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最後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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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說在廚房的時候,被墨奕沉強吻,蔣初是一臉懵懂的無知狀態,那此刻在臥室裏,墨奕沉的這個吻落下的時候,蔣初就是極力的反抗。

    她緊緊咬住牙關,不讓墨奕沉有一絲繼續的機會,將他的唇舌生生抵擋在了外麵。

    “唔……唔……”

    墨奕沉滾燙的雙唇時而輕柔碾轉,時而霸道撕咬,連同蔣初的嗚咽一起被他吞進了嘴裏。

    蔣初覺得整個感官都被墨奕沉所操控,口鼻裏皆是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他的呼吸滾燙而炙熱,像一團火種,要將蔣初的身體一起引燃。

    突然,蔣初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有什麽東西要衝破嘴吐出來,她連忙使勁搖頭,眼神也十分怪異。

    墨奕沉注意到了蔣初有些過於反常的舉動,他有些疑惑地停止了親吻,鬆開了手上的鉗製,身子也稍稍離開了一些。

    蔣初立馬坐了起來,側過身,對著床下就是一陣嘔吐!

    大概是晚上才吃了拉麵,胃裏也是有東西,蔣初吐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期間墨奕沉一直緊緊皺著眉頭,不發一言,起身找來了一盒紙,遞給了她。

    “謝謝……”蔣初顯得有些虛弱,她擦了擦嘴角,給了墨奕沉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墨奕沉遲疑了片刻,還是打算提出這個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聽到他的問話,蔣初的反應反而更加驚訝,“你竟然不知道麽?”

    “我……我應該知道麽?”墨奕沉挑了挑眉毛,語氣裏是深深的疑惑。

    蔣初心裏頓時涼了一大截,好像有什麽劇情能夠順利地接上了!

    墨奕沉是自己的丈夫,既然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而且自己還打算偷偷去國外獨自一人把孩子生下來……

    這些所有的線索都代表這一個問題,那就是,墨奕沉一定做了什麽讓之前的蔣初傷心欲絕的事情!

    蔣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她認真地看著墨奕沉,語氣嚴肅,沒有絲毫的玩笑成分。

    “我懷孕了,你不知道?”

    墨奕沉聽罷,整個人都直接愣住了。

    蔣初的孩子,難道不是因為自己錯手將她推下了樓梯而流產了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天南山別墅上的爭執他還曆曆在目,蔣初紅著眼,滿臉絕望的淚水,和她身下滲人的鮮血他也記憶猶新……那麽……那麽這一切究竟……

    “你懷孕了?”墨奕沉語氣陡然變得極為冰冷。他本生就涼薄而多疑,麵對之前兩次的懷孕時間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什麽時候懷的,是我的孩子麽?”

    雖然沈清雅已經招供過,她那所謂的流產隻是想要陷害蔣初的借口,但蔣初口裏的懷孕,到現在卻從未得到過證實!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蔣初覺得自己的大腦仿佛被人扔了一把魚雷,它們無序地轟然炸開,令她一陣混亂。

    “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我的丈夫麽?”

    “你現在承認我是你丈夫了?”墨奕沉的語氣裏是常見的譏諷,“你不是失憶得,已經忘了我和你的婚約這件事了麽!”

    “這個的確沒錯。”蔣初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你怎麽又記得,你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呢?”

    墨奕沉聲音如鬼魅,語氣也冰冷得滲人,他的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把冰錐,生生刺進了蔣初的心裏!

    “你……”蔣初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雙唇也因為緊張而略微顫抖。她搖了搖頭,卻無法組織起更好的語言去辯解。

    因為墨奕沉的懷疑太過有理!她根本無可反駁!

    “怎麽樣,被我說中了麽?”墨奕沉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裏是無盡的冷漠,仿佛來自極北地區的冰川。

    蔣初坐在床邊,因為剛才的掙紮而衣衫不整,頗為淩亂,她此刻卻是心亂如麻,無窮無盡的思緒令她根本不知從何梳理。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的我……”蔣初努力壓製自己的聲音,不讓它太過於顫抖,盡力把這一句話都說完整,“之前的我,已經和你結為了夫妻,還會勾搭別的男人麽?”

    這種感覺太為奇妙,蔣初有一種,我不是自己的錯覺。仿佛迷失在了迷霧的森林,四周都是可怖的螢火,她怎麽也走不出去,心裏不安,恐懼,洪水一般將自己淹沒!

    “沒錯……”墨奕沉毫不留情地肯定,他目光凜冽如寒冰,“因為,在你失憶之前,就和唐秋冥走得很近。”

    蔣初深吸了一口氣,認真梳理起著龐大的信息量。

    “不僅如此……”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墨奕沉的眼神越發冰冷,口氣也更加涼薄:“你在失憶後,也一直和唐秋冥待在一起吧……”

    “什麽時候懷上這個孩子的,你真的確定沒有記錯?真的是失憶前麽,還是說是在你失憶後與他苟且而懷的?!”

    墨奕沉此刻仿佛是一直發狂的失去理智的獅子,他大概也是被自己的可怕念頭所嚇倒,變得越發暴躁!

    他伸手直接一把拎起蔣初,把她逼近自己身體,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墨奕沉的眼眶因為過度的憤怒而微微泛紅,如同惡魔在看著自己手裏弱小的獵物。

    蔣初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如同被無數根帶刺的蔓藤纏繞,疼痛無比,快要窒息。

    “我沒有!我沒有!”她大吼著,也是近乎歇斯底裏。

    “失憶後,小冥根本碰都沒碰我!”

    “我怎麽可能與他做出什麽苟且之事!怎麽可能會懷了他的孩子!”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連連大喊,好像如果不這樣自己馬上就會缺氧而亡似得。

    然而這些對於墨奕沉而言,似乎並不為止所動。

    “是麽?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想想,動不動就玩失憶,這年頭已經不流行了!”

    墨奕沉嗓音低沉沙啞,帶著震怒的咆哮和極強的壓迫,令蔣初整個人都隨之顫抖了起來。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絕望,什麽叫悲痛……

    然而這些情緒,卻仿佛原本就紮根於她的身體裏,隻是此刻突然一窩蜂都湧現了出來,令她變得如此軟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其吹倒。

    原來,這就是之前的自己所麵對的丈夫,如此薄情寡義,多疑暴躁……為何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蔣初眼裏漸漸有淚水流出,他們仿佛是她身體裏的能量,隨著空氣被一起蒸發掉。

    若不是此刻墨奕沉還抱著她,她一定會直接癱倒在地上,因為雙腿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

    然而蔣初並沒有看見墨奕沉漆黑的眸子裏複雜的神色,他雖然對蔣初粗暴震怒,但眼眸深處卻是自責和愧疚。

    明明自己什麽都不清楚,為何一定要這樣不負責任地質問她呢。

    自己和蔣初,好像從來都是這樣,不斷彼此傷害,明明想要擁抱,卻被對方尖銳的刺所觸碰,最後都傷痛不已。

    他慢慢地放開了蔣初,扶著她坐到了床上,看來一眼她滿臉的淚水,墨奕沉甚至有些想要去擁抱她,安慰她,向他道個歉,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易燃易爆的危險品,隨時都有可能說出傷害蔣初的話,也隨時都可能和她一起炸裂,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難道就是因為天生的氣場不和麽,為什麽兩個人一碰到一起,就無法溝通呢。

    墨奕沉狠下了心,打消了想要擁抱蔣初的念頭,剛準備說什麽,卻被對方先開了口。

    “我們離婚吧。”蔣初的聲音縹緲空靈,仿佛她此刻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什麽?”墨奕沉有些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我們離婚吧……不管之前的我和你有過什麽樣的契約,現在解除了,我們從此互為路人,各不相欠。”

    蔣初語氣淡漠,不帶一絲感情。

    “你是認真的麽?”墨奕沉皺起了眉頭,“當初可是你求著我,要和我簽訂契約婚姻的。”

    “是麽,看來之前的我還真是傻啊。”蔣初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那就現在由我,來結束這段荒唐的契約婚姻吧。”

    不知怎麽的,蔣初似乎已經有些有些回憶起自己之前的心情了。明明對墨奕沉是真心喜歡,但卻一直執著於自己的驕傲說不出口,等兩個人真的在了一起,卻又互相傷害,無休無止。

    “不管怎樣,我肚子裏的都是我的孩子,你要不要認,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反正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墨奕沉,眼神裏有某些決絕的意味。

    “既然你這麽想要解除契約,那麽,我就如你所願。”

    墨奕沉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裏是滿滿的冷漠與疏離。

    深冬的夜,似乎漫長得沒有盡頭,呼嘯的寒風不知疲倦地吹著,把人心最後一點溫度也一起吹走。

    公寓的二十三層,門窗緊閉,室內暖氣適宜,但蔣初卻是覺得徹骨的寒,她扶著床頭慢慢坐了下去,如同一個喪失了全部力氣的玩偶。

    “那個契約,從一開始就荒唐的可笑,”墨奕沉看著她,強忍住內心的情緒波動,語氣盡量放冰冷:“既然你今天說了要解除,那麽就如你所願吧。”

    墨奕沉漆黑的眼眸閃著寒光,裏麵卻是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就像個嘴硬的孩子,嘴上說著不要不喜歡,卻慌張地希望對方能夠反駁他,挽留他。

    墨奕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對蔣初著了魔,這個冰山木頭,就算失憶後也是一塊不懂變通和人情世故的冰美人,她怎麽就讓自己心煩意亂,如此失控呢!

    他再次看了蔣初一眼,她眼裏空洞無聲,如同靈魂早已出殼,現在坐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具沒有任何情感的軀體罷了。

    她似乎沒有一絲挽留之意,但墨奕沉不甘心,依舊想要再等等。

    “你真的想清楚了麽,”墨奕沉的語氣越發有些異樣的忍住不,“和我接觸了契約,你的死活,甚至是你們樂思的死活,都和我再無半分關係。”

    “沒問題。”蔣初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回複了他這一句話,聲音縹緲,如同來自另一個時空。

    “好,這可是你說的,”墨奕沉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從此各為路人,你若有難我不會出手相助。”

    “我怎麽有幸,能得到墨大總裁的幫助呢。”蔣初呆呆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詭異反常,令墨奕沉極為不自在。

    “你什麽意思?”墨奕沉眼神閃過一道光。

    蔣初緩緩抬起了頭,重重地看了墨奕沉一眼,她的眼神寂靜如深秋的潭水,長長的睫毛就是潭水旁邊生長的枯枝。

    “我多多少少,對以前的記憶也有所回憶,”蔣初語氣極為淡漠,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故事,她輕輕撫摸了下腹部,眼神露出了難得的慈祥。

    “大概是托這個孩子的福,我每次妊娠反應,腦海裏就會閃過一些莫名的片段,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就是之前的記憶,雖然斷斷續續,但也能管中窺豹。”

    她歪著頭,突然癡癡地笑出聲來:“墨奕沉,記憶中的那個我,真的很喜歡你,她滿腦子都是你的臉,而現在的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幾乎快要又再一次愛上你了。”

    蔣初緩緩說道,一字一句,似流水潺潺而出,雖嘴上說著的是表白的話語,神色裏卻不帶任何愛慕的欣喜,但這些話卻足以令墨奕沉心猛的一沉,如頓入深海,海水灌入每個細胞,自己越來越往下沉……

    “但我的記憶告訴我,幾乎每一次我有難,你都是希望我能夠低聲下氣的哀求你,這樣你才能高興,才舍得幫助我。”蔣初繼續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墨奕沉的臉,“親愛的老公,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淡淡微笑,宛如一個失神的鬼魅,憑著本能的黑暗能量在低聲吸引自己的獵物。

    現在的蔣初,無太過牽掛,也沒有那麽多倔強驕傲的小心思,她是可以魚死網破,追根溯源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墨奕沉皺起了眉頭,左眉上的傷疤如同一隻醜陋的蟲子般爬在他臉上,扭曲而猙獰。

    “怎麽?”蔣初挑了挑眉毛,“墨大總裁覺得心裏不舒服?莫不是你隻能聽些奉承之言吧?”

    她言語犀利而譏諷,令墨奕沉一時之間不知應該作何回應。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暴戾的氣息,在這個原本就氣壓極地的房間裏簡直快要令人喘不過氣來。

    他俯身看向蔣初,目光壓迫,眼神冰冷:“你說的真是太對了,像你這種膚淺的女人,如果不是哀求我幫忙,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惡毒的語言如同利劍一般刺向蔣初的心髒,蔣初感覺得自己的心疼痛得無以複加。

    “這就是你的本來麵目嗎?”蔣初從牙齒裏狠狠地擠出了幾個字,眼神凜冽如呼嘯的北風,“墨奕沉,你這個魔鬼。”

    “對,我是魔鬼,”墨奕沉不怒反笑,嘴角的弧度有些詭異,他伸出手,撩起了一縷蔣初的秀發,語氣曖昧:“可是你在和我這個魔鬼合歡的時候,不也很愉快麽?”

    蔣初隻覺得自己胸腔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恨不得眼睛裏都要噴出火焰,和眼前這個魔鬼同歸於盡。

    “你給我滾!離開這裏!馬上消失!”蔣初幾乎是咆哮地跳了起來,雙手顫抖地指著大門。

    墨奕沉定住看了看有些歇斯底裏的蔣初,眼神裏是難以辨別的神色,他把雙手插進口袋裏,在裏麵緊緊地握著拳頭。

    其實,這根本不是自己想說的話,為何到嘴邊,既然變成了這般有攻擊性的言語。

    墨奕沉不過是想說點什麽,讓蔣初能夠挽留自己,能夠收回剛才離婚的話,但卻發現越說越錯,到最後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反而越拉越大……

    墨奕沉……你究竟是怎麽了……

    墨奕沉眼神裏是不服輸的氣息,卻依舊嘴硬,縱使經曆被蔣初兩次告白,他卻依舊不敢直麵自己的內心,不敢向蔣初說出真心話。

    我也喜歡你,對不起。

    這才是墨奕沉在心裏久久翻騰,最後卻又被他的死要麵子而生生壓製回去的心裏話。

    “那就如你所願。”喉嚨鼓動了幾下,墨奕沉淡淡吐出兩個字。

    “再見。”

    語氣平靜如同無風無雲的天空,不惹一絲塵埃。

    他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轉過頭,背對蔣初,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公寓大門。

    蔣初靜靜坐在床上,雙唇緊抿,不發一語,雙手也死死抓著被單,似乎如果不借助被單的力量,自己真的就會衝上去攔下墨奕沉。

    她此刻也和墨奕沉一樣心亂如麻,慌張地不知所措,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她心裏其實有個極強的願望,在衝擊著內心,希望她能上前去拉住墨奕沉的手,她用力地深呼吸,想要把這種情緒壓製住,手也直直抓著被單不放,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上前攔人了。

    原來,自己真的很喜歡墨奕沉。體內關著的靈魂似乎一直在不安分,矛盾而又焦灼。

    也許以前的蔣初就是懷著這種心情吧。一方麵割舍不下對墨奕沉的愛慕,另一方麵又無法很好地和他交流溝通。

    明明是三言兩語就開始相互嘲諷譏笑的兩人,卻非要嚐試聯姻在一起做夫妻,是不是真的太為難他們了呢。

    從臥室到門口,不算太長的距離,兩個人卻仿佛度過了一輩子。

    而這一輩子裏,墨奕沉沒有回頭一次,蔣初也沒有起身挽留。

    兩個人如同兩座雕塑一樣,都在和自己賭氣比賽,都不願服輸服軟,到最後距離越來越遠,失去彼此,心灰意冷,悔恨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整個公寓安靜的隻能聽到墨奕沉的腳步聲,和彼此的呼吸聲,時間仿佛都已經變得不重要。

    他們各自心亂如麻,臉上的表情卻堅毅如鐵。

    直到墨奕沉沉默地走出公寓,關上了門,蔣初才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吊起腳尖,走到門口,趴在門上聽外麵的聲音。

    還好房間鋪了地毯,蔣初走路的時候也非常小心,幾乎聽不到什麽腳步聲。

    她甚至屏住了呼吸,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聽外麵的動靜。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心裏期盼的內容究竟是什麽。

    是希望聽到電梯的聲音,確認墨奕沉已經走了,還是想要等著墨奕沉重新敲門?

    第二種幾乎是不可能,而且,就算真的發生,蔣初也並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她閉上眼睛,細細聆聽門外的聲音,卻發現什麽都聽不到。

    也許是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蔣初覺得自己已然失聰,如同遁入了一個真空的世界,聽不見任何東西。

    然而她並不知道,墨奕沉在關上門後,也和她采取了同樣的措施。

    他也屏住呼吸,趴在門上,耳朵緊緊貼著門,想要聽到房內的動靜,想要知道蔣初是否會追上來挽留。

    然而他也沒聽到任何腳步聲,四周寂靜如死。

    兩個人,隔著一扇門緊緊貼著,一個在房內,一個在房外,互不相見,卻又很想要知道對方的狀態。

    他們就以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僵持了好一會,仿佛上帝拂了拂手,瞬間收走了所有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蔣初輕輕吐了一口氣,沿著門慢慢跌做了下來,縮在地毯上,再也不看房門一眼。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墨奕沉的眼神也閃過疲憊的光芒,他輕輕離開,從消防樓梯走了下去。

    兩個人同時分開,都是滿滿的狼狽和遺憾。

    蔣初呆坐了會,目光漫無目的地亂晃,內心幾乎也在離開門的那一瞬間被放空了。

    如同一個鼓滿空氣的塑料袋突然被紮破,她泄氣了一般靠著門角。(m.101novel.com)