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江泯也做出費力思考的樣子，可他想也是白搭，做樣子隻是不為了挨罵。

    柳楊一巴掌拍到江泯的肩膀上，說：“那姓顧的你發現了吧？”

    “姓顧的不就是老板嗎？有什麽問題嗎？”

    “你還記得不記得？那天早上藍昱有個朋友來找他，就在豎店影視城門口，開著一輛豪車，是炭灰色的。”

    “記得啊。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看起來藍昱很不高興。”

    “對！那人正是顧老板！”

    “是又怎樣？窮人還有仨富親戚呢。就不興藍昱這個窮小子跟有錢人做朋友？”

    “可這個徐由之的朋友也是顧老板。我也是前幾天碰見他們的時候，看到那輛炭色的車，才聯想到的。”

    江泯跟不上柳楊的思維，他還是不明白柳楊要說什麽，不以然地問道：“網上都有八卦，說這個徐由之跟顧老板爹娘那輩就認識，他們在一起有什麽不對嗎？”

    柳楊陰著臉說：“藍昱跟顧老板是朋友，徐由之也跟顧老板是朋友。有沒有這麽巧？你難道忘了藍昱是怎麽死的？”

    江泯被柳楊最後一句話給嚇到，他的臉上仿佛吹過來水庫那邊陰森森的冷風，渾身打了一個哆嗦，過了好一陣才說：“我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關聯，是你想多了。最近你是不是睡不好覺？”說完之後，江泯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下頜骨都快脫開了，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這個哈欠傳染酸了柳楊身上，他轉了轉腦袋，一時間也感覺到自己好像鑽了牛角尖，有些疑神疑鬼的。這個世界山不轉水轉，顧老板是藍昱和徐由之的共同朋友也沒什麽稀奇的。他拍了拍隨身背著那個不起眼的小挎包，朝江泯一努嘴。

    江泯會意地往四周看了看，跟著柳楊進了巷子深處一間外牆上寫滿了“拆”字的破屋子裏。

    破屋子有一麵牆是塌的。一刻鍾後，從那存留的形成直角的牆角裏飄出來兩人的對話。

    江泯：“爽！憋了這麽久終於可以開戒了！”

    柳楊：“錢呐！都是拿錢換來的。咱們這個新崗位也養不起咱嚐這個，還是缺錢！你趕緊想想，從哪裏給老子弄錢！”

    江泯：“要不再問姓徐的借錢？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柳楊：“那貨手上應該有錢，你也別表現得猴急，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

    柳楊口中的“那貨”和“大魚”藍昱掛了江泯的電話後，長久沒有說話。

    常欣打開了車載電台，剛好就在播藍昱前幾天在錄的那檔音樂節目。

    車內除了發動機微微的轟鳴聲外，響起的隻有藍昱那富有磁性的溫暖嗓音。

    藍昱下意識地甩甩頭，把自己從跟江泯通完話那種不愉快的情緒裏拉了出來。以前他當群眾演員的時候，有的時候會跟柳楊和江泯在一起聊天什麽的，純粹是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

    不過是隔了半年的時光，藍昱重生到了徐由之身上，再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那柳楊跟江泯卻看起來是素質不高的那類人。素質不高不是指身份地位在底層，而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給了藍昱這種感覺。

    藍昱抱有目的去接近他們。

    藍昱不用顧西麟去挑明，他也知道這兩人能在顧西麟公司打工，肯定是顧西麟讓人主動找上門來的。

    顧西麟為什麽要這樣做？藍昱經過考慮覺得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這兩人已經上鉤了，主動給藍昱打來了電話。如了願的藍昱還是多少有些心情不愉快，他邊聽邊望向窗外往後移動的風景，心裏有片刻的恍惚感，就像是在夢裏一樣。

    會不會自從自己落到水裏喪失生命的那一刻起，往後的種種就是不真實的夢境？

    這種低落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進了顧西麟的家裏才結束。顧西麟見藍昱回來了，上來不由分說就給了藍昱一個大大的擁抱。顧西麟比藍昱個頭要高那麽一丟丟，力氣又大。藍昱感覺顧西麟就跟大狗熊似的，沒辦法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藍昱放棄了掙紮，反而感覺到顧西麟的懷抱還是蠻暖的。

    顧西麟摟著藍昱進了廚房，指著料理台上那一盤盤菜，擺功似地說：“怎麽樣？都是你愛吃的。”

    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還沒等藍昱回答呢，他的肚子倒是誠實地咕嚕嚕響了幾下。

    顧西麟對藍昱這個反應感覺到很滿意，他用鼻尖在藍昱兩邊臉頰上各蹭了一下，這才鬆開他，“快去洗手，要開飯了！”

    剛離開的懷抱是溫暖的，空氣裏彌漫的味道是誘人的香味，陽光透過玻璃窗子照了進來，一切都是暖黃色的，藍昱這才把那種陰冷的恍惚感拋到腦後。他去洗了手，坐到了餐桌前。

    顧西麟早就給藍昱盛好了飯，把筷子遞過去，說：“常欣跟你說了吧，選秀節目就快要開錄了。”

    藍昱先挾了一筷子金黃色的煎蛋放進嘴裏。嘴巴被噴香的食物占著了，沒辦法說出話來，他隻好猛點頭，“嗯嗯。”

    “這兩天會開會定你選歌的事情，還有造型跟形象設計。我上午跟衛視那邊節目總監聊了聊，節目慣用的套路也搞搞清楚了。”說著，顧西麟又朝餐廳的電視指了下，藍昱扭頭一看，上麵播的正是去年的節目，“我在看去年的，咱們不打無準備之仗。”

    藍昱總算把嘴巴裏的食物咽進了肚子裏，他說：“開會我也要參加，關於選歌曲我可以發表自己的想法。”

    “那自然是最好。”顧西麟雖然很想把藍昱關在家裏，自己想什麽時候看到他就能看到，什麽時候想有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能有，可這不可能！

    顧西麟也想把藍昱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攬下來，藍昱什麽事情都不用操心，隻要唱他喜歡的歌就行了。可這不是藍昱的性格！

    好吧，都由著他！

    老天爺既然已經讓藍昱從他身邊失而複得，顧西麟除了一切都由著藍昱，他沒有什麽別的要求。如果藍昱想去摘天上的星星，顧西麟二話不說，就會給他搭一架軟梯好讓他伸手去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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