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清雅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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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奕沉挑了挑眉毛,左眉上寸長的刀疤此刻顯得格外猙獰。
“好好想想怎麽把事情都說清楚吧。”
他這句話不怒自威,淩厲的語氣如同匕首一般生生插進沈清雅的身體裏。
似乎終於支撐不住了,沈清雅頹然地跌坐了下去,妝容因淚水肆意流淌而花得不成樣子,廉價的化妝品胡成了一團在她臉頰上,原本素潔的麵龐此刻顯得汙穢不堪。
現在的她如同剛被人揭穿把戲的小醜一樣狼狽異常,所有的醜惡都被抬到了舞台正中央,無處躲閃。
她在心裏悄悄盤算了幾分,便迅速抬起頭,目光裏盡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墨總,求你饒了我!都是王宇珩那個混蛋逼我的這樣做的!”
選擇先訴苦求饒麽?墨奕沉用手支著下巴,並不打算打斷她,隻是較有深意地繼續聽著。
“我之前,是在王宇珩的公司做小助理的,可是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居然對我……”
沈清雅說著說著就開始哭泣了起來,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般不停流出,開始訴說起自己難以啟齒的往事。
原來沈清雅之前工作的地方,就是王宇珩的公司。
她初來大城市,什麽都不懂,在職場裏也是唯唯諾諾,受盡了上司的欺負。
有一次王宇珩破天荒地來公司視察工作,居然留意到了這個新來的小助理,模樣可人,溫柔楚楚,也算是個美人。
那個色膽包天的花花公子頓時心裏就起了壞主意,便趁著有次加班,故意把她一個人留了下來,然後在辦公室裏強,暴了她。
沈清雅哭著喊著,可是空蕩蕩的寫字樓已經沒有一個人,她無力反抗,更是無人可求助,她就這樣淪陷在了王宇珩罪惡的身下。
事後沈清雅本是打算告發他,卻被對方嚴厲威脅,說是什麽警察局他也有人脈,如果沈清雅敢說出去一個字,他就把她直接賣到紅燈區去。
她本來就是從小城市來的,被王宇珩這麽一威脅,便也是嚇得不輕,隻敢含淚偷偷告訴家裏人。
然而令人心寒的是,她小民意識的父母居然巴不得她能被王宇珩看中,說這樣就可以在大城市紮根站穩,還催促她讓她多與王宇珩發生關係,最好能懷上孩子,便可順理成章逼得王家前來提親取她。
“我死都不願意懷上那個畜生的孩子!”沈清雅咬牙切齒地說著,恨不得把王宇珩在嘴裏撕成碎片。
“可是後來,他隔三差五就來找我,還搶了一把我公寓的鑰匙……”沈清雅嬌弱的麵容閃過一次恐懼,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她淚水打濕了妝麵,顯得尤為狼狽不堪。
“結果有一次,我居然真的懷上了。”沈清雅的聲音裏是滿滿的痛苦和絕望。
她永遠無法忘記那一日,王宇珩喝醉了酒,前來要留宿她公寓,她根本無法擺脫掉這個流氓無賴,隻得告訴他自己懷孕了,不宜行房。
雖然沈清雅是打算自己偷偷去打掉的,並不像告訴王宇珩。
可是她這麽一說出口,醉意盎然的王宇珩居然以為她是想用孩子來威脅他,氣的一拳直接打到了她肚子上。
她疼痛難忍,哭著求饒,對方卻毫不憐惜,抓住她的頭就往桌角上撞,嘴裏罵罵咧咧地說如果敢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殺了她。
沈清雅回憶起這一段的時候,眼神絕望,臉上的淚水幾乎都已經流盡,整個眼睛幹澀地發疼。
“他拽著我的頭發罵我,逼我第二天就去做手術,還說如果不去的話,就派人過來打我的肚子,幫我把孩子打掉。”
沈清雅的聲音已經有了些歇斯底裏,她雙眸裏是絕望和哀傷。
墨奕沉隻是麵無表情,一直不發一言。
眼前這個淚水胡得滿臉都是,嘴裏帶著怨氣的沈清雅對於他來說根本無從同情,反而惡心得令他感到厭惡。
“後來他就派我來你公司做臥底了。”沈清雅隱約感到自己這一招並沒有什麽用,隻是低著頭,不敢直視墨奕沉的眼睛。
“那麽經你之手,有多少機密文件流了出去?”
墨奕沉似乎對前麵沈清雅的悲慘遭遇毫無憐憫,難道他關心的隻是自己公司的利益麽?
沈清雅在心裏盤算著,略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打算全盤托出保全自己,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u盤,“這個是我和他進行信息對接的u盤,所有他要我竊取的墨氏文件都在這裏。”
她把u盤遞了過去,墨奕沉卻沒有伸手去接。
然而她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算清墨奕沉心裏真正的想法。
“可是你設計陷害蔣初盜竊文件,並且讓大家誤以為你是的小三上位,這個,可不是王宇珩的計劃吧。”
他漆黑的眸子裏閃著寒光,似乎隻要一眼,沈清雅全部的秘密在他麵前都暴露無遺。
“對不起……我真的太想要擺脫王宇珩那個惡棍了……隻有讓他誤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他才會稍微對我客氣一些……”
她此番話的確不假。
自從她製造出自己和墨奕沉曖昧的假象,再加上幾次設計和算計,讓她和墨奕沉在公眾麵前更為曖昧和親密,王宇珩的確開始對她有所忌憚。
這幾天也正是因為她花言巧語裝可憐,執意將墨奕沉留宿在自己的公寓裏,才避免了王宇珩那個惡棍上門打擾糾纏。
她被這個流氓死死抓著不放,沉淪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而墨奕沉似乎就是那唯一的一道曙光,她隻有借著他的光亮,才能往上攀爬,爬出痛苦的泥沼。
不僅如此,沈清雅還逐漸發現自己可以借著墨奕沉的名義在公司裏作威作福,平日裏對她百般欺辱的一些部門經理,現在見了她就像狗一樣甩著尾巴貼上來巴結。
這種落差感讓沈清雅如同吸食毒品一樣萬般享受,難以自拔。
“墨總您能原諒我麽……即使你日後需要我,我也可以隨叫隨到……”
沈清的聲音柔媚婉轉,如黃鸝一般動聽,她神色盡是哀求,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心疼幾分。
此刻低聲下氣的哀求再加上之前描述的痛苦過往,沈清雅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想要博得墨奕沉的可憐和同情。
然而事實並不如她所願,因為她開始從墨奕沉越漸寒冷的目光中感到絲絲畏懼和恐慌。
“沈清雅,你還不明白麽?”墨奕沉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同在看一條趴在地上肮髒不已的狗。
“你幫著王宇珩竊取墨氏集團的機密文件,對於我來說隻是個隨手就能修複的小錯誤。”
“你借著我的名義在公司裏胡亂指揮仗勢欺人,也就隻是個掀不起任何風浪的小插曲。”
“但是你真正惹惱我的,是你把算計的目標放在了蔣初身上。”
墨奕沉周身散發出極為強大的壓迫感,他俊朗的五官此刻顯得尤為冷漠,宛如自天而下的審判神,淩厲的眼神將沈清雅刀刀淩遲。
“其他的我真的一點也關心。”
“你所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蔣初。”
他站起來,雙手抱胸,一字一頓,如同宣告死亡。
會議室的大門緊閉,外麵上班的墨氏員工根本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各自埋頭處理手頭上的任務,時不時再碎言抱怨幾句剛才沈清雅在會議上板著的苦瓜臉。
龐大的墨氏集團,有用完整的部門體係,如同一棵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蒼天大樹,牢牢地生在在s市的土壤裏,成為該市每年gdp的重要貢獻角色。
每個人工作的員工,都處在巨大的漩渦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這裏真正的興風作浪,因為他們都隻是被卷入漩渦的小小鵝卵石,而能夠在這裏呼風喚雨的,隻有墨奕沉一人。
同一時刻,市區三環之外的康複醫院,這裏是全市最為頂級的私人醫院,有著豪華的高級病房設施和盡善盡美的服務。
每一個病人從日常起居到病痛看護都由十餘名醫護人員照料,還會特意根據病人的身體需要和偏好口味,聘請酒店大廚為其定製一日三次,被譽為s市的常青藤。
同樣價格也是昂貴地令一般市民望而卻步。
靠近醫院人工湖旁的一個高級病房裏,百無聊賴的蔣初正在扳著手指頭哼著歌。
這幾所病房可以說得上是這裏的貴中之貴,因為風景優美,麵朝湖泊,巨大的落地窗將麵前整個花園的優美景色一覽無餘。
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有些纖瘦的男子,他神色有些緊張地朝裏一望。
由於醫院裏暖氣開的很足,他進來便把厚重的外套脫了拿在手裏,裏麵穿了一件灰色的打毛衣,圍著一條淺色圍巾,整個人顯得溫暖隨和。
看到病床上坐著的女人,他揚起嘴角,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笑容明媚開朗,不見一絲陰霾。
“小冥!”蔣初歡呼了一聲,笑盈盈地對上了來人冰藍色的眸子。
“小初,我以為,上次一別就是永不相見,沒想到,我們居然這麽快就見麵了。”
唐秋冥欣喜地發現蔣初的目光純淨如許,神色像極了小時候自己一轉過身,就能看到的那雙浩瀚如星空的眼眸。
這一瞬尤為奇妙,似乎是時光的慷慨饋贈,讓他們都回到了那間年幼時期的醫院病房。
“小初,我來接你出院了。”唐秋冥緩緩說,仿佛為了說這句話,他耗費了十幾年時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