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陳梭拉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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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受這個悲劇事實的五秒內,我專心的躺在地上,既不想爬起來也不想翻身。隻是大腦放空,短暫的回憶了自己從三歲尿床到五歲自己疊被子的全部記憶。直到頭頂湊過來一張熟悉的臉。

    “薩摩同學,你也在這裏買麵包麽?”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眼前的人居然是陳梭拉?

    因為之前被囚禁的記憶太深刻,我一見到陳梭拉就有種本能的防衛心態。比如此刻,我忍了很久才製止自己跳起來,用法術把她削成幾道肉片的衝動。

    陳梭拉和蜃已經分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在心中默念著,蜃隻是寄居在她身體裏,控製她的一舉一動。她沒有做壞事,她沒有做壞事。

    哪怕和蜃有一點牽扯,那隻妖怪也不會選擇把自己寄居的宿主扔在江裏,讓她直接淹死吧?

    據說陳梭拉在急診室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窒息時間過久,以及身上出現大量難以愈合的傷口。是蜃脫離她的身體時造成的。

    “啊,是的。”我從地上爬起來,尷尬的回答道:“味道有點臭呢,我剛吃了塊榴蓮做的蛋糕。”

    陳梭拉疑惑的看著我,我隻好佯裝鎮定的拍了拍衣服,假裝閑聊道:“你家住這附近?”

    “我開車過來的,薩摩你呢?”陳梭拉指指路邊的寶馬7係,閃亮的車標仿佛在啪啪打臉。

    “我開11路來的。待會兒還有急事,周一再見陳同學。”

    我抬腿就要溜,陳梭拉忽然拽住我的袖子。“等等!”

    幸好隔著衣料,所以電流的感覺不明顯。否則我現在就該吐榴蓮了。那麽陳梭拉到底有什麽事?我偷瞟了一眼她的神色。發現她竟然咬著嘴唇,非常緊張的樣子。

    “薩摩同學,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對你說。可能和你無關,我的記憶也很混亂……”陳梭拉的嘴唇哆嗦著,語氣裏竟然帶著哭腔。

    我莫名緊張起來難道蜃寄生的時候利用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現在找不到罪魁禍首了?想來想去,我當時隻是偷看了一眼她換衣服啊。難道這也要我負責?

    “陳同學,你冷靜一下。要知道壞的不能代替好的,毛主席曾經說過,不管風吹雨打,勝似閑庭信步。你一定要挺住啊,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是可以解決的。千萬不要想不開!”我一股腦兒的勸解道,本以為能緩解她的情緒。沒想到這麽一勸,她看我的眼神更直了。

    “薩摩同學,你知道關於蜃的事情嗎?”她拉著我的袖子,差點把我拉成脫臼。“拜托你了,一定要告訴我!如果需要錢的話,多少都可以!”

    我還沒想清楚要不要告訴她事實。背後麵包坊的門忽然打開,然後傳出史丹利的聲音:“薩摩,你怎麽還沒去公廁?我靠,味道這麽難聞,你不會在我店門口拉稀了吧!”

    我轉頭剛想解釋,結果史丹利看到我後麵的陳梭拉,直接跳起來一把拉上門:“犬次,趕緊報警!把我那把120kg的錘子拿出來,咱們的死對頭找上來了,記住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梭拉嚇了一跳,緊張的放下我袖子。“薩摩同學,你和他們有仇嗎?”

    “我跟他們沒仇,但是你有。”我露出無奈的表情,示意陳梭拉站在原地別動。“可能存在某些誤會,你先別動,我去解釋一下。”

    然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麵包坊的門。還沒開口,頭頂忽然一錘子過來,打的我天旋地轉。伴隨著兩個瘋狂的吼聲:“我告訴你,別看你是蜃妖,可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跟你拚啦!”

    然後又是一錘,打得我滿眼冒金星,空氣裏那股難聞的味道更嚴重了。

    直到旁邊犬次郎舉著椅子緊張的說了一句:“等等,這好像不是那個蛇蠍美女吧。你是不是搞錯了?”

    兩人望著我臃腫的臉,雖然被打的媽都不認,但性別特征還是很好辨認的。良久之後犬次郎小心的說:“老大,這好像是薩摩吧?”

    “不會吧,薩摩怎麽會和蜃妖在一起。他腦子壞了嗎?依我看,八成是那個妖怪迷惑了他的心智,或者幹脆偽裝成他的樣子,來盜取咱們內幕的。”史丹利緊張的握著錘子:“要不這樣吧……我聽說妖怪的天靈蓋特別堅固,是打不壞的。要不多砸幾次看看效果?”

    “砸你妹,砸爛我的腦袋就能證明我的清白嗎!”我吐出一口血沫,破口大罵道:“勞資就是薩摩,外麵那個才是蜃妖……的寄生體。共工沒跟你們說嘛,蜃妖是寄生在她身上,利用人類的身體幹壞事的。砸死我有什麽用!”

    我正疲於解釋的時候,門又開了。陳梭拉急匆匆的跑進來,一見我挨打的景象完全嚇呆了。“薩摩同學,你怎麽了?”

    我抹了一把流血的鼻孔,顫巍巍地指了指陳梭拉。“就是她,你們也看到了。現在她完全就是人類,身上沒有妖氣,也不知道害過你們的事。神權令的事情,完全是蜃妖幹的。”

    史丹利和犬次郎狐疑的放下武器,良久以後犬次郎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的鼻子。然後很肯定地說:“可以肯定,她沒有整容。”

    我噴出一口老血。“妖氣,讓你們看妖氣。不是看整容的!”

    史丹利推了一下眼鏡,在周圍嗅了嗅。“單憑視覺感官的話,好像確實沒有妖氣。但是有修行的大妖怪會掩飾自己的氣息,十分不容易辨認。必須要細心接觸才能發現……”

    “發現的步驟是先拉一下女性肩帶,接著偷窺內衣顏色嗎?”

    “不是。”

    “那你在幹嘛?”

    史丹利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停留在陳梭拉的肩帶上麵,單從動作描述來看,很像傳說中的襲胸。

    陳梭拉早就忍不住了,尖叫了一句:“臭流氓!”接著一拳把史丹利打了出去。隻聽噗地一聲悶響,正對著我們的玻璃櫃台多了道人形缺口。一道人影在蛋糕和奶油裏滾了幾滾,像坨沒做好的糍粑一樣癱在牆上。

    …

    大約一個小時後,碎掉的玻璃和麵包終於被掃走了。店裏又恢複了原樣。作為賠禮和壓驚的補償,陳梭拉被贈送了兩塊抹茶蛋糕加大吉嶺紅茶,我換上一身犬次郎借我的衣服,終於把那身難聞的味道洗掉了。隻是新換的衣服上總有一股狗毛味兒,抖也抖不掉,我隻好掃了掃上麵的白毛,癢的打了個噴嚏。

    陳梭拉鄭重的打開包,從裏麵掏出一個華麗的小盒子。“大概幾個月前的時候,我做了一場聲帶手術。身體有些虛弱,在家休養了一陣子。後來在我的浴缸裏發現了很多鱗片,然後晚上睡覺的時候很奇怪。總像有東西在頭頂監視著我,後來身體就開始慢慢不受控製,意識也變的薄弱,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了……薩摩同學,我真的是被妖怪附體了嗎?”

    我打開盒子,裏麵盛著一枚透明的鱗片。一半在陽光的折射下泛出五彩的光芒,一半被染成了紅色。紅色的部分已經幹涸了,有點像動物的血液。

    陳梭拉的語氣變的越來越緊張:“我在急救室醒來以後,利用我家的關係尋訪了很多高人。有人是這是蜃的鱗片,說這種妖怪會給所在之處帶來災難。我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被妖怪控製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不可原諒的事……我想起無數妖怪在工廠的陣法裏灰飛煙滅的情景。如果陳梭拉知道自己一次害死了這麽多無辜的生命,她還能這麽從容嗎?

    不過說到底,她隻是被寄生了而已。既不是她偷取神權令囚禁山魁,也不是她要用妖怪修行來治療傷口。隻是一個被迫的共犯而已吧?我偷瞟了一眼陳梭拉的神色,既然天界決定不追究她的過錯,蜃妖也過河拆橋拋棄了她,那就應該沒事了吧?

    想到這裏,我換上比較平靜的語氣,認真對她說道:“嘛,雖然掀起了一點風波。但是並沒有危害到無辜的人。關於蜃的事情,我也隻知道它是數量稀少的妖怪,沒有具體形態。可能會寄生或者偽裝成人的樣子。還有就是你雖然已經擺脫那個妖怪了,但是一定要多加防備,萬一再被認錯就糟了。”

    聽見我這麽說,陳梭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站起來朝我鞠了一躬:“那麽謝謝你的提醒,薩摩同學。最後還有個問題,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你吧?”

    我心中一片坦然,搖了搖頭:“沒有。你隻是把我變成魚,還有對我的喉嚨動過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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