象也追到手了，當然對象遭遇到不測的原因要重新提到議事日程，不過不在此時，顧西麟應了一聲，然後將目光移到藍昱麵前的碗筷上，說：“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些什麽？”

    藍昱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說：“不用啦，我吃得特別飽。”

    顧西麟內心有個小聲音說：你可是吃飽了，我還餓著呢！當然不是肚子的飽餓，而是那個不可描述的餓。

    當天晚上，藍昱衝完澡後睡到了顧西麟家的客房裏。這間客房裝修得極為舒適，就連窗簾子都不用到眼前開拉，而是用遙控器，就更不要說頭頂那盞散發著柔和光線的水晶燈，還有鬆軟的床和被子。

    藍昱一鑽進被窩，舒服得就想趕緊閉上眼睛睡覺。眼睛剛閉上，他好像覺得床前站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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